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這麽大的雨,你的衣服卻完全沒有濕?”張钺驚訝的盯着張紫陽,這個他素來知根知底的老兄弟變得讓他越來越難以琢磨了!
離火克玄水,有不死鳥熊熊聖焰罩着,這凡雨又怎能奈何得了張紫陽?可怎麽說呢?張紫陽覺得有些費勁了!
“紫陽,到鳳凰鎮轉了一趟,你現在好象變得很強大了!”若松也很驚訝,這種沾雨不濕的道法需要很強大的氣場支持,自己雖然是張紫陽的師兄,可是要達到這樣的境界還有很大的差距。
“什麽變得強大了?”張紫陽索性岔開了話題:“我們還是先安葬好了然聖僧吧!”
“你們都出去,讓我和師傅單獨呆一會兒!”無相跪在了然大師的腳下,抽泣着呼喚着了然:“師傅,師傅!”
張紫陽看了衆人一眼,默默的帶頭退了出去,片刻間,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廂房,就連剛剛睡醒的江勝藍也乖巧的爬在了母親的懷抱裏,睜着大眼睛,一聲不吭。
“你就是秦慧玲?”走出了廂房,張紫陽看着秦慧玲姣好的面容,心裏卻在感歎着這個女人的蛇蠍心腸:“我們從鎮江來!”
“你們想怎麽樣?”秦慧玲蒼白的臉色閃過了一抹驕傲的紅潮,挺直了略微有些佝偻的腰杆:“我們是不會和你們回去的!”
“有些事情你們是沒有辦法逃避的,這樣隻會害了你們自己!”張紫陽盡量平心靜氣的勸解這個桀骜的女子,自首或許還能保住這個女人一條性命。
秦慧玲并不知道張紫陽語中的意思,更不知道小姑江紅已經一口咬定就是自己殺了江老太,她執着的以爲,這個看起來很和善的年輕人根本就是道家派出來的殺手!與其讓自己的老公像公公江石那樣成爲道家的奴隸、沒有尊嚴的活着,還不如轟轟烈烈的拼一下,即便是死了,結束這種痛苦的生命也沒有什麽惋惜的:“别說了,不自由,毋甯死!”
“慧玲,紫陽是我兄弟,他不會害你的!”張钺見氣氛不對,連忙過來打圓場:“有什麽事情大家坐下來慢慢談!”
“沒什麽好談的!”秦慧玲猜想江藍剛才驚走,就是因爲這幾個道家的人物突然出現的緣故,不免有些厭惡:“有本事就把我們抓回鎮江去,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即便是回去,你們也隻能帶回我們的屍體去!”
好可惡的女子!張紫陽難得發火,更是難得對女人發火,可是到了這個時候,終究也有些按耐不住:“秦慧玲,天下雖大,未必有你們的容身之所!不管帶什麽回去,我都要還給江紅一個公道!”
“好大的口氣!”秦慧玲也惱了,抱着江勝藍走到了紫陽的面前,毫不畏懼的和紫陽對視着:“我們現在就你面前,要打要殺随便你!”
“慧玲姐!”方小鷗在一旁終于忍不住拉住了慧玲:“你先消消氣,你吃麽大苦、受這麽多罪,張警官他們一定會體諒你的,你想,連了然聖僧都可以接受你們,他們也一定可以的!”
慧玲死死的咬着嘴唇,顫抖着卻說不出話來,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敵人的打擊會讓你越發堅強,而朋友的勸慰卻會讓你在刹那間放棄抵抗。
“了然師傅接受他們?”張紫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什麽意思?”
“了然師傅說衆生平等,僵屍也是衆生!”說到了然,張钺有些黯然:“就象老虎一樣,不能因爲老虎可能吃人就把它趕盡殺絕!”
“那老虎真的吃人了呢?”張紫陽冷冷的追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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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月城西一帶剛剛開始開發,很多年代久遠的小院深巷在這裏還是處處可見,從這裏遙望新城區的高樓大廈,一種曆史的滄桑感悠然而生,當然,居住在這些巷子裏的居民就未必有這樣的詩情畫意了,他們想得更多的是怎麽樣盡快搬出這個地方去,不過能夠等到政府政府拆遷的時候狠狠敲上一筆那是最好不過了。
晚上九點,郭敏兒騎着她那輛破爛不堪的老爺自行車戰戰兢兢的穿行在小巷子裏,雖然城西中學是最爛的中學之一,可是還是強迫學生要在學校上晚自習。
平時下晚自習都有自己一個追求者汪海送自己回來,可是今天這家夥居然沒有來上學,郭敏兒心裏越是怕越是恨,暗暗發誓,明天絕對不讓這個小子碰自己一下!
