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紫陽乖乖搶先付了車錢,下了車大聲喊了起來。
師師穿着那緊身皮夾克整個人時髦了許多,而素淨的小臉也更加更加水靈白嫩。
“掌教您好,宗主好!”師師乖巧的打招呼,最後向法海合十一禮,微笑着說:“老禅師好!”
法海外表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聽這聲老禅師似乎有點怪怪的:“免了!”
“好、好、好!”掌教握着師師細膩溫暖的小手,頗有深意的連連說了幾個好。
“好什麽?”師師是聰明人,知道掌教話裏還有話,悄悄問到。
“好強的氣場,看來你的力量已經回來了,那記憶也該恢複了,是麽?”掌教貼着師師白玉般的小耳珠小聲笑到:“現在記得我那傻兒子了沒?”
“掌教!”師師大窘!
“你們說什麽呢,我也要聽!”紫陽幾乎沒看到師師如此的小女子态,看得是差點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一邊去!”掌教和師師同時斥到:“沒你什麽事!”
紫陽頓時爲之氣結:“幹嗎對我老媽那麽好?想做她媳婦呀?”
“做幹女兒不行麽?”師師親熱的攬住了掌教的脖子,甜甜的叫了一聲:“幹媽,你認不認我這個女兒呀?”
“認!”掌教笑得不行,連連點頭:“爲什麽不認?老頭子!”
宗主微微搖頭,笑着走了過來,沒等掌教說話,就從乾坤袋裏取出了一方手帕,遞給了師師:“不用說,又是你做好人,我送東西,是吧?這個是我沒事的時候練着玩的小玩意兒,就送給你玩吧!”
“我是幹媽,那你就是幹爹了!”掌教還是抓着師師的小手不肯放:“不過這個小玩意兒你可别小看,這是你幹爹才弄出來的新玩意兒,叫五行颠倒帕!”
“五行颠倒帕?”師師笑着接過了手帕,抿着小嘴偷笑,叫了聲:“謝謝幹爹!”
“五行颠倒帕是将五行的攻擊法術符錄刻在手帕上,施法時将手帕旋轉擲出,因爲自轉的緣故,所以手帕會自行随機的釋放出五行法術,很有趣的!”掌教将如此厲害的一個寶貝說得像是個玩具似的,惹得宗主大爲不滿,連連瞪眼。
“好了!”紫陽大急,不知道幹女兒和兒子結婚算不算ll?反正大不妥,乘着沒磕頭先攪了局再說:“快點幹正事吧,等下人多了,下手就麻煩了!”
“好吧,紫陽,你前面帶路,至于那石棺的具體方位,我們隻要找到袁四海昨夜用鐵鏟挖過的地方就該是了!”掌教拉着師師的手,慈眉笑眼的說到:“來,我們一起走!”
紫陽無奈,隻好在前面高一腳低一腳的帶路,掌教拉住師師當然有她的用意:“師師,是不是準備給紫陽驚喜一下呀?”
師師黯然的搖了搖頭:“掌教,現在紫陽有一個很好的女朋友,我不想傷害那個女孩子,我想,暫時還是不告訴紫陽更好一點。”
“哎,無情方是長生法,多情最是消磨人!”掌教知道師師說的有道理,但是之前師師沒有恢複記憶,眼見紫陽和哲美人在一起還不會有什麽問題,但是現在再看到這一幕,她還能無動于衷麽?
“等這裏的事情結束,我就回蘇州,長春師祖、紅葉師叔相繼過世,我們太平道元氣大傷,未來的鬥争局勢更加複雜,我必須要強化我們的實力!”師師看了看紫陽的背影,輕輕一歎:“或許忙起來,就沒那麽思念了!”
“感情的事情,别人是幫不上忙的,你千萬要記得‘順其自然’這四個字,否則對你的修行會有很大的傷害!”掌教不再說什麽,隻是緊握了一下師師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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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裏了!”紫陽很容易的就找到了西南角落的水泥上袁四海鐵鏟挖掘過的印記,不過水泥地面相當堅硬,那鐵鏟也隻是挖出了幾條白色的劃痕罷了。
“時間緊迫,貧僧來轟開它!”法海示意衆人退後,深深吸了一口氣,身形頓時漲大了不少,蓦地一聲暴喝,巨靈之掌淩空拍向了地面:“金剛大手印!”
