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輕快的腳步在冬雨後寂寞的寒夜裏回響,凜冽的晚風也讓她的思緒更加清晰,這一連串的奇異命案終于讓她找到潛在的那條線索,殺人手法如此相像的兩次兇殺,被害人毫無疑問都是與‘雙子’工地複工有關,而如此奇特殺人手法也幾乎可以鎖定是非人生物所爲,如果我是兇手,下一步我該對付誰?張紫陽突然出現在民工暫住地,難道就是因爲發現了這個線索麽?去民工暫時地本是師師直覺所爲,可是想到這裏的時候,她猛地收住了腳步!
“六甲神丁,急急如律令!”師師右手淩空劃了一個奇門遁甲符,淡藍色的光華在夜色裏劃過,隻聽到一聲‘疾’,她那纖柔的身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個夜晚對劉躍進來說,是如此的不平常,之前準備明天阻撓工地複工已經爲四爹讨說法的民工集會已經讓他心血澎湃,之後記者來訪更是讓這希望幾乎近在眼前,張紫陽帶來的高人又讓四爹的病情大大的好轉,更重要的是讓自己的疑問有了解答,可是四爹說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麽?雙子大廈下面真的有一具能要人命的詭異石棺麽?
呼!
一陣陰風從他面前吹過,似乎有個粉紅的物體在他眼前飄過!
劉躍進頓時覺得脖子便得僵硬起來,連動都動不了了,就在他冷汗直流的時候,背後袁四海的床上更是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袁四海微微睜開眼睛,眼前滿是飄落的粉紅色花瓣,那淡淡的女人香似有若無,一位霓裳盛裝的女子怯生生的站在花瓣雨中,輕盈而舞!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
天長地久應有時,此恨綿綿無絕期!
那女子自歌自舞,袁四海雖然不明白她唱的是什麽,但覺得那女子豐姿媚骨,舞蹈之間極盡美态,飄然轉旋輕如飛雪,嫣然輕笑煙波橫,不知不覺那下面已經硬了起來!
那女子宛如淩波仙子般竟能在落花上舞蹈,那羽衣揮灑之間,異香漫天,蓦然,她的輕紗舞衣似粉蝶紛飛,寸寸而碎,之間猶如受驚之鹿,掩胸而背立,須臾,悄然回眸一笑,輕輕放開雙手,露出那欺霜賽雪的冰肌玉膚,絕美的高聳胸部上隻在兩點粉豔**上點綴了紅寶石翡翠乳貼!
袁四海鼻血一下湧了上來,雙手抓緊了床單,氣喘如牛!
那女子眉心一點觀音痔,如血如朱砂,更顯妖媚,此時雖然上身近乎全裸,偏又舞之又起,輕輕搖擺着下身裙裾上的璎珞配飾,玉足輕輕一點,騰上了半空,轉而回旋而下,腳不沾塵,步搖冠輕顫又起,随着舞點聲聲,腕镯叮咚,更是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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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師一到城西,便看到妖氣沖天,辨别了一下方向,直奔袁四海的小屋,隔着滿是灰塵的窗,隻見劉躍進對着窗子直挺挺的坐着,兩眼骨碌碌的轉着,滿頭大汗,卻動彈不得,在他背後的木床上,袁四海坐在那裏呆呆看着一條粉紅霓裳,隻是額頭上早已青筋暴起,身上的衣物也扔了一地,下身**,眼見已經不支!
師師沒看見紫陽,心裏有些擔憂,但是眼下是救人要緊,取出一張炎陽烈火咒擲了過去!
那霓裳上火星一閃,現出了一個氣質華貴絕色的女子來!
“哪裏來的妖怪,出來受死!”師師手一招,示意那女子出來。
“多管閑事!”那女子哼了一聲,跟了出來。
師師見她果然跟了過來,心裏暗喜,摸出了一把炎陽烈火咒,攥在手裏。
那女子也不多說什麽,上來就飛舞起霓裳彩袖,揮向師師,那水袖宛如有魔性似的,毒蛇般的纏向師師的脖子。
師師連連擲出炎陽烈火咒,那水袖咻的一下縮了回去,那女子騰空而起,迅速往東南方向逸去,師師沒想到這個妖物如此不濟,倒吃了一驚,但是,這個妖物身上已經有了兩條命案,不能再放走她,連忙祭起飛劍,追了上去!
片刻之後,已經到了雙子大廈的上空,那女子長袖一舞,竟然掩進了大廈,等師師追到的時候,那女子已然不見!
師師知道這個妖物逃到這裏,一定有她的用意,也不急着四下尋找,收了飛劍,靜靜的站在塔吊之頂,任由高空罡風勁吹。
爲什麽這裏總讓我覺得是如此的熟悉呢?師師眼前似乎又出現紫陽苦悶的眼神,那個男子究竟在記憶裏掩藏了怎樣的往事?爲什麽他哀傷的眼神竟然會讓我如此的心痛?
