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剛剛離開出去,屋内已經恢複了供電,這樣的巧合,讓人想要不懷疑今晚的斷電和剛才那些人有關都不行。
“你說什麽?”
範覺揀起了摔在地上的手機,“我說……這些人可能是你父親派來的!”
“不可能!”楊覓當即否認。
“或許吧,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但就我這麽一個小螞蟻,還是覺得不要直接的撕破臉好。”
範覺坐在沙發上,扭了扭脖子,兩個月的地獄式訓練,讓他承受能力大增,剛才挨的拳腳都問題不大,但後頸那一下,着實狠。他又嘀咕了起來:“質量不錯,沒有摔壞……”
楊覓聽着他這話,格外的刺耳。在鐵血訓練營會出現恐狼、而且還是在天竺山曾經遭遇過的恐狼,已經讓他們幾個都覺得不對勁,也猜想自家有事瞞着,但表面上并沒有直接的提起過,現在範覺的話,無疑等于正面挑破了。
“範覺,我知道你這兩天一直懷疑這頭狼是我父親安排人送過去的,可我今天晚上問過他了,跟他沒有關系,他知道這事情,也是非常的驚訝!”楊覓在範覺邊上坐下,嚴肅的說。
範覺看了她一眼,既然已經點明,不如直接說清楚,以免大家心裏互相猜忌。
“楊覓,在森林裏發現它是我們遇到過的那頭恐狼,我就已經懷疑了。你很聰明、包括雲靜和紫菀,仔細一想,也能想到這一層。作爲一頭動物,它即便比現代狼厲害數倍,在如今的社會,是不可能跟蹤直升機走幾千裏的。”
楊覓不語,這明顯的疑點,她确實在回來之前就想到了。
“不是它自己過去的,一般人也無法把它送入到鐵血訓練營,再加上它曾經在天竺山森林公園裏面出現。你說我能不從有關聯、有實力做到的人懷疑起嗎?你、紫菀、天竺山、訓練營,霍家和你家自然是嫌疑最大的,還有就是你父親一直說什麽神秘幕後團夥——如果真有的話。”
“我知道,剛才我也問了我爸,并不是他作的,他知道這事情也非常驚訝。他很認真的回答我了,我看着他,沒有說謊!我相信紫菀也會問她們家,會給你一個答複。”
範覺微微苦笑,對于楊枭或者霍家的人來說,楊覓、霍紫菀,不過還是小孩而已,小孩間的友誼、信任,跟利益是無法相比的。如果真能這麽作,撒謊又如何?老奸巨猾的家夥們,撒謊又豈能讓你一個小女生看出來?
“我相信你,也相信紫菀、雲靜他們。今晚這事,就算是我個人多疑吧!我去洗個臉。”範覺起身離開。
楊覓默默的坐着不動。
他的話很清楚,相信她、相信他們,但并不代表相信楊家、霍家。她也不是傻子,隻是不會、不願懷疑自己的父親而已。現在讓自己客觀起來分析,确實有很多疑點。
如果隻是想要奪走恐狼,爲什麽不在兩人出去的時間動手呢?就是要讓她在家,好避免嫌疑!剛才那些人動手,也證明了一點,主要招呼的是範覺,對她并沒有過多出手。
斷電,可能是爲了不讓公寓電梯、樓道裏的監視器發現,可爲什麽還需要帶着頭套呢?難道這五個人裏面,有他們認識的熟人?
爲首那人,顯然沒有估算到楊覓房間裏藏有手槍,但他既然有攜帶微沖,難道會沒有手槍?以他們的專業身手,即便手中槍了,也能換手開槍、備用手槍反擊,但他隻是沉默應對,很明顯不想傷害到了楊覓!
