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城,和平大廈後側停車場;
賴子明爲張果準備的貨櫃車就停在那裏,兩個司機正百無聊賴的在車裏打着瞌睡。
“就是那輛車了!”宗主、法海、白素貞就站在離貨櫃車不遠處的陰影裏。“聽張果的口氣,目的地将會相當之遠,要長途跟蹤,我們必須也要找輛車才是!”法海輕聲說到:“不過貧僧可不會開這個東西!”
“我來開,我正好有輛車!”白素貞微微一笑:“我倒是滿喜歡汽車這個東西的,雖然沒有飛行快速,但是溫暖的車廂對皮膚還是有好處的!”
法海也笑了,沒說什麽。
“既然白姑娘會開車,那就更好不過了!”宗主想了想:“這樣吧,現在白姑娘你去把車開來,順便幫大師買點衣服什麽的,穿僧袍太顯眼了!法海大師你就在這裏觀察異變,我先回去照應一下,想必張果很快就會殺過去了!”
“好,貧僧也正想到賴子明的房間去看看那個張果布下的香壇,貧僧總有個很奇怪的感覺,這個張果或許就是貧僧一個故交!”法海擡頭看着和平大廈無數個黑黝黝的房間,輕聲說到。
“大師你千萬小心,别打草驚蛇!”宗主遞了一方玉佩給白素貞,那玉佩玉質瑩潤,一面是佛祖的雕像,另一面是一個大大的‘佛’字:“白姑娘,你記得把這個玉配挂在車上!這樣你們無論走到哪裏,都會有大乘佛宗的弟子來助你們一臂之力,如果要聯系我們,也可以讓佛宗弟子傳話!”
“好!”白素貞微笑着接過了玉佩,伸手和宗主輕輕握了握:“别的不多說了,希望宗主您要多多保重!”
“放心吧!”宗主明白白素貞眼神中的感激之意,點了點頭:“陰沉木棺的事情就拜托你們兩位了,我先告辭了!”
“大師,我們等下就在這裏會合?”白素貞看了看手表:“我看一個小時也差不多了,我的車子是紅色千裏馬,車牌尾數0885!”
“好,一個小時之後我在這裏等你!”法海和宗主也合十辭别:“宗主慢走!”宗主和白素貞相繼離去之後,法海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輕如飛絮的沿着大廈後側的牆壁攀了上去,賴子明的房間就在十二樓,用他自己的說法,是按照黃道十二宮的方位布下的,所以很好找!
法海附在房間的窗子上,閉着眼睛用心眼看了搜索了房間一下,裏面沒有人!
打開窗子,法海跳了進去,房間裏面的妖氣沖天,味道也十分難聞,法海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過了片刻,法海的眼睛已經适應了房間裏的光線,裏面的擺設相當的整齊,正對房門的地方有一座佛像,現在佛像已經被轉了180度,成了面對牆壁,法海順手将佛像又轉了回來,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衛生間裏傳來了細微的聲響!
推開衛生間的門,那聲音是從抽水馬桶傳來的!
法海打開了衛生間的燈,衛生間的地面上已經全都是水!原來那抽水馬桶的底部被一種黃綠色的黏液腐蝕出了一個大洞,裏面的水從那破洞裏溢了出來!什麽東西能腐蝕陶瓷?
法海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關上了燈,又重新走回了大廳,月色清冷,房子裏透着一種冷漠的味道,穿過客廳,走廊的拐角是書房和卧室,書房的門鎖着。
法海輕輕一推,那門卻開了,在法海強大的意念力下,這些簡陋的鎖具實在是沒有什麽作用,書房的窗子沒有關,夜風吹打得百葉窗啪啪做響,在書桌上,一張宣紙也因此舞動着!法海緩緩走到了書桌旁,隻見那宣紙上筆走龍蛇的寫着: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若塵埃!落款是張果。
這普普通通一幅字,在法海面前卻猶如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以法海的修爲之深,也禁不住手指微微顫抖起來!
“原來真的是你!”法海深深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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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陽家是在那種最老式的樓房裏,總高四層的磚木結構,四樓最西面的那個單元。
秃、秃、秃!門打開了,張果微笑着站在門口!
“請問這裏是張宅麽?有你家的包裹,請簽收!”張果臉上似笑非笑的說到。
“有包裹?”開門的年輕人點了點頭,從張果手裏接過了包裹,又簽了字:“謝謝了!”
“應該的!”張果看着門重新被關上,笑意更濃了。
片刻後,門内傳來一聲怒吼:“該死,是惡鬼,大夥兒布陣!”
接着就是乒乒乓乓一陣劇烈的打鬥聲,差不多了半刻鍾後,房子裏又恢複了安靜,門,又被打開了,面然惡鬼流着涎水緩緩的打開了門!
張果走了進去,房子裏一片狼籍,赫然已經變成了修羅屠場,四個年輕道者,血肉模糊的倒了一地,身上的傷口巨大得駭人!
