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粽子我給你們整來了!”說話間,電梯門打開了,一個瘦竹竿似的刑警端着一個大碗就進來了。
“田雞怎麽還這麽瘦?”張紫陽偷偷問楊浩天:“似乎比以前上學的那陣子還要瘦!”
“他胃不好,胃潰瘍,老毛病了!”楊浩天無奈的一笑:“其實幹我們這行的差不多都有胃病,雖然說現在警察工資高了些,但是疲勞和危險程度也增加了不少,你們在所裏的恐怕要好一些吧!”
“恩,最怕的就是人口普查和排查省廳、市局重點通緝的疑犯,動不動就要走訪所有常駐、暫駐人口,我負責的片兒就有好幾千号人,你說要不要命?”張紫陽主動伸出了手,和田雞握了握手,微笑着說:“我是耗子的高中同學,張紫陽!”
“是你呀!”田雞微笑起來,溫熱的手掌緊握着張紫陽的手不放:“早就聽聞大名,今天總算是看見‘活’的了,哈哈!”
“不用說我也知道耗子那小子沒什麽好話說的!”張紫陽十分喜歡田雞說話的這種語氣:“不過說實話,雖然平時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大事情,可是總是覺得沒有時間和老朋友聚一聚,哎!”
“其實聚不聚都沒什麽關系的,說實話,我還有點怕聚會!”田雞收斂起笑容,誠懇的說:“現在每次聚會,不是這個結婚、就是那個生子,于是便總是覺得自己老了,真話!”
張紫陽點了點頭,田雞說的話也确實是事實,雖然說自己和耗子交情很深,可是這幾年真的沒在一起聚過幾次,和其他的朋友自然更是如此:“是,蠅營狗苟,草木一秋,有的時候真的覺得一輩子就這麽完了!”
田雞顯然覺得這個話題有些沉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指了一下碗裏已經剝好的粽子:“乘熱吃點吧,耗子欽點,我讓這裏負責白案的廚師長親自做的,上好的糯米、上好的餡料!”
田雞手指指向碗的時候,張紫陽很明顯看到了他手腕上有一條清晰的黑線,心不由蓦地一沉:“田雞,你剛才是在樓上值勤的?”
“是呀,不過後來大隊長說因爲到樓上隻有一條通道,相對比較安全,就把田雞他們撤到了大堂!”耗子狼吞虎咽的幹掉了一個粽子,含糊不清的說:“要不然我們就可以在這裏叙舊、聊天,比去茶社好多了!”
很明顯屍毒已經通過刑警布防的時候散布到了樓下,張紫陽焦慮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飄向了一直都靜靜的呆在一邊傾聽他們談話的宣師師:“師師,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你看一下你的手槍!”宣師師傳來的意念相當的怪異,顯然一直陷入沉思的她,思緒并不平靜,靈獅被封、奇蟲突現、屍毒流散這些都沒有打亂她的思緒,她一直在想着在天師道高人施展‘時光逆轉’大法之前張紫陽槍擊劉思危之後所說的那句話,爲什麽在那麽緊急的時候,張紫陽卻一再告戒她要研究他的那把槍呢?
“我的手槍?”張紫陽将一個粽子強塞進田雞的嘴裏,粘乎乎的糯米粘了他一手,他皺了一下眉頭,順手在坐凳椅套上抹了一把手,拔出了自己的手槍。
“沒什麽問題呀?”張紫陽打開了保險,又拉開了槍栓,退出子彈空放了一槍:“一切OK!”
“不對,槍上一定有什麽問題,你仔細看一看,哦,對了,你要好好想想我之前給你的炎陽烈火咒的文字圖案!”宣師師始終覺得有一個極其重要的線索等待着她來解開,但是朦胧之中一時也把握不住重點。
“炎陽烈火咒?”張紫陽心裏也是一動,腦海裏突然出現了一段模模糊糊的影像:自己舉槍對着劉思危,隻聽到‘砰’的一聲!
“劉指導員呢?”楊浩天無意間問起似的:“他剛才不是休克了麽?怎麽現在人不見了?”
張紫陽剛才和耗子、田雞他們聊天的時候,一直覺得很不安,但是究竟是爲了什麽,他也說不上來,但是此時他明白了,因爲頂樓餐廳裏少了一個人——門口的那張沙發上暫時休克的劉思危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
“電梯已經不能再坐了!”宣師師聲音冷得象冰:“我有些低估了它們的成長速度了,畢竟他們有過兩次修魔的經驗,我卻沒有封魔的經曆,我想劉思危已經再次被它們上身了,或許現在就在電梯機房裏,等着我們進去!”
“楊薇的死因還沒有查明,樓下的刑警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中了屍毒,再加上劉思危又被上了身,現在真的是四面楚歌了!”張紫陽心裏苦笑一聲:“現在怎麽辦,我們是不是把真相告訴耗子他們?請他們和我們一起想辦法對付邪魔?”
“不行,這違背我們道家的根本法則!”宣師師想也沒想立刻就否定了:“如果将這個消息洩露出去,隻怕立刻就會天下大亂,甚至會影響到天師傳人封魔!”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張紫陽一面在心裏追問宣師師,一面和楊浩天打着哈哈:“劉指導員已經下去了吧?他可能是太過疲憊所以才休克,醒過來之後當然是先找一個很舒服的地方休息一會兒了!”
“靠,他才熬多久?”楊浩天立刻一臉的不爽:“當了幹部是不是就會嬌貴一點呀?”
“哎,人家是幹部!”田雞和耗子一唱一搭的:“能在這裏守夜就不錯了,說不定哪天你也當了幹部,根本連來都不來呢!”
“我和張紫陽先從樓梯下去,看是否能夠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宣師師突然開口了,已經開始習慣了和她用意念交流的張紫陽着實給吓了一跳:“但是楊薇的屍體你們不能再做任何程度的接觸了,我給她做了全身檢查,并沒有發現有什麽明顯的傷痕,因此,我有理由懷疑楊薇很有可能是感染了一種相當稀少的病毒從而導緻了她的死亡,鑒于對這種病毒是否傳染、怎樣傳染不是十分的了解,我要求你們嚴密看守此地!”
“是,警官!”田雞、耗子隻好立正敬禮回話,不過看動作卻是相當的遲緩,顯然不太習慣和女警官打交道。
“真的走樓梯?你知道這裏是多少層麽?”張紫陽一想到要爬幾十層樓就有些不寒而栗。
“不就是十八層麽!”宣師師失笑到:“有什麽呀!”
“十八層?”張紫陽打了個寒噤:“砌多少層不好,偏偏砌十八層?搞得象是陰曹地府似的!”
宣師師聞言先是看了張紫陽一眼,又擡手看了一眼手表,上面的指針赫然指向0點方向:“這裏真的是陰陽界入口!所有陰陽指數平衡趨于0,看來它們選擇在這裏和我們決戰是有特别的目的呀!”
“陰陽界入口?”張紫陽在心裏哀歎一聲,這個噩夢般的夜晚究竟何時才能度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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