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爲什麽？子彈劃破幽冥結界的情形張紫陽看得清楚，不禁也大大吃了一驚，如果說子彈可以擊破幽冥結界的話，明天月圓的時候可以請紅月城警備司令部派駐軍來終結幽冥結界，隻要消息封鎖得好，恐怕也不會驚擾的百姓，想到這裏，一直揪着的心略略放松了些。

‘熊四’顯然還保留着葉長青生前被張紫陽擊斃的記憶，此時看見張紫陽的手槍威勢如此驚人，駭退了一步，眼中神色甚是驚疑，顯然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進退了。

“把手舉起來！”張紫陽見自己占了上風，略有些得意，看來這些冤魂也沒什麽了不起呀，自己即便不會宣師師那些神奇的法術也一樣可以搞得定呀：“我再說一遍，如果你不立即投降，我就開槍了！”

‘熊四’低聲囔咕着什麽，就象喉嚨間有濃痰吐不出來一樣，讓人十分惡心：“你很笨呀，臭警察，我是鬼，還怕死麽？”

是呀，鬼還怕死麽？張紫陽雖然還舉着槍，卻不知道是如何是好了。

“笨警察！”宣師師淺淺的微笑着，嫩滑的香腮浮出一抹暈紅，明亮的眼波似能把黑夜點燃：“人死如燈滅，燈滅了，可燈心還在，這就是鬼魂，可是如果連這燈心也給他拔了，看他還能做什麽！”

“那他就會煙消雲散，永不超生！”張紫陽頓時想起以前看過的一部香港的鬼片，裏面那個叫聶小倩的女鬼爲烈日所灼，最後煙消雲散，與甯采臣成就了一段哀宛動人的愛情故事。

聽到這裏，熊四眼中兇光一閃，片刻之後，那眼中的紅光漸漸暗淡了下來，張紫陽很明顯的看到，一縷淡淡的青煙在熊四的天靈蓋散了出來，最後隐沒在夜色裏。

雖然爲了不驚吓到其他工人，張紫陽和宣師師對話的聲音壓得很低，可是顯然這個厲鬼還是可以聽到，并且果斷的選擇了逃離附身的宿體。

“算你識相！”張紫陽低低的嘀咕了一句，但是還是要把戲碼繼續演完，于是走上前去，一腳狠狠踢在猶在發愣的熊四的腿彎上，讓他跪了下來，并取出手铐将他的雙手反剪铐了起來：“熊四，我現在告你傷人滋事，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一切将會成爲呈堂證供！”

“張警官，我看還是算了吧！”袁四海見張紫陽收起了手槍，并且制服了熊四，而且熊四此時也是垂頭喪氣，顯得很是馴服，連忙上來勸解：“剛才也是我們進子不好，先動的手，都是鄉裏鄉親的，我看是不是讓熊四賠點醫藥費和誤工費就算了呢？”

劉躍進的胳膊依然軟軟的垂在一邊，疼得是滿頭大汗，不過老百姓都怕進公門，聽了袁四海這麽一說，也連連點頭：“是呀，熊四和我們也是認識的，這兩天他生意砸了，心裏有火，隻要他賠我點醫藥費就算了吧，這點小傷，幾天工夫就好了！”

熊四這個時候猛的一激靈，一陣顫抖之後，擡起了那顆肥大的腦袋，愣愣的看着張紫陽，那本來紅光滿面的臉色此時顯得有些灰敗，嘴唇也有些發紫：“你，你幹嗎抓我？”

不知道爲什麽，張紫陽此時覺得熊四這張臉格外的可惡，有一種想要痛擊他的感覺，衆目睽睽之下，他自然不會這麽做，隻好臭着一張臉沒聲好氣的說：“你剛才打斷了一個建築工的手臂，事主不告你，算你運氣，但是你必須要負責所有的醫藥費和誤工費，你同意不同意？”

“賠錢？”熊四眼睛翻了翻，有些不服氣：“憑什麽呀，再說根本不是我打斷了他的胳膊！”

“你是叫熊四吧？”宣師師微笑如昔，扶着熊四的胳膊将他攙扶了起來：“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的父母親之中肯定有人有過精神病類疾病病史吧？”