陰沉棺就放置在客廳的中央!張果輕輕推開了棺蓋,裏面的美人沉睡依然,如同做着一個千年的美夢,不願醒來!
“美人顔如玉,奈何君王家?”張果用手輕撫着貴妃如霜如玉的小臉,神情溫柔至極,若不是這滿屋子的屍體,氣氛真就是完美了:“我說過,一定會從李隆基的手裏,把你奪回來!太真,跟我回去吧?我會在這世界最高的地方,讓你醒來!”
“面然,背上棺木,随我來!”張果看也不看那些屍體一眼,灑然走了出去,門,又被輕輕的帶上,好像是怕驚醒别人的好夢似的......
就在門被帶上的瞬間,宗主和掌教也無聲的出現了!
“這厮好辣的手段!”宗主看着滿屋的屍體,已經有些薄怒。
“他不肯親自出手,确實有些高深莫測!”掌教微笑着拍了拍宗主的手:“别生氣,人家蘇東坡還能安坐紫金蓮,八風吹不動呢!”
“哼!”宗主被掌教的話氣笑了。
“奇門遁甲,撒豆成兵,收法!”随着掌教左手在空中劃過了一道美麗的弧線,躺在地上的幾具屍體神奇的消失了,四張人形的符紙被風一吹,飄舞在空中!
“我現在出去打點開水來,你把家裏收拾一下!”宗主笑着說到:“說實話,我總覺得打開水比變出一頭大像來要難得多,哈哈!”
“死老頭子!”掌教細細的魚尾笑紋裏滿滿的愛:“少貧了,快點去吧,哎,家裏的熱水瓶又被打壞了兩個,早知道就先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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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結界裏:
“丫頭!”蚩尤狂笑:“中了我的血毒,就是神農也救不了你!”
“你的血真臭!”師師若無其事的退了回去:“應龍,來點清水,幫我把戰甲沖洗一下!”
應龍先是一怔,随即回過神來,張嘴噴出一道水柱,沖去了女娲戰甲上的污血!
“我忘記了,你身上有這身堅不可催的女娲戰甲!”蚩尤脖子上的傷口還在滲着血:“那看來我們的交易要換個方式了!”蚩尤退了幾步,在地上提起了昏迷之中的紫陽,張開大嘴作勢要咬,呼哧呼哧的笑道:“這樣換不換?”
“等等!”師師大急:“有話好說!”
“我說過,這次一定行的!”蚩尤一邊說着,那口水還不時滴到了紫陽的臉上:“其實人肉不好吃,酸,也沒石頭有嚼頭,不過逼急我就吃,又不是沒吃過,不行了,忍不住了,你最好快點把東西給我!”
“應龍,怎麽辦?”師師心急如焚,悄聲問到:“有辦法沒?”可是奇怪的是,師師背後應龍非但沒有回答,就連他那強大氣息也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應龍?”師師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依靠,急忙回頭,确實,應龍已經消失了!
蚩尤幾個手掌一起鼓了起來:“妙,妙,我突然覺得我們不用做交易了,笨龍走了,我又有新想法了。來試試這個吧?”
魔羅妖藤!
無數的巨大的藤蘿從地下瘋長了起來,眨眼間已經将師師困在了其中,師師祭起飛劍,劍光起處,藤蘿寸斷!
眼見這個女道者如此勇敢,蚩尤忍不住也微微點了點頭,不過魔羅妖藤擁有無盡的生長能力,前面斬斷,後面生長得卻更多!師師的真氣還能支持多久?眼見她的氣息運轉開始有些雜亂,明淨的額頭也滲出了汗珠,但是她的眼神卻依然鎮定和堅決!
蚩尤已經不想再等待下去了,一個暗黑的蚩尤戰氣又出現在他的手中:“結束無謂的抵抗吧!”
“沒這麽簡單!”師師見到蚩尤準備出手,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絲喜色:“身劍合一!”
一道劍光沖天而起,以魚死網破之勢,破開了魔羅妖藤的糾纏,往蚩尤沖了過去!蚩尤正準備發出攻擊波,沒想到這個女道者不退反進,倒有些手足無措,不過現在也容不得他再多想了,那道劍光已經在他的眼前化成了一片絢爛的光華!
“蚩尤戰氣!”蚩尤手忙腳亂的擲出了蚩尤戰氣,雖然對他來說,本不該畏懼任何攻擊,但是這個女道者已經在精神上給了他極大的壓力,以至于他不敢再小窺她!
“我轉!”師師眼見就要刺到蚩尤的時候,突然手腕一轉,繞了過去,蚩尤轟出去的暗黑戰氣與銜尾追擊師師的魔羅妖藤撞擊到了一起,無盡生長的妖藤被源源不斷的吞噬到暗黑戰氣裏,壯觀之極!
“可惡!”蚩尤捶打着自己的胸膛,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我一定要把你撕成碎片!”
軒、轅、神、槍!
這是這個蚩尤漫長一生聽到的最後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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