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張網以待

第二百章 張網以待

河原,臨時行轅。

史彌遠遲遲未回,蒙衍正等得有些不耐煩時,行轅外忽然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聽聲響仿佛有許多人正向着這邊急速行進,蒙衍還以爲又是陸承武、樸散之等人去而複返了,霎時間就皺緊了眉頭。

稍頃,緊閉的房門被人打開。

背對着大門的蒙衍不由得從鼻孔裏悶哼了一聲,語氣不善地說道:“你們怎麽回事?該說的本王都已經跟你們說了,你們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啊?”

“哼!”

蒙衍話音方落,身後陡然響起了一把陰沉的聲音,“人話我們倒是聽得懂,就怕有些都忘記該怎麽說人話了!”

“咦!?”

蒙衍聞言驚咦一聲,急回頭看時不由大吃一驚,吃聲道,“皇……皇叔!?”

“原來你還認得皇叔啊?”蒙恪冷嗖嗖地掠了蒙衍一眼,陰聲說道,“還以爲你打了個大勝仗,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連我這個皇叔都被你踩在腳下了。”

“這……”蒙衍苦笑道,“皇叔這話從哪裏說起?”

蒙恪再沒有理會蒙衍,而是回頭向身後随行的人員揮了揮手,随行的侍從便紛紛退出了行轅外,大廳裏便隻剩下了蒙恪、蒙衍叔侄二人。

蒙衍緊張地搓了搓手,忐忑不安地問道:“皇叔,你怎麽到河原來了?”

面對蒙恪,蒙衍不能不緊張,此時的蒙衍甚至還不知道父皇已經駕崩,更不知道蒙遠已經留了遺诏要把皇位傳給他了,所以對于蒙恪這個能夠直接決定皇位歸屬的攝政王爺,他是絕不敢輕易開罪的。

話說回來,以蒙恪在光輝帝國的地位,即便蒙衍真的繼了位,對他也得畢恭畢敬的。

“你還好意思問?”

蒙恪冷冷地斜了蒙衍一眼,沉聲說道,“一場本該十拿九穩的西征之戰結果讓你打成了現在這樣,你堂堂一位皇子,現在卻被逼着去争搶屬下的功勞,我要再不趕來河原,你小子就要把天給戳漏了!”

蒙衍聞言霎時變了臉色,慘然道:“皇叔,原來你什麽都知道了?”

“你以爲你能瞞得了誰?”蒙恪沉聲道,“這種颠倒黑白的事情能瞞得過誰?”

蒙衍慘然道:“皇叔,衍兒也是被逼無奈,再說衍兒要是淪爲帝國的罪人,皇叔你臉上也沒光彩不是……”

“行了。”

蒙恪霍然舉手道,“現在别說這些廢話了,你馬上下令,讓近衛軍團幸存的兩萬多将士分别集結到河原北、西、南三門的甕城之内,要快!”

蒙衍一時間有些沒明白,愕然問道:“皇叔,你這是……”

“蠢貨!蠢!!!”

蒙恪忍不住發火道,“事關帝國的榮譽和長治久安,你以爲皇叔會心慈手軟嗎?你以爲皇叔會爲了愛惜人才而替孟虎主持公道嗎?”

“明白了。”

蒙衍聞言大喜,興奮不已地擊節道,“侄兒這就去下令,不過皇叔,下手的軍隊你準備好了嗎?這事可不能透露半點風聲啊?”

“廢話。”蒙恪冷然道,“皇叔行事,還用得着你這隻菜鳥來教嗎?”

河原城西,近衛軍大營。

十幾名軍官正聚集在一座帳蓬裏發牢騷。

“他娘的,過了河原就是河西峽谷了,爲什麽偏偏不走了?”

“是啊,回了西部行省好歹有口吃的,有碗喝的,總也好過呆在這裏喝西北風吧?”

“要我說啊,準是我們的皇子殿下心裏急了,西征大軍就剩我們這兩萬多号人了,回國後怎麽向燕王交待?”

“噓……老七你小聲點,這話可不能亂說。”

“怕個啥,我又沒瞎說,這不都是事實麽?”