“你怎麽知道？啊，不，不，沒有！”熊四說漏了嘴，連忙反口，連連否認。

“其實你也不用否認，我知道你剛才也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才襲擊了那位工人，這很明顯是遺傳性精神病的症狀，法官斷案的時候是會把這個因素考慮在内的！”宣師師輕聲說到：“也就是說，如果肯定你有精神病，也就是是在非自控情況下襲擊他人，是可以免于刑事責任并且不用承擔任何形式的賠償的！”

“是這樣的麽？”熊四不知道這個美麗的女警官爲什麽會這麽偏幫他，但是不用賠錢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情，雖然說前些日子掙了些錢，可是轉身就被他給賭了、嫖了，現在連進貨的錢都沒有了：“那就算是吧！”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宣師師轉身面對一臉驚訝的劉躍進：“你的醫藥費和誤工費我會聯系一家慈善基金機構爲你支付的，這個你無須擔心！”

“謝謝，謝謝！”劉躍進似乎連疼痛都要忘記了，呆呆的看着面前這位美麗而又能幹的女警察，周圍的工人們也是如此，一時間，工地上安靜了許多，直到——

袁梅狠狠掐了劉躍進的大腿一下，劉躍進促不及防，嘶的大吸了一口涼氣，等他回過神來這當口，袁梅早就跑了！

宣師師也留了個電話号碼給袁四海，讓他回頭帶劉躍進治療手臂的發票來找她，張紫陽知道工地危險，便囑咐袁四海他們暫時不要再到工地來，理由自然是要保護好兇殺現場了，等工人們散盡，張紫陽又和宣師師獨處時，張紫陽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望着宣師師潔白無暇的面頰由衷的說到：“宣警官，不知道爲什麽，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很讓人有親近的感覺！”

“那第二眼呢？”宣師師同樣也覺得面前的這個平凡的小警察有着很多神秘的地方，微笑着作答：“有個笑話說，一個人對他朋友說，他看到一個女孩子，第一眼就深深的愛上她了，他朋友便問他爲什麽沒追求那個女孩子，他說：因爲他又看了那女孩第二眼！”

張紫陽大笑：“放心，你這樣的女孩子，我便是再看兩百眼還是想追求你呢！”

“你！”宣師師似乎從來沒有被人如此直接的調侃過，有些不好意思，一時倒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張紫陽看氣氛有些尴尬，也有些後悔，剛才那種融洽的氣氛讓他和宣師師彼此都覺得很舒服，現在卻被他一句話給破壞了：“哦，對了，宣警官，你剛才說的人妖之戰是怎麽回事情？”

“人妖之戰其實是修煉士之間的約定，也就是收服妖魔鬼怪的時候，絕對不可以在常人面前顯露法術！”宣師師說到這裏的時候，略猶豫了一下。

“那如果被常人看到了你們展現法術會怎樣？”張紫陽很明銳的觀察到了這個細節，緊逼不舍。

“這個？一般我們會采取兩種辦法，一種就是招收資質好的進入我們修煉士的行列，再不然就是抹去他們的記憶，不過由于修煉士法術的高下，這個很容易産生誤差，從而傷害到被施法的人！”宣師師說到這裏很有些無奈。

“你所說的誤差究竟是怎樣的誤差？”張紫陽腦中浮現出一個相當的可怕的想法，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宣師師。

“很多事故發生後，會有一些植物人，他們在生理上還活着，但是說得難聽一點，他們不過是行屍走肉罷了，人的腦部太過精密，在抹去特定記憶的施法過程中隻要稍有差池，就會有一個記憶完全空白的植物人産生！”宣師師輕歎了一聲，搖了搖頭：“我已經告訴你太多你不該知道的東西了，知道太多對你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因爲這背後的鬥争是相當的殘酷和血腥的，無論是誰被卷入這個旋渦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包括我在内，隻是我沒得選擇罷了！”

“可是現在我已經接觸到了你們的真相！”張紫陽用固執的眼神凝視着宣師師，不知是好奇還是什麽，隻是渴求了解真相，渴求可以了解面前這個神話般的女子：“你準備什麽時候抹去我對你的記憶？或許我也會被變成一個植物人，不記得饑飽冷暖，不知道喜樂傷悲，還有，不知道，不知道曾經在我的生命裏認識過你，師師！”張紫陽被一種狂亂的情緒包圍着，幾乎已經是語無倫次了，但是，他知道，他一定要說，雖然一切都這麽不可思議！

“你說什麽？”宣師師心弦大震，素來清明的靈台、純淨的道心同時被攻破，一時間，千思萬緒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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