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中學那裏局勢又生變故,雖然錢四是迷失之厲鬼,但有太平道教青雲、紅葉、宣師師三大高手在場,也飛不了他去,但是此刻張钺卻在最不恰當的時刻出現在了最不應該出現的場合,錢四與他幾乎是貼身而立,如果逼急了錢四,上了張钺的身,指不定會出什麽事情!
“我死得好慘呀!”錢四的聲音悲怆有如大漠孤狼,凄慘決絕:“我到底有什麽錯?我生不能享受,死還不得好死,落得如此下場?我不服、我不服!”
“什麽你死得好慘?怎麽個慘法?”張钺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這個錢四絕對是超級實力派演員,不但将這個民工刻畫得活靈活現、此刻更是将這個‘厲鬼’的凄厲也演繹到了極點,即便沒有化妝師和音樂的烘托,自己也已經寒毛直豎了:“好了,你們慢慢排戲吧,我不打攪了,再見!”
“想走?沒那麽容易!”錢四戾氣大增,伸手一把捏住了張钺的喉嚨:“你們想我死,我就先要你們的命!”
糟糕!青雲子心裏暗暗叫苦,俗話叫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雖然說除魔衛道是道家職責,但是保護黎民百姓更是修真人的本分,現在這個局面是最難處理的,這也就像是恐怖份子劫持了人質,就算你手上有千軍萬馬,也是無從下手!
“錢四,你不要一錯再錯了!”張紫陽和張钺情同手足,此刻不由大急:“你不經六道、不入輪回,已經是犯了大錯,如果再傷害無辜,隻怕你要被打入無間地獄,永受沉淪之苦!”
“我生前吃不飽、穿不暖,到處被人欺負,三十多歲了還沒沾過女人的邊,你要知道,這和在地獄有什麽區别?對我來說,生就是在地獄,就算現在再把我打入十八層、十九層地獄又能怎麽樣?我認命了!”錢四陰陰的笑了起來:“這個小子是這裏的老師吧?我看他也是童男之體,想必沒有享受過魚水之歡吧?我今天就要用他的身體來嘗一嘗什麽叫做欲仙欲死、什麽叫做魂飛魄散的滋味!”
錢四話一說完,嗖的一聲就不見了,張钺打了個寒噤,緩緩的擡起了頭,盯住張紫陽,隻是那眼神相當的奇異:“這個小子的思想好奇怪呀,愛一個女人可又不敢說,和我當年很象呀!”
錢四果然上了張钺的身,在沒有得到青雲子他們的指示前,張紫陽也隻好和錢四虛與委蛇一番:“不會吧,張钺也會有喜歡一個人卻不敢說出來的時候麽?說說你吧,你當年喜歡過誰?爲什麽沒有說出來?”
“這個女子很清麗,有着美麗的長發,喜歡用素色的手絹紮成馬尾,嘿嘿,這個小子的品位還不錯呢!”錢四入魔之後,一掃先前那種唯唯諾諾的委瑣摸樣,言語間冷嘲熱諷,詞鋒也銳利了許多:“哦,這個女人現在住在怡景花園?我們去玩玩吧?嘿嘿!”
他說的是方小鷗?張紫陽立刻就明白了過來,但是既然青雲子他們此刻沒有什麽舉動,自己也隻好隐忍不發,眼看着‘張钺’施施然走出了城南中學的大門,揮手叫了一輛的士,揚長而去!
“那個是你朋友?”青雲子他們從各自隐身的地方走了出來,聚集到了張紫陽身邊,青雲子面色頗爲凝重的說到:“現在情勢有些棘手!”
“不過事情還有轉機!”宣師師依然平靜如水:“怡景花園雖然隻是我暫時落腳的地方,但是我在布置它的時候也下點工夫,如果錢四真的是去那裏找方小鷗的話,我們的勝算會大許多!”
“現在我們怎麽辦?”張紫陽最近這兩天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恐怕就是這句了:“道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朋友呀!”
“别着急,我們先跟上去,其他的看情勢再定奪!”青雲子點了點頭:“紫陽,你自己打車過來,我們禦劍先去一步,如果能夠搶在錢四之前布置好一切,救出你朋友想必不會有什麽困難!”
“知道了!”張紫陽隻好點了點頭!
“那我們走吧!”青雲子說完大袖一展,一柄式樣古樸的飛劍便停在了他的腳邊,紅葉、師師也召喚出了各自的飛劍,騰空而去,瞬間渺渺,不見了蹤迹。
當警察的最頭疼的時候并不是在追擊罪犯時看到槍林彈雨的場面,即便是再大的犯罪團夥,在數以千萬計的警察、軍隊面前也隻不過疥癬之患罷了,但是一旦犯罪份子手上有人質,哪怕隻是一個無名小卒,情況也将大爲不同,現在錢四這個惡鬼居然來學會了這一招,轉而要挾太平道諸人,真是令人不爽,張紫陽也叫了一輛的士,坐在車上向怡景花園方向駛去,可是坐在車上,思前想後感覺總是有些不妥,自己現在去能幫上什麽忙?現在這個結就在于錢四的死因上,看錢四恢複記憶時的神情舉動看來,其中一定有着什麽不平常的事情發生,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現在隻有袁四海本人了!
