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這個森林公園的規劃開發,政府隻是立項、批示和象征性的撥款,真正投入大部分資金的是民間企業,而建成後的管理、經營,也是承包給了民間企業。而獲得這個項目的企業,就是紫菀她們霍家的企業。所以我們需要的東西,應該是直接從這裏的管理處送的,不需要帶來。”
範覺向張若琳解釋了一下,看得出這個大一的新生師妹張若琳,隻是了解霍紫菀在學校的影響力,并不了解她的家庭背景。
張若琳又是汗顔、又是驚訝:“天哪,原來紫菀姐家能力這麽大啊。”
康來不讓範覺專美,搶着說道:“這算什麽?傳說她們霍家是天河首富呢!天河有錢人不少,就算不是首富,也是最有錢的一批了。可是人家紫菀平時沒有什麽架子,看不出來吧?”
“是啊,真的沒想到。”張若琳啧啧稱奇,邊上跟着不說話的楊覓,則毫無反應,霍紫菀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而且隻有比他們多。
霍紫菀人真的很不錯,并沒有什麽富家小姐習氣,在學校裏面很和善、人緣很好,從不炫富、低調回避家庭背景。對于範覺、康來他們,也不僅僅隻是看劉雲靜的面子應付一下,而是在通過相處之後,真的和他們也成爲了好友。
“你是外地人吧?”範覺又接着問張若琳。
這樣一來,顯得像是他和康來圍着張若琳說話,三人故意冷落楊覓似的。事實上他隻是因爲上午楊覓的态度,懶得主動和她說話,并沒有孤立她的意思。
“對呀,其實我和覓姐一樣,也是第一次來這裏呢。”張若琳不僅僅人親切、嘴甜,人也頗爲細心,在說到楊覓的時候,馬上意識到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忙拉着她的手,讓大家融入一個圈子。
兩男兩女不算多,再則兩個女生還是第一次來,再分開就一人領一個了。因而他們之後都沒有分開,四個人一起往露營地遊逛而去。
今天第一天認識,但到現在也算熟悉了一點,幾個人聊得很融洽。隻有楊覓遊離在大家之外,除了張若琳拉她說話的時候說幾句,大部分是用在看風景去了——觀察周圍環境。雖然她長得非常漂亮,向來都被男生圍繞,但她素來當蒼蠅看,因而今天沒有成爲中心,也沒有什麽特别感覺。
……
晚上七點,大家都已經來到了紫菀在地圖上圈出來的營地。這裏已經遠離入園口,但并沒有很深入森林中。
這一帶是中心休息區,有國際連鎖快餐店、各種飲食、紀念品店鋪,也有森林風格的酒店、酒吧等場所。四周可以通向不同的方向,而露營者隻能在這外圈一帶露營,當然,這外圈也很大,完全不會被中心休息區的聲響打擾。
找到劉雲靜和霍紫菀後,他們邊上已經有一個穿着管理處制服的男子陪同着,彙合後領着他們到了給他們準備好的營地。
了如指掌的管理員挑選的地方,自然比遊客随便自己找的要好多了。這一塊不但距離中心區比較遠,不會被打擾、而且環境比較幹淨,視線也好,往上可以看到星星、往下可以看到山谷林木、往遠處可以看到天河市的部分夜景。
用品方面,可能是霍紫菀交待過,支起的是兩個足以睡三、四人的大帳篷,到時候男女分開休息。而中間鋪了兩張大席子,上面放置了一盞很亮的充電燈,邊上還有各類食物、一桶帶着冰塊的各式飲料。
在詢問了霍紫菀是否滿意、還有沒有其他需要之後,管理員才在表示了随叫随到之後離開。
“是不是他們弄得太完備了?什麽都弄好了,不用我們動一下手,就失去了露營的樂趣了。”霍紫菀有點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她也沒辦法,她隻是打電話找人安排一下,一層一層傳遞下來,最後就是保姆般的服務了。除非一點都不利用這樣的便利,就能達到自己動手了。
“哈哈,我和康康都是懶人,就喜歡這樣呢。”範覺笑着回應。
康來忙配合着說對。
張若琳也都忙開口表示滿意,隻有對招呼不周不滿意的,招呼太周到不滿意說不過去啊。
“紫菀,你别多想,我們又不是來體驗野外生活。”楊覓拉着她的手安慰。
“好啦,我們先吃點東西吧,然後開始夜遊,說不定到時候會遇到什麽東西呢。抓緊休息、吃飯、恢複體力!”劉雲靜招呼大家脫鞋到席子上圍坐。
要讓霍家小姐體驗野餐,當然不會去餐廳,但可以打包嘛!在不了解小姐口味之下,負責安排的管理員,很聰明的打包了漢堡、雞翅類快餐、也打包了各式菜肴、米飯,還有各種零食、各種飲料、酒、水,以備他們選用。
大家很快進入氣氛,集體在野外,搶着吃飯也特别有樂趣。有更熟悉一點的劉雲靜以及閨密霍紫菀在,一路上比較沉寂的楊覓話多了不少。
吃飽喝足之後,範覺和康來摸着肚子舒服的躺在席子上看天幕上的星星。
“範範,在這樣的環境裏,隻要我們不說話,我打賭你在一分鍾内就會睡着!呵呵,來了野豬你都不會醒。”康來笑呵呵的說出了他的真實看法,下午離開前他還在宿舍睡了兩個小時午覺啊。
今天已經比平時少睡了不少的範覺,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笑罵道:“你别哪壺不開提哪壺!老子要是睡着了可怪你呢。”
楊覓也忍不住跟着打擊他:“康同學你說錯了一點,就是我們說着話,他也能睡着,聽到‘睡’字,對某人來說,就有催眠效果!”