路燈很遠才有一個,昏黃的燈光照在凄清的小巷,格外有些蒼涼,雖然巷子裏有些人家,但是這裏的人與農村的居民一樣,保持着日落而息的習慣,八點多鍾就熄燈休息了,小巷也因此顯得更加的死氣沉沉。
好了,就快到了,郭敏兒更加使勁蹬了起來,突然腳下一空,差點連人帶車都摔倒!
救命呀!郭敏兒知道壞了,一定是這老爺車的鏈條掉了,平時汪海最喜歡自己掉鏈條,這也是他大揩其油的好機會,在這裏,絕對要比其他地方隐秘得多!
把車打好,郭敏兒蹲下來查看了一下,果然是鏈條掉了,周圍沒有什麽人家,幾家寫着大大‘拆’字的房子,沒門沒窗,裏面的人早就搬走了,晚上看起來,這些黑洞洞的門窗就象張開大嘴的怪獸一樣,陰森恐怖!
郭敏兒揀起了一根樹枝,不顧鏈條上的油污,努力想把鏈條挂回到車軸上,可是這些在汪海手裏顯得很容易的事情,她卻怎麽都做不到,一滴晶瑩的汗水悄悄的滑落,宛如情人的眼淚!
一個黑影俏無聲息的走到了郭敏兒的背後,似乎猶豫了一下,終于,他還是伸出了手,從背後攬住了郭敏兒的肩膀!
郭敏兒頓時覺得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無數恐怖的念頭在瞬間轉過心頭,顫抖着聲音問:“是,是汪海麽?你,你别吓我!”
後面那人沒有回答他,隻是輕輕的吻向了她的頸,突然,兩顆冰冷銳利的犬齒準确無比的刺進了她的頸動脈,這一刻,郭敏兒感覺到了一點點的疼痛,輕微的掙紮了幾下,但是,随着那牙齒刺進大動脈,一種難以言狀的麻痹的感覺漸漸的在郭敏兒的身上蔓延開來,郭敏兒的身子慢慢癱軟下來,後面的黑影拎着她的長發,慢慢的把她拖進了旁邊的空房子裏,随着自己的身體一點點被拖進黑暗中,兩滴清澈的淚水從她已經失去神采的眼睛中滑落,郭敏兒的意識終于完全的沉淪了下去。
“這個家夥的味道越來越重了!”紅葉站在巷子口,面有得色,自言自語到:“傳說僵屍的力量來自新鮮的血液,果然不錯,可是奇怪的是,爲什麽血液裏面會蘊藏着這麽巨大的能量?正常人吸食血液能不能也得到這裏面的能量呢?”
“師叔?”詠心帶着哲美人和念慈跟在紅葉身後,見他自言自語,有些好奇的問了句:“你說什麽呢?”
“哦,沒什麽!”紅葉城府極深,心理雖然還在盤算着這個問題,但是卻随口岔開了話題:“我在等這個家夥的味道更清晰一點呢!”
“師叔!”詠心有些奇怪的問到:“爲什麽我們不現在就去找這個僵屍呢?這個家夥害人越多,我們的過錯不就越大麽?”
“這個僵屍吸血之後,我才能找到它,不讓他害更多的人就是我們的功德!”紅葉顯然不把這個僵屍當一回事:“聽說以前在湘西一帶鬧僵屍鬧得很厲害,以至于逼得那裏的居民都紛紛逃離,後來那時候的天師道教的掌教青靈子獨自一人在湘西雷洞山擺下天雷陣,以二十壯士爲餌,誘得上百僵屍前來吸食人血,最後終于盡滅諸獠!”
“那那些壯士?”詠心聽得都有些驚心動魄。
“當然都死了!”紅葉鼻子聳了聳,好象聞到了什麽味道一樣:“差不多了,你們三個一個人取一張炎陽烈火咒把守住小巷的各個出口,如果看到僵屍逃竄,就将這張符咒打到他的身上去!”