“師傅,調頭!”張紫陽蓦地直起了上身,堅定的對司機說:“去城西!”
“去城西?好的!”出租司機啪的一下打過了方向盤,破舊的出租車長長的呻吟了一聲後調頭向城西駛去。
“去城西哪裏?”司機偷看着裏程表歡快的跳動,心裏美滋滋的。
“城西電影院那裏,具體位置到了那裏我再指點你方向!”張紫陽表情嚴肅的看着前方,對面駛來的夜行車輛遠、近燈光交換之際,他的神情似乎也随之變化,自己的人生裏程到了這裏就如這輛出租車一樣,突然一個調頭,完全朝着一個不同的方向發展去了,未來怎樣,有誰會來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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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了,前面出事了!”就在紫陽還在沉思中的時候,司機突然驚訝了叫了起來!
城西電影院門口聚了好多人,一個手臂打着繃帶的人惡狠狠沖到了馬路中間,擋在了出租車的前面!
“你媽的比,想死呀!”司機不得不把車頭猛的一轉,沖上了馬路邊的基石上,驚魂未定便探出了頭破口大罵:“小心老子把你另隻胳膊也撞斷了,操!”
張紫陽還沒有回過神來,一頭就撞上了出租車上的防盜欄上,疼痛不已,等那個攔車的人用一隻手拉開了他那一側的車門這才發現攔車的人居然是劉躍進!
“對不起了,大哥,救人呀,把車讓我們吧!”劉躍進顯然沒有認出張紫陽,急得滿頭是汗的他氣喘籲籲的哀求到:“我給你二十快,把車讓我們吧,有病人!”
“進子,别急,是我!”張紫陽一擡腿下了車,扶住了劉躍進的胳膊:“出什麽事情了?”
“是張同志?”劉躍進略有些驚訝,但是也顧不上多說什麽,随即就轉頭跑了回去,一邊跑還一邊喊:“四爹,有車了,快把梅子擡上車呀!”
袁梅出事了?張紫陽心裏咯噔一下,怎麽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出事呢?看劉躍進他們急得沒了章法,張紫陽對張着大嘴看熱鬧的司機命令到:“開車慢慢跟着前面那個人!”
“是病人?會觸黴頭的!”那司機顯然有些不太情願,嘴裏嘟嘟囔囔的,發動車子的動作也遲緩得很。
“馬上跟上去!”張紫陽厲聲呵斥到:“該給多少錢我雙倍給,你要是再羅嗦,出了人命你也跑不了幹系!”
“知道了!”司機吓了一跳,連忙把車發動了起來,雖然有雙倍的錢好拿,可是還是愁眉苦臉的,一來這錢不好掙,要是人死在車上,至少有十天半拉月上不了路,就算人救回來了,看這裏的人窮樣,自己也不好意思開口要雙份錢,反正今天晚上是搭進去了!
“梅子呀,梅子呀,你怎麽了呀,你别吓唬爹呀!”前面袁四海抱着女兒出來了,雖然給他女兒用他寬大的工作服披上了,但是還是可以看出來袁梅身上隻有貼身的内衣,顯然是在睡夢中出事的。
“四爹,别急,先上車!”張紫陽立即打開了後面的車門,讓袁四海好把他女兒先輕輕的放進去,等袁四海也進去了,立即又坐回了前面副駕的位子,關上了車門,這才探出頭對六神無主的劉躍進說:“你别慌,我這就送她去第一人民醫院急症室,你收拾一點她合用的衣服馬上送過來!”
看着出租車揚長而去,劉躍進這才回過神來,喃喃的說了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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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民醫院離城西電影院不過一公裏,轉瞬既至,到了停車場,張紫陽扔下了五十元,幫袁四海将女兒抱下了車。
“大夫,救命呀!”袁四海在巨大的恐懼面前已經完全亂了方寸,帶着哭腔吼到:“救命呀!”
一個年紀不大的值班實習醫生應聲走了出來,或許是被驚醒的緣故,睡眼惺忪的臉上透着不高興:“吵什麽呀!”
“醫生,你幫我女兒看看,你幫我女兒看看,求你了,救救他呀,怎麽好好的就這樣了呢?”袁四海幾乎要跪下來哀求這個醫生了。
“什麽情況?”值班醫生被張紫陽灼烈的目光瞪視得相當不自在,低下了頭給袁梅做常規檢查:“血壓很低呀,有出血情況麽?”
“有!”袁四海遲疑了一下,不過還是揭開了蓋在女兒身上的工作服,袁梅的下衣赫然已經被鮮血染紅!
“胡鬧!”那小醫生看起來十分憤怒:“馬上送急救室,這是流産!”
“你說什麽?”袁四海似乎沒聽明白,追問了一句。
“是流産!”那值班醫生冷冷的重複了一遍!
“你胡說!”袁四海有如聽到晴空霹靂,吓得幾乎要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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