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有問題？”張紫陽被法海一句話吓得跳了起來！

“哼！”法海從鼻子裏微哼了聲：“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大師！”張紫陽苦笑着說：“六祖惠能是禅宗開山祖師，佛門南宗的創始人，你可不能亂說！”

“天下人不知六祖，貧僧卻知道！”法海喃喃自語到：“貧僧也曾橫掃天下，自以爲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但是這個人我卻一直都很尊敬，六祖，愣嚴師，你瞞得我好苦呀！”

“大師！”張紫陽看法海的神情似乎也很複雜，知道這其中又有驚天動地的秘密，茅山道長治老道長說法海是天劫之使，現在看來确實是這樣，在他的身上實在有太多秘密！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染塵埃！”法海輕輕搖了搖頭：“真是至理名言呀，神秀上座輸得冤枉！”

“大師，神秀這佛偈前兩句是說明身心的清淨本性，但兩個比喻還是有着了清淨相之嫌。菩提樹、明鏡台雖然明潔，但皆有色相。更有問題的是，此兩句将身和心分别開來，雖顧及行文之便，然卻是自生分别，有此分别心，清淨本體早己受染，終不能達天人之道，再拂拭又有什麽用呢？下兩句是講對清淨本體的保持，言修行功夫，但同樣是把清淨本體與色塵分别開來，心生染淨念，如此修持，也未必真能使心不受染污。因此神秀上座偈的問題關鍵是多了一個分别心，将色和空、染與淨視爲兩般，故有除染布淨、遣色顯空之漸修之道。有此分别心，淨已不成其爲淨，空也不成其爲空，清淨本體已成染污之心，以此染污之心得悟如何大道？以此染污之心修行更有何益？”紫陽将當年老爺子一番精彩理論給搬了出來。

“貧僧也親聞六祖講道！”法海輕歎一聲：“所謂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菩提、明鏡當體即空，非有離空之外的色相（淨相亦色相），菩提、明鏡亦自無别，因而并無身心之分。菩提、明鏡（空）本即是色，不必假樹和台來顯其色相。這兩句說明諸法自然空寂，是本然境界。後兩句明色即是空，“本來無一物”，說明物本非物，物本是空，離色之外無别空。本無一物、一法不立之時，自然一法不舍、萬象全收。此時色空一體、染淨一如，佛即是我，我即是佛，自然得入諸佛境界。當此之時，又何來能染本體之色塵，又何有能被染污之本體？如此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色空平等無二，自然無色空之念，由是深得般若空宗之真谛，由此可得如來清淨禅之妙義。”

“說得好呀！”紫陽連連點頭，不過忽然有了一絲疑雲：“大師你剛才說你親聞六祖講道！我是不是聽錯了？”

“貧僧的本師就是六祖惠能師！”法海冷冷一笑。

“什麽！”今天晚上張紫陽已經是第二次給法海吓得跳起來了！

“貧僧是六祖座下第一大弟子！”法海秀美的臉龐上莊重之極，顯然不是開玩笑。

“我的老天，我不相信！”張紫陽頭搖得像波浪鼓。

“本師惠能六祖圓寂于先天元年，也就是公元712年，春秋七十六，他生前講法，皆是貧僧收集整理，謂之《壇經》！”法海傲然道：“中華五千年，中華佛門著作，能稱之爲‘經’的，唯有貧僧的《壇經》！”

張紫陽此時不信也得信了，隻見他無力的跌坐在床上，抱着頭苦惱的問到：“既然如此，大師怎麽又說六祖有問題呢？”

“貧僧的一身通天本事，皆是本師所授，因此對本師的感激之情無可言加，自從皈依本師之後，三十餘載，始終侍奉左右，未曾稍離！但是！”法海低頭思索了片刻，顯然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他許久：“但是本師圓寂之後，我卻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什麽問題？”夜深人靜，面對這個‘千年不死的’老怪物，說的又是這樣天大的話題，張紫陽隻覺得背上冷飕飕的！

“本師六祖素來主張無虛無實、無心無我，可是在他臨終之時，居然施展無上神通，将自己化爲不滅屍！”法海眼中精光暴閃。

“什麽是不滅屍？”紫陽努力吞咽了一口口水，本來就口幹舌燥的他此時更加的渴水了。

“不滅屍就是将自己的靈識封閉在肉體之中，用大神通隔絕時空困擾，換句話說，就是時間相對于他來說已經停頓！”法海看到張紫陽直勾勾的看這自己，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貧僧是枯禅，肉身未死，與之有天壤之别！”

“有什麽不一樣？”張紫陽也曾聽說過六祖惠能肉身不滅、至今還保存完好無損的傳說。

“如果貧僧肉身一滅，那麽貧僧靈體就不能留在人界，或沉淪鬼界、或墜入輪回、或飛升佛界！”法海說的很鄭重：“不滅屍的最厲害的地方就是施法者的法力已經達到了佛的境界，從而可以用自身的肉體爲法器，挑戰三界定律！”

“什麽是三界定律？”紫陽追問到。

“三界定律也叫做《判》！”法海倒是誨人不倦，相當的耐心：“這個定律最根本的精神就是，凡是萬物衆生，必須各歸其所，天界必須有仙籍，人界必須有肉身，鬼界則必須是鬼魂。”

