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木子和司機師傅吃完飯,買了單。提着打包的東西,站起來剛準備走,就聽到小狗肉館外,一個有點熟悉的說話聲響起來了:“老闆呢?老闆出來,快點出來啦!出來看看,你們家排煙管道的油都漫出下水道啦!把下水道堵死了,我們要堯記都排不了水,堯老闆讓我過來和你說理。”曾木往外看了看原來是鮑貴帶着幾個痞子在門口說話。鮑貴沒發現曾木子。這痞子還真業務忙啊!這也有他的事。還别說,和咱緣分還真不淺。這不碰上了,曾木想到了上次答應他幫他忙。今天正好帶了錢。
“啊?排氣管道裏有油?還把下水道堵死了。不會吧?我們才開張沒一個月呢?哪來的這麽多油啊!我來看看!”狗肉館老闆連忙小跑着出來了。曾木剛好準備走,和司機師傅也一道跟了出來。可不是嗎?狗肉館側面的排風管道從上往下直接安裝在了下水道上。油煙直接往下水道裏排的,可能是老闆怕往空中排油煙影響居民生活。下水道和排風管接口處,黑乎乎油泥一樣的東西糊了一灘。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倒在上面?老闆知道,遇上麻煩了。
曾木遠遠地站在司機師傅背後,想聽鮑貴又在幹嘛!有痞子的地方肯定沒好事。
“我們堯記這麽大的飯店,下水道被你們狗肉館的油煙泥堵上了,廚房裏不能正常出菜,這損失有多大你知道嗎?”鮑貴邊說邊往狗肉館門口看,還是被他看到了曾木子,他連忙扭過頭接着和老闆說話,但有點不自然了,好像不好意思。就像被人看透了内心的龌龊一樣。畢竟自己是個痞子,還是被人收拾過的,一拳就輕輕把自己退出五六米,他還問自己家裏的事,就像知道自己的一切似的。這人給人一種莫名的高高在上的感覺,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讓人瞧不起的存在。
“剛開張一個多月,怎麽就有油泥呢?離堯記隔條馬路呢!不會堵上你們家下水道吧!讓我看看。”老闆叫來了店裏雇的一個服務生,一起打開了排煙口。呵!一人多粗的下水口,裏面滿滿的黑色油泥!下水管堵了個結實。這油泥隻有大飯店裏用柴油竈才有,這柴油竈最大的缺點就是排煙管道油泥多。自家六張台子的小館子,雖然天天晚上坐滿了,但燒煤氣,不可能有這麽多。很顯然,這是有人倒進來的,這是給自己找麻煩了。看自己生意好,眼紅了。
“我們堯老闆說了,你家是小館子,也不是故意堵下水道。又是大老遠四川來的,就不讓你賠這廚房不能出菜的損失了。但你家生意這麽好,不能光堵下水道,不出力疏通,城管那還要給好處,你就每個月出四千塊錢疏通費,這要請專業疏通的不是嗎?還要打點城管,否則人家不讓你排煙,你館子就開不了啦!同時我們老闆也能順便保護你們館子,誰吃飯不給錢,我們老闆讓人過來收拾他,這條街都是我們老闆罩着的。怎麽樣?”鮑貴一口氣把話說完,看到曾木後,和老闆說話的語氣都好了不少。曾木知道這是在向人說明:他鮑貴隻是個傳話的,你們别對我有什麽看法。我也是打工的。
老闆垂頭喪氣地沒出聲,向自家館子走去。到了門口,吩咐小夥計找來工具把下水道裏的油泥清理掉。過了好一會才回答知道了,們不能少給點,3000塊每月怎麽樣,讓鮑貴給堯老闆帶個話,店小實在是拿不出。他知道自己的店開不下去了,開店前就打聽過了,對面堯記酒店老闆是廬城最大的混混。黑白兩道通吃。本以爲自己小店,人家不會爲難自己,自己也去拜過碼頭。光煙酒錢就花了2000多塊,還有老家四川的五隻大火腿價值也是三千多塊。當時堯義滿口義氣,說你這麽上道,我以後會罩着你的。自己也以爲這堯老大還不錯,不像别人說得那麽不講人情。以後每月送隻狗肉,火腿啥的就當保護費,應該可以。沒想到這剛開一個多月麻煩就來了,八成是生意好,館子讓人家看上了。館子就是自己的全部家當,快六十了,老伴生女兒時難産去世,留下一個女兒自己一手拉扯大。現在肥合市讀大學。父女兩就靠開館子生活。以前在四川,現在爲了女兒特地搬過來開店,廬城房租比較合肥市便宜的多,離合肥市又近,最關鍵的是這裏還有個親戚。現在堯義找麻煩,以後日子怕是難了,每月四千塊交出去,沒剩多少賺頭了。還要供女兒上學,不能一分錢不存吧!
