周正和鄭倩是經過朋友介紹認識的,剛開始的時候兩個人倒還情投意合,認識沒多久就結婚了,之後鄭倩給周正生了個女兒,一家人的日子過得到也算是幸福。
鄭倩自己也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周正的身上就表現出了一些非常奇怪的事情,一直到兩個月前的一天晚上,鄭倩被一陣奇怪的響動驚醒了,醒過來一看就發現自己的老公周正正直挺挺的坐在自己的身邊。屋裏的光線非常昏暗,鄭倩隻能看到一個人的輪廓,但是卻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周正此時也低着頭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這着實把鄭倩吓了一跳,她捂着嘴叫了一聲周正的名字,但是周正并沒有回答她,而是慢悠悠的下了床。鄭倩又輕呼了一聲,周正任然沒有反應,這下鄭倩有些着急了,但是又因爲害怕蜷縮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
鄭倩看到周正好像沒睡醒一樣,用一種搖搖晃晃的方式圍着床轉了兩圈。鄭倩不敢伸手去開燈,她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無聲無息的在自己周圍來回的轉悠,好像是一個幽靈一般,那種感覺可想而知。最後,當周正停下來的時候,鄭倩明顯的感覺到周正的兩隻手抱在了一起,好像懷裏捧着什麽東西一樣。
同時,鄭倩還聽到周正的嘴裏開始發出一陣奇怪的呢喃的聲音,吚吚嗚嗚的,就好像他以前哄女兒睡覺時候的情景一樣。
這下鄭倩終于受不了了,她壯起膽子伸手去摸床頭櫃的電燈開關,或許是因爲太緊張了,原本熟悉的位置她是摸了半天才摸到。就聽到啪的一聲,卧室的燈亮了,整個房間瞬間被燈光填滿,屋裏的情景真真切切的展現在了鄭倩的面前。
鄭倩終于看清楚了,周正懷裏捧着的竟然是一個渾身是血,體型連一隻貓咪都不如的小嬰兒。這個小嬰兒看模樣才剛剛發育成型,手和腳的比例都還不協調,渾身上下還是那種好像在水裏泡了很久有些發脹了一樣的皮膚,透着一種詭異的紫紅色。
在嬰兒的肚子上,一條血紅色的像是腸子一樣的臍帶一直吊到了地上,而且那臍帶好像是活的一樣還在不停的抖動。此時的周正小心翼翼的抱着嬰兒,身體有着輕微幅度的晃動,臉上的表情極其的僵硬,嘴裏還哼着不知名的類似于搖籃曲的古怪韻律。這樣的場面瞬間就讓鄭倩崩潰了,她連尖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來,兩眼一翻直接就暈了過去。
第二天醒過來之後,鄭倩頭痛欲裂,對于昨晚看到的事情她的記憶也變得很是模糊。她向周正詢問,周正也不知道,說興許隻是她做了一個噩夢。周正已經很長一段時間睡不好覺,這使得鄭倩也受到了影響,所以鄭倩以爲自己或許真的隻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
然而,随着同樣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鄭倩終于無法用做夢來敷衍自己了,她開始意識到自己老公的身上一定是出了什麽問題。但是,周正這個人在家裏的脾氣不太好,鄭倩已經和周正談過這個事情了,她擔心繼續說下去,會不小心惹惱了周正。
說道這裏,鄭倩停了下來,臉上露出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我啧啧搖頭道:“我說你這就不對了,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老公身上有問題,爲什麽不找人幫忙,反而不聲不響的離開他呢。”
鄭倩聽我如此質問,并不爲所動,而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嘗試過,帶他去過醫院,也請了幾個道士去家裏看了看,但是一點用都沒有。”
“沒有用并不是放棄的理由,你這樣很讓人不恥。”我毫不避諱的說着,不過鑒于對方是個女性,我并沒有爆粗口。我多少也應該表現得自己有修養才是。
鄭倩聽我話說的這麽直白,倒也很坦然,她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才說道:“先生,剛才你也看到了,我這身上的傷就是他打了。我老公這個人個性非常奇怪,他在外面對誰都是唯唯諾諾,别人叫他幹什麽他都不會拒絕。回到家之後又會變得很兇,對我呼來喝去,稍有不慎就得挨打。自從有了小燕之後這種情況才稍微好轉了一些。”
“你手上的傷就是他昨天打的?”我問鄭倩。
鄭倩點了點頭說道:“其實要是隻是單純的打我一頓我倒也不會離家出走,這麽些年我都忍過來了,還忍不了他這一次嗎。”
“既然如此,那你爲什麽要走?”
“因爲···我肚子裏五個月的孩子沒了!”