正收拾東西的張若琳也偷笑了起來,她感覺很神奇,如果不是上午回去後打聽了一下‘睡神範覺’的光輝曆史,她真的難以想象有人會這麽能睡。
範覺站了起來,“我要活動一下,别讓你們的陰謀得逞。”
看着他穿上鞋子,一個人往樹林裏走去。劉雲靜忙問道:“喂,你去哪裏啊?等會兒大家一起吧!”
我要去灌溉森林,這個……嘿嘿,一個人去方便,大家一起就不方便’了吧?”
後面兩個不同意思的‘方便’,讓大家明白他說的意思。劉雲靜和康來自然沒什麽,三個女孩子中,霍紫菀也搖頭随他,張若琳不好意思,裝作沒有聽到,繼續收拾。
楊覓輕啐了一口,然後忍不住教訓他:“喂!睡覺的,到那邊找洗手間去,别污染環境還惡心人!”
“落……水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從詩人的角度來說,這是成全别人的偉大犧牲精神;從環保的角度來說,既能灌溉施肥、又能節約用水、充分利用;從哲人的角度,這是道法自然、天人合一。親近大自然,不是用說地,必須全面地、抛棄你們嬌小姐習慣……”範覺一邊說一邊進入了密林深處。
楊覓對于這厮的強詞奪理,非常的無語。這話題又不好意思多說,隻能在心中腹诽:果然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這猥瑣的家夥,就是個不講衛生、沒有素質、又善于扯大道理狡辯的流氓!堅決要和他保持距離、劃清界限,必要時清理出去、不能讓他影響了大家!
……
站在大樹後面釋放着内存的範覺,忽然哆嗦了一下。
抽刀斷水水更流,停頓了一下之後,水柱繼續以美麗的弧線向地心引力屈服低頭。
他哆嗦這一下,不是因爲釋放完抖一抖的常規反應,而是莫名的有一種心悸感覺!
宛如有人在背後窺視着他一般!
範覺很清楚沒人在後面偷看,這附近就他們六個人。三個女孩子肯定不可能了,兩位損友也不可能當着女生們的面跑來惡作劇。
再次常态的抖一抖,範覺慢慢的回頭,環伺了一遍身後的森林。那種感覺還有,但是幽暗的森林看不到什麽。
難道還有其他人啊?有遊客在附近打野戰?
他收拾好往回走,雖然沒有再看,但是腳步已經放到最輕,耳朵也豎立了起來。無論是有野獸,還是有野戰,都是從來沒有見過的東東啊!
沒走幾步,範覺微微一震,他耳朵裏面依稀聽到一陣聲音,類似“嗬——嗬——嗬——”,不好描述,隻能說從來沒有聽過這種聲音。
不能排除這是不是野戰某方壓抑喉音的呻吟,不過他沒有實際經驗,某些動作片裏面的配音都是呼天搶地、拼高音、海豚音什麽的,不能做現實參考。
範覺把腳步放慢了一點,同時眼睛微閉,讓注意力更集中在耳朵上,想要看看能不能聽到更仔細一點、更多一點的信息。如果不是野獸,就沒必要叫上大家來探索。畢竟打擾人野戰、就好像打擾人睡覺一樣,是非常不厚道的,多人的圍觀,甚至可能讓人不能人道。
讓他有點意外的是,現在仔細的聆聽,卻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響——森林裏本來有的聲音除外。
難道剛才幻聽了?
還是和窺視感一起,都是心理作祟?
範覺搖了搖腦袋,加快了腳步,心裏暗暗自語:要堅決相信這是無聊幼稚的行爲,不能讓那死楊覓給洗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