妖氣!
師師猛一驚,手指一揮,飛劍如電閃雷鳴出了鞘!
‘陰風四起’那女子雙手揮舞水袖,周圍的景象頓時扭曲了起來,一陣強烈的旋風将師師和那女子包圍了起來!
“居然能造出結界!不錯,有點意思!”師師将飛劍收回了手中,運起真氣,人劍合一,往結界上撞了過去:“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給我破!”
“身劍合一,乾坤劍法?”女子驚叫了一聲,急速退了回去,一截水袖無聲無息的飄落了下來。
“還有什麽花樣?都使出來吧,你不會隻有這點本事吧”師師凝目看着面前這個風姿萬千的妖物,蓦地收了道法:“乾坤劍法,回鞘!”
“看不起我楊太真?我讓你嘗嘗我的厲害!”那女子赤裸着的玉足輕輕一跺,整個雙子工地地下發出了陣陣轟鳴:“陰風蝕骨!”
包含極陰之物幽冥結界的土壤開始互相積壓,釋放出幽藍色的惡臭氣體,迅速升騰起來,彌漫在整個工地!
“有毒!”師師取出手絹,捂在了嘴上,難怪這個妖物拼命往工地這裏跑,沒想到這裏的遺毒如此厲害!
“現在我看你怎麽祭飛劍!”那女子厲笑一聲,朝師師這裏撲了過來,那水袖也鬼魅般舞了起來。
師師一手捂住嘴,一手施展了一個火系中級法術,一個碩大的火球帶着耀眼的光華向那妖物擲了過去,轟的一聲,楊太真被擊退了十幾步,但沒等師師喘息過來,她又撲了過來!
“你現在不能呼吸了吧?我看你的真氣還能支持多久!”楊太真的水袖越展越大,春蠶織繭似的将她和師師都包了進去,粉紅色的結界裏,陰氣也越來越濃烈!
人不呼吸能支持多久?一分鍾?二分鍾?師師的臉已經漲紅了,可是她不能呼吸,陰毒入口入肺入骨,那就完了!
“拼了!”借着最後一口真氣,師師扔開了手絹,拔出飛劍向水袖織成的大繭子沖了過去,這一次,不是魚死就是網破!
“遲了!”楊太真吃吃的笑了起來,那繭子突然漲大了,師師用盡殘力的一擊沒能刺破那水袖!
真氣洩盡的刹那,師師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氣,原來陰毒的氣味是這樣的,倒象是以前醫學課上那種吸入性麻醉藥乙醚一樣,不過乙醚要5到15秒鍾才讓人迷昏,可這陰毒似乎更加厲害,一吸入整個人立刻就産生了麻痹感,立刻就從空中墜了下來。
“感覺不錯吧?我不會讓你這麽舒服的死去的!”楊太真說着,一條水袖已經纏向了師師的脖子!
水袖勒得不是很緊,這種窒息的感覺是逐漸形成的,師師并不覺得特别的疼痛,隻是在這一刻感覺卻是異常的奇特!
“我想問你一句話!”師師努力的吐出了幾個字。
“什麽?”楊太真飄帶略松了松。
“你今晚傷過一個眼睛不大有點胖的年輕男子麽?”師師終于又呼吸到了點空氣。
“這就是你想問的?”楊太真呆住了,突然象是瘋了一樣,拼命的收緊了手中的飄帶:“九重城阙煙塵生,千乘萬騎西南門。翠華搖搖行複止,西出都門百餘裏。六軍不發無奈何,宛轉娥眉馬前死。花钿委地無人收,翠翹金雀玉搔頭。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淚相和流。”
楊太真看着師師的臉色迅速的由白而紅而青,竟然也是淚流滿面:“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淚相和流!你都不能救我,還有誰能救我?李郎呀李郎,你終于還是負了我!”
人在窒息的時候,大腦因爲缺氧因而會産生許多的幻覺,據說,有的時候甚至還能看到人的過去未來,在很多地方,空虛的年輕人甚至玩起了窒息遊戲,因爲,在他們看來沒有比在死亡之前徘徊更‘有趣’的事情了!
楊太真在死前的瞬間看到的是七月七日的長生殿,是雲想衣裳花想容的瑤台,是“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日子。那師師又看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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铠化!
宣師師脖子上的水袖寸斷,她手腕上的凝翠玉環清音袅袅,猶如蓮花一樣層層盛開,并且在電光火石間演化成了一副樣式很古樸的女性戰甲,将宣師師全身護住,凝碧色的戰甲質地如美玉般呈半透明狀!
“我記得了!”師師歡快的輕嘯一聲:“我什麽都記得了,紫陽,你說過,你願意爲我而死,你還說過,從現在開始,不許我在你眼前消失,哪怕一分鍾也不可以!楊太真,先來嘗嘗應龍的‘神龍之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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