一點一滴的想到種種的嫌疑,讓楊覓心亂如麻。
……
範覺從洗手間回來,見楊覓還是怔怔的坐在沙發上,心知她也想到了許多疑點,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别想了,睡覺吧。其實懷疑,是有很重的主觀因素,我們懷疑誰,就會自己把嫌疑、證據聯系起來。就這事來說,我隻是說可能是你父親,同樣的嫌疑也适應霍家,或者那什麽幕後集團。”
他的安慰沒有什麽明顯的效果,楊覓沒有什麽反應,還是郁郁寡歡。
“範覺……你最後的話是什麽意思?要把恐狼賣給他們的老闆?”楊覓在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有可能。”
“爲什麽?”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相比起這些利益集團——雖然我都不知道有什麽利益,相比他們,我隻是一隻小螞蟻,随時能被捏扁。我想要好好活着,有時候必須得學會主動妥協。”範覺感慨道。
楊覓皺起了眉頭:“大哥,你是二十歲還是四十歲?能不能有點年輕人的熱血和原則!”
“哼!原則?原則是自我标榜的尺寸,從來就沒有統一的标準。保護自己、保護家人,算不算原則?
換一個角度看吧!站在一百層樓上的人看地面上的人,都成了螞蟻;在飛機上看,人連螞蟻都不如。總有人站在比我們更高的地方,或許這一次,我們幾個都隻是某些人物的棋子,可是很多人連作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而且,能做棋子……不就有機會接近到棋手操縱棋局的那隻手了嗎?不用棋子跳起來去摸手,手自然會伸過來摸棋子。順其自然吧,機會應該很快就會有!”
範覺說完,見楊覓怔怔的看着自己,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楊覓同學,這話可能對你太深奧了一點,慢慢想、多思索一下,你就悟了,哈哈……”
楊覓沒有笑,也沒有說他吹牛,而是認真的說道:“你這些話,确實值得慢慢領悟。範覺,我以前真的小看了你。我一度覺得你是一個庸庸碌碌、混吃等死的貪睡鬼,其實你挺有智慧的。”
範覺哭笑不得,“您别正式的誇我成不?灑家還真不習慣。對了……剛才也沒看到你動手,現在來電了,我再考考你的能力。來,踢中我的頭,算你及格!”
突然從嚴肅的話題,轉到考校身手了,如此跳躍式的思維,讓楊覓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是想要讓自己放松一下。
“好啊!誰怕誰?”
兩人已經站好在沙發前,楊覓遞了一個“準備好了沒?”的眼色,然後在範覺肯定的眼神裏,迅速出腿!
有些東西是天生的,比如女子力量比男子弱,比如腿的力量比手大。
楊覓自小就明白這點,爲了彌補女性力量的弱點,她從小苦練腿腳功夫,把腿鍛煉得和手一樣靈活。此刻範覺站着讓她踢,自然信心十足,隻見她纖腰一擰,右腿已經迅速彈出,直奔範覺的頭部!
範覺雙手交叉,在身前架住了楊覓的腿,而他似乎承受不了楊覓的腿勁,人馬上被壓得蹲下去了。
隻是玩玩,楊覓并沒有出全力,看他一副招架不住的樣子,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開心的。也配合着說:“怎麽樣?我這一腿漂亮不?還算及格嗎?”
範覺目視前方,一臉嚴肅的答道:“不止一腿漂亮,兩條腿都非常漂亮!嗯,除了漂亮的美腿,我還看到了漂亮的白色……”
“啊!”楊覓尖叫了一聲,聽到他的話、見到那猥瑣目光所視角度,才發現這厮蹲下的目的所在,也才想起自己現在是穿着寬松的睡裙。
“死範覺!你這混蛋!”迅速的收腿後,楊覓抓起沙發上的抱枕,對着範覺的頭部就是一陣狂毆。心中悲呼:還以爲這小子好心都我輕松、開心,敢情是預謀偷窺啊!
範覺叫着閃避,心裏則輕松了許多,楊覓這個樣子才是恢複了正常,沒有被這些事情影響心境;而他也需要讓自己放松下來,才能冷靜的面對即将到來的種種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