回到成都已經是晚上了,一路上我都在想,自己幹嘛就無緣無故的摻和到這兩口子的事情了。起初的時候我還以爲這件事情很單純,現在才發現,原來這中間有如此多的隐情。
鄭倩離家出走的前一天,周正确實喝了很多的酒,喝到兩條腿變四條腿了。到家之後,鄭倩本想幫他收拾一下然後就讓他上床睡覺,沒想到周正突然就發了瘋,沖着鄭倩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周正的施暴持續了大約有兩三分鍾,之後這個醉鬼就跟個沒事人一樣爬到了床上呼呼大睡。
然而,此時的鄭倩卻已經有了五個月的身孕。因爲周正的暴力,鄭倩肚子裏的孩子沒了,沒有成形的胎兒順着血水被鄭倩從下?體排了出來,而鄭倩則是連夜帶着女兒小燕回了娘家。wokao!這兩口子也真是有意思,不但老公精神有問題,連那個叫鄭倩的女人也不正常。
雲芊夏這個女鬼一直在我的耳邊念叨說那個流産掉的孩子真是可憐,連這個世界是什麽樣子都不知道就離開了。我告訴她,未出生的嬰兒靈魂并不完整,根本就不知道其他的東西,流産了一個胎兒就跟拉了泡屎差不多一個意思。聽到我說這話,雲芊夏又開始叨叨了,說什麽我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是個冷血動物之類的話。我反正覺得我這是就事論事,并沒有說錯什麽,也懶得和她扯。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去了周正的家,準備把鄭倩的事情跟他說清楚,然後把這件事情給了了。然而,當我來到周正家樓下的時候,卻發現這一整棟的樓房竟然被一股似有似無的黑氣籠罩着。這股黑氣很薄弱,并不能确定來源于何處,而且如果一直是這種程度的話,其對于整棟大樓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是,一旦這股黑氣變強,那麽它的危害将會非常可怕。
通常這種黑色的氣屬陰,地表以下蘊藏得比較多。靈體和妖物的也可能會攜帶,不過這些東西隻要會發出黑氣,那它的道行就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程度了。這種黑色的氣體可以通俗的理解爲晦氣,平常都是被泥土封鎖在地下的,要處理也很簡單,隻需用陽氣中和或者用大地氣脈引導調即可。
眼前這種規模的黑氣,用兩種辦法都是分分鍾可以搞定的事,我暫時也沒有把它放在心上,準備先去搞定了周正在處理這個。
當周正打開房門看到是我的時候,他明顯有些意外。然而,當看到我隻是一個人的時候,他臉上又露出了非常明顯的失望之色,表情變化之快足以讓好多專業出身的演員都汗顔。僅僅隔了一天,我發現周正的臉色比起之前來更加憔悴了幾分,尤其是那兩個黑眼圈,黑得都跟用眉筆畫得似的。
第一眼看到我,周正就急忙問道:“老闆,我老婆和孩子呢?”
我看他有些着急,于是将胳膊往懷裏一抱,腦袋昂着看向樓道裏的天花闆,示意他總不至于就這麽站着說話吧。周正倒是很懂行,急忙将我請進了屋,并且泡上了一杯鐵觀音遞到我的面前。在周正打開房門的時候我就隐隐約約聞到一股血腥味,進入房間之後,這股血腥味就越發的濃烈起來,而且可以确定,這股味道是從屋裏的某處傳過來的。
“老闆,我的老婆和孩子呢,你把他們帶回來了嗎?”坐定之後,周正便非常焦急的問我。
我看了看這個家的環境,布置得倒還算溫馨,相信這個家的主人對于這裏還是非常有感情的。不過,整個屋子裏透着一股子血腥味,加上窗外那似有似無的黑氣,這讓我感覺不太好。我看了看周正一眼,說道:“我說你真是有點意思,既然現在這麽緊張,之前幹嘛又要打你老婆。現在倒好,她不願意回來了。”我把二郎腿一翹,一副悠然自得的說道。
“打···打她?我沒有啊。我···我那天喝多了,根本···根本就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周正試圖想要解釋,但是或許他真的是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事情,越解釋就越糊塗。
我并不理會他的解釋,繼續說道:“你說你吧,平時喜歡打老婆就算了,在這樣的時候你幹嘛還打她。你知不知道你老婆肚子裏的孩子已經被你打沒了,她這會還沒有跟你離婚已經算不錯了。你說你自己是不是個東西,這要換了是我,非把你弄死不可。”
“孩子?什麽孩子?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啊!”周正萬分緊張的看着我,同時額頭上開始滲出一粒粒豆大的汗珠來。
“我去你的吧,你是不是個男人,敢做還不敢當了。”對于周正這種不負責任的态度,我有些氣憤。我一直認爲,不管什麽樣的男人,不管你是幹什麽的,至少你要敢作敢當才對。這個周正打老婆也就罷了,現在既然連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孩子這件事情都不敢承認,我都想弄死他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老婆走的那天,我起床就隻是看到家裏亂糟糟的,屋子裏有一灘血迹,其他的什麽都沒有啊!”周正極力的辯解着,他的情緒變得很激動,甚至在眼眶裏又開始有淚光閃動。
看周正的樣子,感覺這個男人并不像是在說謊,但是鄭倩也沒有理由用這樣的話來騙我。再說了,這而屋子裏的血腥味那是真真切切的。
“你真的沒有看到過嬰兒的屍體?”我再一次問向周正。
周正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很鄭重的點了點頭,道:“老闆,我真不知道什麽孩子啊。再說我老婆又沒有懷孕,哪來的孩子啊!”
wokao!沒有懷孕,這是什麽情況?
我的腦子有些懵,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窗外那股原本似有似無的黑氣好像變得比剛才濃了不少。頓時,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湧上我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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