老頭想到這些,往事湧上心頭,一幅幅自己帶着女兒,受苦受難的畫面呈現在眼前。心裏想着以後可能出現的種種情況,鼻子一酸,流下老淚。
曾木子來到鮑貴面前,從鮑貴的眼睛裏,他感到了鮑貴的内心,鮑貴不願意做這些事。剛想開口說話。忽然一股莫名的悲傷湧上心頭,這感覺不是來自鮑貴,而是來自身後飯館老闆。曾木知道,自己心髒接收到别人的心電波了,小R告訴過他,心電波是人情緒波動幅度較大時,心髒在大腦的影響下,心肌生物電劇烈震蕩産生的。心地善良的人由于心髒較爲活躍敏感,容易産生共振。普通人的共振很微弱,但曾木子本來就多愁善感,擁有一顆悲憫之心。身體被改造後,對别人的心電波更是非常敏感。眼前兩個人同時處在低落的心情中,讓曾木感受到了雙倍的痛苦,他心力憔悴,悲傷之極,連忙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曾木子感受到飯館老闆難過的心情,注意力就集中在他身上了,爲什麽這麽傷心?随即就讀取了老頭的思想,他能感受到别人的痛苦,就像感覺自己的痛苦一樣,他很想把别人的痛苦解除掉。除非自己不理睬這些感受,漠視一切。可他善良的内心注定了他是一個爲别人的痛苦受累的人。讓他冷酷如冰,他做不到。心髒的活躍度以前比别人強,現在更是别人的200倍。各方面都是,所以,如同發動機一樣,平時他的心髒溫度要高不少,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熱心吧!
鮑貴和飯館老闆的思想畫面,都一一出現在曾木腦海裏。所有原因都了然于胸。始作俑者就是堯義。
接收别人的腦電磁波并讀懂比較吃力,越是陌生人,和自己差别越大的人越是這樣。每個人的腦電磁波頻率不一樣,讀取的難度也不一樣。
來到鮑貴面前,曾木有點疲憊地說:“鮑大哥還在堯老闆那上班啊!每月工資夠用嗎?上次我說幫你解決錢的問題還記得嗎?”
“錢的事?哦!對了!你是馬廠中學的學生,呵!你倒是還記得,不提我都忘了。”鮑前面的話是說謊,他恐怕這輩子都忘不了被竹枝抽的滋味。怎麽會忘,?後半句是真忘了,他當時以爲曾木子吹牛給自己漲臉,曾木的話鮑貴根本沒放在心上。
“你們老闆的話你也帶到了,我們借一步說話。”曾木說着把鮑貴拉到一邊,說:“我的奶奶去年離世了,我很想念她。我也能理解你奶奶摔傷,你内心的感受。同時也希望你不要再給堯義打工幹壞事了,到時自己再變壞,害更多的人,所以想幫你。我爸媽正準備搞菌菇種植,需要人手。這是一萬八千塊錢,你差堯義一萬塊先還了,不嫌棄的話到我爸媽那幫忙。不知堯義每月給你多少錢?”曾木說道。
“什麽事都幹,每月一千塊,雖然不算低,可每月還要還那一萬塊錢的利息,到手也就六百塊了。奶奶還要吃藥。”鮑貴很沮喪。
“那你現在還要給他多少錢才算兩清?”曾木故意問道,其實他知道鮑貴連本帶利要還一萬五才能還清。但不能說出來,要讓鮑貴說。同時他知道了堯義絕對不是個好鳥,這那是借錢給鮑貴,整個一吸血鬼。借一萬,還沒過半年要還一萬二,而且前面已經還掉不少了。鮑貴要是跟堯義後面估計十年都還不清,除非去做更掙錢的壞事,謀取暴利,這樣就被拉下水了。
“要還一萬二,而且要現在就還,越拖利息越多”鮑貴提到堯義就像提到魔鬼,表情恐懼。
“好吧!這裏有一萬八,你拿去還他,剩下的留作你幫我爸媽種菌菇的工資。我保證你的工資不必在堯義那低。而且還能學到技術。你願意嘛?曾木心情很糟糕,這天使真不是人幹的活,感受别人心電波太折磨人了,偏偏自己還控制不了,想要去感受。這不是犯賤嘛!還好幫人解決掉問題後自己會很開心,幸福。别人的開心和幸福通過心電波帶給自己,再加上自己的開心和幸福,雙倍開心,雙倍幸福。這樣一算自己賺了一倍,呵呵呵!這買賣不虧。感情這天使的帳是這麽算的,難怪世間人是如此的崇敬天使。
“願意!願意去,上哪找這等好事去?”鮑貴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害怕像夢一樣醒來,錯過機會,連忙答應下來。不管怎樣都比在堯義這強。還猶豫什麽呢?這錢是實實在在的不假吧!人家能圖自己啥?
“聽說你奶奶腿不好,你帶我去看看,我奶奶教過我治關節炎的偏方,俗話說‘偏方治大病嘛!說不定我能看好呢!對吧?”曾木将一萬八千塊錢,用報紙辦好遞給了鮑貴。鮑貴回到堯記把錢和姚老闆算清了,堯老闆沒辦法把欠條還給了鮑貴。
去鮑貴家的路有點繞,裝着打印機和電腦的小貨車颠簸了30來分鍾才到。曾木讓司機大叔等幾分鍾,司機師傅微笑着讓放心去,等會不礙事。曾木去看鮑貴奶奶的腿是假,認路是真。3000沒帶在身上,治病3000應該行,這東西都能改造人類身體,想必治病沒問題。等回去拿了3000,自己要騎車過來,不認識路怎麽看病。
鮑貴貴奶奶坐在一張竹椅上,面容焦黃,曾木最看不得和奶奶一樣的老奶奶受苦,從小就是奶奶帶大,對奶奶的感情很深,他又是個感性的人,所以又是一番激動,含着眼淚把手放到老人膝蓋處摸了摸,看了看。說:“應該能治好,把東西送回家,順便拿草藥。”很快就出來了,上車回家。
路上無話,到家時已是下午兩點,大太陽,卸下東西。看向屋頂,忽然發現屋頂的顔色怎麽是綠的,那種樹葉一樣的深綠色,不仔細看還以爲是瓦片上的青苔。但曾木知道,絕對不是。早上往屋頂上放3000時。瓦片幹幹淨淨。這一定又和小R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