“既然你最擔心的是六祖的事情，爲什麽又會跑到紅月來？”張紫陽終于忍不住問出了這個他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貧僧的本師法力無邊，而對于他的秘密貧僧又所知甚少，因此，在去探索那個秘密之前，貧僧必須要先解決掉自己的事情！”法海嘴角浮現出一絲怪異的笑容：“你該知道，貧僧被幽閉千年，自然要弄個水落石出，讨個公道！”

“那是自然，嘿嘿！”張紫陽幹笑了幾聲，試探着問到：“大師你不是說去神龍架找白素貞了麽？”

“不錯，我本來是準備去找白素貞的，但是有個人我必須要先找到他！”

“誰？”

“當代的大乘佛宗宗主，我已經打聽清楚，是姓張，就住在紅月，要不是前些日子大乘佛宗與天師道教聯手消滅幽冥狂魔，靈界裏也不會知道張宗主的下落的，看來凡是皆有定數！”法海微微一笑：“小兄弟你身有大乘佛宗與天師道教兩門重寶，正好又是姓張，這麽多的巧合看來隻有一個推理結果了！”

“不錯，佛宗宗主張允斌是我父親，不過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現在哪裏！”張紫陽知道賴是賴不掉的，索性就認了。

“恩，你說的話我信！”法海倒是通情達理：“不過我會暫時留在紅月盯着你，直到找到張宗主爲止！”

“不是吧？”張紫陽低聲呻吟了一聲，有了這麽一個超級大尾巴，真是頭痛之極了。

“當然，既然我們這麽有緣分，隻要我在，就會保護你的安全的！”法海微笑着站了起來，那小松鼠也機靈的一下子就竄到了他的肩膀上：“我心情好的時候，或許會找你喝喝茶，也許會傳你幾招法術，哈哈，告辭了！”

“等等！”張紫陽知道無法改變法海的決定，但是有個問題他現在還真是想知道：“大師，那個賴子明找您作什麽？我看他詭秘的很！”

“你說賴老闆？”法海收住了步子，不過沒有轉過身：“他想學我這個‘長生不老、返老還童’的法術！”

“明白了！”張紫陽忍不住笑了，生意人終歸是生意人。

******

紅月城最繁華的步行街，來了兩個極美麗的女子，雖然看起來不過二十剛出頭的樣子，卻顯得溫柔、端莊，這讓人不由眼前一亮。

“姐，這一次我們開什麽鋪子？還開藥鋪麽？”年紀更小的那位女子早就被周圍琳琅滿目的衣飾看花了眼。

“中醫已經不流行了，現在國人都信西醫，因爲‘好得快’，再說行醫還要行醫執照呢！”稍年長一點的女子微歎到：“塔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現在看看，什麽都變了！”

“姐，别那麽多愁善感的！我們姐妹終于又團聚了，這不是天大的喜事麽？”

“恩，小青，我想好了，我們還是開個小酒館吧！”

“好呀，好呀，姐，我們給酒館起個什麽名字呢？”

“這個我倒沒想過，你說呢？”

“讓我想呀？那就叫杏花村，好麽？”

“太普通了，而且現在的酒館也沒這麽起名的！”

“那叫什麽呀？我想不出來，姐，還是你說吧！”

“叫‘小南國’，好不好？”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叫小青的女子挽住她姐姐皓腕如玉的素手，眼中又是愛憐又是責備：“姐，你怎麽還是放不開呢？”

“什麽都放開了，還有什麽意思呢？”

“可老是放不開，又有什麽意思呢？”小青偷笑到：“姐姐，幸好這裏沒西湖，也沒斷橋！”

“你這個小妮子！”白素貞的微笑簡直能醉倒春風。

“嗨，看一看呀，瞧一瞧！”商業街上一個流動的攤販賣力的吼叫着：“杭州天堂傘業榮譽出品的西湖竹骨描金傘，現在隻賣八十一把了呀，數量有限，欲購從速了呀！”

白素貞聽到西湖，臉色不由微變。

“喂！”小青瞪着那個商販，問到：“你這個真的是西湖的傘麽？”

“那還用說？”小販見生意來了，更加起勁，口沫橫飛的說到：“你看看這手工、這畫工？要不是這傘好，當年白娘子會爲了區區一把傘，專門跑去許仙家要去？你說，是吧！”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青被這攤販給氣笑了：“你這老闆還真能吹！”

“能吹就不用在這裏擺地攤了！”那小販歎到。

“那你原來是做什麽的？”白素貞問到。

“原來？原來我是廚師，可是這年頭，廚師比菜刀還多，工作難找，哎！”小販長籲短歎起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我準備開個小酒館，缺人手，你願意來麽？”白素貞慈悲心腸總是改不了。

“那敢情好呀！”小販喜出望外。

“不過有個條件！”白素貞見他笑得歡暢，心情也好了些。

“什麽條件？”小販不由一塄。

“就是莫提到許仙這兩個字！”白素貞似真似假的說到：“說一次，工資扣一百，說十次，一個月工資我就省了！”

“你一個月開我一千快塊錢的工資？”小販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不過爲什麽不許說許仙這兩個字？”

“一次！”白素貞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這個月還有九百了！”

“咳，我恨不得剪了這舌頭去！”小販重重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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