“是!”詠心、哲美人、念慈從紅葉手中接過了炎陽烈火咒,珍而重之的握在了手心。
“吸血僵屍對你們來說還是有相當的威脅,所以你們要特别小心!”紅葉一付諄諄善誘的樣子,語重心長的說到:“僵屍因爲吸食鮮血,身上難免會有很重的血腥味,你們防備僵屍要多注意空氣中的氣味,因爲他的移動速度相當快,或許你們的眼睛還沒看到他,他就已經撲到你們的面前,一口咬住你們的小脖子!”
詠心還好,念慈和哲美人的臉色一下子就綠了!
紅葉心情大好,哈哈一笑,躍上了一間房頂,轉眼就消失在顔色中!
“怎麽辦?師姐?”念慈顫抖着聲音:“我好怕,要不要叫紫陽師兄他們過來幫忙?”
“幹嗎找那個家夥?”哲美人本來也很怕,可是不知道爲什麽,一聽要叫張紫陽過來,連忙反對:“消除自身内心的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去面對它,再說有紅葉師叔在,不比那個家夥強上十倍呀?”
“可是!”詠心有些猶豫:“我把你們帶出來,就有責任把你們安全的帶回學堂去,說真的,我不太放心你們倆!”
“沒關系!”哲美人一揚手裏的炎陽烈火咒:“有這個寶貝呢,再說現在找他們來也來不及了,如果被這個吸血怪物跑了,不知道要多害死多少人呢,紅葉師叔剛才不是說了,以前青靈子前輩消滅僵屍的時候,不是犧牲了二十個人的生命麽,出家修行,就應該有犧牲的準備!”
“那好吧!”詠心隻好點了點頭:“念慈你就守在這裏,我和先哲去封鎖另外兩個出口,千萬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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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順着血腥味很快就找到了郭敏兒,她還沒有完全咽氣,但是呼吸間帶着很大的雜音,瞳孔也開始有些放大了。
紅葉施展了一個火球術,頓時,一顆小小的火球浮現在了空中,黑漆漆的屋子裏也因此明亮了許多。
紅葉找到了郭敏兒脖子上的傷口,傷口并不大,但是傷處的肌肉有些腐敗,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紅葉用小拇指長長的指甲挑開了傷口,雖然咬中的地方是大動脈,但是傷口出溢出的鮮血很少,顯然僵屍很珍惜這頓晚餐,吸食得相當幹淨!
“救我!”郭敏兒神智突然清醒了,低聲的呻吟着:“救我!”
紅葉并不理會這個女孩子的呼救,卻在思考着自己的問題,爲什麽血液會蘊藏着這麽大的能量?是不是通過吸食血液就可以增強自己的力量?如果在今年的八道道法比賽中能夠破天荒的擊敗天師道教的高手,那麽太平道教的掌教之位想必就會落到自己的手中了吧?
郭敏兒的回光返照沒有讓她等到所謂的救援,卻讓她承受了更大的恐懼和屈辱,眼前這個潇灑的道者并沒有解救自己,而是慢慢的撩起了自己的純白毛線衣,解開了自己的胸罩,當那道者長長的指甲劃破了少女的淑乳,更是爬在上面吮吸起鮮血的時候,郭敏兒并不覺得疼痛,畢竟僵屍的毒牙殘留的麻痹作用還在發生着效用。
“爲什麽?”郭敏兒生命中的最後的話就是爲什麽,爲什麽會是她?爲什麽會是這樣?爲什麽會這麽不公平?
紅葉取出一方潔白的手帕輕拭了一下嘴角,血的味道鹹腥,讓人産生強烈的不适和嘔吐感,而且,紅葉也絲毫沒有感覺到血液帶來任何的力量,但是,紅葉腦子裏突然出現了幻覺!
對于一個道者來說,道心如恒是最重要的,作爲高手的紅葉早就沒有夢和幻覺了,但是在這一刻,紅葉腦海裏绮念叢生,一會兒是自己得到了軒轅神槍,無敵天下,一會兒又是無數妖豔的女子,在自己面前騷首弄姿,突然,他好象看到了郭敏兒從地上慢慢的怕了起來,赤裸着胸膛就向自己走了過來!
“爲什麽會這樣?”紅葉開始覺得慌亂,旋即就明白了過來,恨恨的罵了句:“媽的,這個婊子的血裏有屍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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