猶如開山取石似的一聲巨響,頓時煙霧彌漫,碎石橫飛,宗主喝了一聲好,輕輕一拂,大風立起,将那些灰塵吹散了開來,在法海擊開的那個大洞裏,赫然露出了一具‘石’棺!
法海看到‘石’棺在他的攻擊之下依然還是完好無損的時候,表情有些訝異,對着石棺淩空虛彈了一下,隻聽到‘噌’的一聲,聲音清越,似乎非金非石!
“貧僧正奇怪呢,就算是石棺也擋不住貧僧一記‘金剛印’的!”法海心頭釋然,微笑了起來。
紫陽撿起了一塊水泥塊,往石棺上砸了下去,水泥塊粉碎,石棺依然無恙!
“别說是水泥了,就是用機關槍也打不壞的!”掌教聽到石棺發出的聲音立即就明白過來了:“那是陰沉木!”
“陰沉木?還陽光木咧!”紫陽用手輕輕撫摩着石棺,果然不是石質,仔細看看,還可以看到木紋,心裏已經信了幾分。
“陰沉木是史前之木,曆經劫難,所謂火燒不滅、雷劈不損、風吹不朽、雨蝕不腐,最後才能成爲這樣非金非石的的奇異物質!”宗主知道這東西的珍貴:“普天之下,隻怕沒有幾塊!”
“那用來做棺材不是浪費了麽?”紫陽大爲不解。
“這個陰沉木的作用想必和埃及的金字塔的功用相差無幾,屍體存放其中,必能駐顔不改,以待重生!”師師先前也沒有聽說過居然還有這樣的木頭,但是她素來機敏,常能舉一反三。
“不錯,先前著名的淮水水妖巫支祁的三兒子奔雲被大禹神擊殺之後,巫支祁就命人将奔雲的屍骸放進了陰沉木棺之中,置于三峽危崖之上,後來在清朝初年,有人以爲裏面是金銀珠寶,就以巨繩從懸崖之上缒了下去,打開了陰沉木棺,發現裏面隻有一具巨大無比的骸骨,遂悻悻而去,結果是夜,此人閡家八口,盡死!”掌教如數家珍:“當時天師道教掌教松鶴子追蹤此妖六十一天,差不多七千裏,終于在金陵栖霞山落雲湖擊殺了奔雲,不過當時此獠雖然複生,但是畢竟還沒有完全恢複戰力,縱然如此,奔雲也在臨死前重傷了松鶴祖師,松鶴子回到天師教總壇後不久就坐化了!”
“這麽厲害?”紫陽吓了一大跳,連忙縮回了撫摩陰沉木棺的手:“那裏面的這個妖物會不會也會跳出來咬人呀?”
“裏面的怪物我昨天夜裏已經和她交過手了,她中了我一招‘神龍之怒’,已經受了重創!”想起昨天夜裏的一戰,要不是女娲戰甲和應龍及時出現,隻怕自己已經不能站在這裏說話了,師師不免還有些心有餘悸。
聽到‘神龍之怒’,掌教看了紫陽一眼。
“已經被你打傷了?哈哈,那真是太好了,師師就是師師呀!”紫陽并沒有察覺到師師話裏的語病,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那現在怎麽辦?把棺材裏的怪物就地毀了?還是先把石棺弄回去慢慢研究?”
“陰沉木相當難得,想必這具石棺和其中的妖物應當有些來曆,不可草率,還是先帶回去再說吧!”宗主念動五鬼搬運法咒,一個巨大的黑影将石棺卷在其中,片刻之間就消失在了空氣裏。
“昨天夜裏,哲師妹打電話給我找過你,她好像病的不輕,你還是去看看她吧?”師師淡淡的說到:“這麽大人了,做事情還這麽沒頭沒腦的,讓人擔心!”
“糟糕!”紫陽連忙往工地外面跑,一邊跑還一邊說:“爸、媽,我去看看小哲就回來,千萬記得等我一起回來研究那東西呀!”
“師師你和我們一起回去,正好嘗嘗我的手藝!”掌教是真的喜歡師師這樣大方得體、善良溫柔的性格,看着師師,眼中滿是贊賞和喜悅。
“禅師你有何打算?”宗主看法海的神情似乎有些茫然,便問到:“還準備和我一戰麽?”
“貧僧來紅月本就是來解決那樁千年公案的,隻有把這件事情辦好,貧僧才能安心的去開始那最艱難的旅程!”法海似乎再沒有仇恨:“賴子明那裏貧僧不會再去,至于怎麽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貧僧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麽好主意,容貧僧再想想吧!有了結果,貧僧會找紫陽通知宗主的!”
“好,希望以大師的大智慧,能化解這千年的結!”宗主知道法海不會再以純粹的武力來解決問題,不過更讓他關心的是,有什麽樣的旅程會讓法海說是‘最艱難的’!
“千年的結,總還有可能打得開,有些結,或許是永遠都打不開!”法海微微一禮,飄然而去。
“有什麽結會連他也打不開?”師師看着法海素白高雅的背影,情不自禁的問到。
“何止是他,就連‘佛’也有打不開的結!”宗主越來越與法海之間有種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感了:“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有誰能解開這個生死之結呢?”
“‘佛’也不能麽?”師師驚訝的問到。
“大道如天,永無止盡,‘佛’不過是在開悟的道路上剛剛邁出了第一步而已,而佛在經曆了無窮無盡劫之後,終于還是沒有能夠解開這個生死之結!”掌教顯然和宗主對這個問題讨論得很深入了。
“‘佛’不是已經超越生死了麽?”師師雖然是道門弟子,但是道門有很多地方也還是借用了‘佛’的宗義,所以對于‘佛’,她是極爲崇拜和景仰的。
“‘佛’對于生死其實并沒有給出答案,他選擇了沉默,對于任何可以回答的問題,‘佛’其實都會不遺餘力的用各種方法來開示世人,但是對于生死這個問題,他沒有給出答案,甚至就連他自己也隻交了一張白卷!”宗主仰面向天,輕聲的問到:“世尊呀,世尊,您爲何選擇涅磐?您不是說過,要度盡恒河沙數衆生相的麽!”
“‘佛’的涅磐,就如同基督的死亡一樣,留下了無窮無盡的疑問,‘佛’說的是永久的安息,是涅磐,而基督還留下了小小的希望,他說他會在最後的審判來臨之際來幫助世人!但是真正的答案是什麽?”掌教入定似的閉上了雙眼,默然而立。
“難道說法海所說的最艱難的旅程就是要去追尋這個答案?”師師輕聲問到。
“必然是!”宗主眼中精光一閃,沉聲到:“能讓法海放下仇恨的必然是比仇恨更吸引他的東西,在曆經千年的滄桑之後,時間已經改變了一切,他所執著的已經不複注重,即便他報了仇又能怎樣?時間也會幫他的對頭結束他的生命的,一切的恩怨不過是生死假手命運玩弄的把戲罷了,一個人怎麽死,其實并不重要,‘佛’選擇了永遠不生,但是還輸給死,誰能解開生死這個結,誰才是真正的‘永住佛’!”
“我們爲什麽不與法海聯手呢?”掌教握住了宗主的手,深情的說到:“如果我們能夠走到彼岸,還在乎什麽得失成敗?”
“我看法海的神情,必然已經有了一點線索!”宗主雙眉一挑:“如果不是我們大乘宗将這個大智者強行拘押千載,他也未必能有突破!”
“是!”掌教轉念之間,也明白了宗主的意思,不由駭然笑到:“讓法海這麽一個大神通者硬是坐着想上幾千年,他想出來的問題一定不得了,我看我們安排好紫陽和弛兒的一切,就可以上路了!”
說到安排紫陽的一切時,掌教有意無意的瞟了師師一眼,師師眼尖看到了,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老伴素來喜歡順其自然,今天說出‘安排’這樣的話,也就是知道了即便是集自己還有法海這三大驚世駭俗的高手之力,這次行動也是危險之極,多少有了點安排後事的味道,宗主體諒的點了點頭:“我們财産不算多,還算好安排,隻是紫陽還沒有完全恢複力量,看來要托付給師師姑娘多加照顧了!”
“這怎麽行!我不行的了!”師師真急了,自己一個大姑娘,怎麽好答應去照顧張紫陽?再說這個家夥又‘變’了心,沒用幾個天雷轟他幾下就不錯了!
“我知道你會照顧他的!”掌教挽着師師的一頭秀麗的長發笑着說:“頭發軟的孩子,總是喜歡照顧人的!”
宗主立刻也笑了,補充了一句:“相法書上寫的東西,十句裏面終歸有一句是對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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