軍官們正議論紛紛時,帳外陡然響起了一把凄厲的号子聲:“集号,緊急集合……”

軍令如山,聽到緊急集結令,剛剛還在大發牢騷的軍官們迅速拎起失器,戴上頭盔急匆匆地沖出了帳蓬,然後就像小河彙入大江般彙入了人頭攢動的近衛軍洪流中,浩浩蕩蕩地開向了西城門内側的空地,也是臨時辟出來的校場。

漆黑的夜空下,成百上千的近衛軍将士亂紛紛地趕到了西城門内側的空地,卻被告知集結的地點被上面臨時更改到了甕城之内,将士們雖然心中不憤,也有些困惑不解,可還是執行了軍令,又在亂紛紛的咒罵聲中掉頭開向甕城。

西門甕城。

陸承武就肅立在外城門内,十幾枝熊熊燃燒的火把将他的臉龐映得纖毫畢現,随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近衛軍開到了甕城之内,在陸承武面前擺開了整齊的隊列,近衛軍畢竟是身經百戰的精銳之師,雖然遭受了重創,可軍心還沒散。

對于今夜的緊急集結,老實說陸承武也是滿頭霧水,尤其讓他感到困惑不解的是,爲什麽要把集結地點改在北、西、南三門的甕城之内?而且還要把第五師團的五個聯隊分開來集結?難道有什麽絕密行動嗎?

急促的腳步聲中,兩名近衛軍官跑步來到陸承武面前。

“報告将軍,第一聯隊奉命前來集結,應到三千九百八十人,實到三千九百八十人!”

“報告将軍,第三聯隊奉命前來集結,應到四千零七十六人,實到四千零七十六人!”

陸承武嗯了一聲,回頭對身後的衛隊喝道:“熄滅火把,關閉内外城門!”

陸承武一聲令下,所有的火把相繼熄滅,西門甕城的内外城門也緩緩合上,霎時間,甕城内便陷入了一片漆黑,不過身經百戰的近衛将士們仍然顯得鎮定自若,事實上包括陸承武在内,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一聲驚天的陰謀正在上演,蒙恪、蒙衍叔侄已經向他們舉起了血淋淋的屠刀!

關閉城門之後,陸承武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麽了,因爲他接到的軍令就是把第一、第三聯隊帶到西門甕城集結,然後就是等待蒙衍殿下的後續軍令了,所以現在,他和将士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靜等蒙衍軍令了。

這一等就是将近兩個小時!

陸承武等得不耐煩,正要派衛隊去詢問蒙衍時,陣陣微弱的腳步聲還有兵器铠甲的撞擊聲突然從甕城四周的城牆上響起,陸承武驚擡頭,借着黯淡的星光,霍然看到有隐隐約約的黑影正城頭上活動,而且黑影的數量還不少!

“什麽人!?”

陸承武心頭大驚,急出聲喝斥,“城頭上什麽人?”

陸承武沒理由不吃驚,眼下河原城内隻有第五師團駐紮,按照蒙衍殿下的軍令,第五師團的五個聯隊已經分别在河原城的北、西、南三門甕城内集結,城頭上這些黑影顯然不可能是近衛軍的弟兄,那麽他們又是什麽人?

陸承武的喝問聲在甕城内嘹亮回響,久久不歇,可城頭上的那些黑影卻毫無反應。

難道是明月帝國軍?陸承武不由驚出一身冷汗,急喝道:“打火把,快打起火把!”

陸承武身邊的衛隊迅速打起火把,可火把的微光隻能照亮甕城内有限的空間,城頭上還是一片漆黑,還是什麽也看不到,陸承武心中的不安越發地強烈了,接着喝道:“馬上打開城門,第一聯隊出城,第三聯隊進城,分頭行動!”

“是!”

“是!”

兩名聯隊長轟然應諾,領命去了。

可是很快,遠處就傳來了這兩名聯隊長氣急敗壞的聲音:“将軍,大事不好了,城門被人從外面堵住了,打不開!”

這時候,陸承武已經意識到大事不妙了,可他仍舊還沒有想到會是蒙恪、蒙衍父子動了殺機,還真以爲是明月帝國急奇襲河原城了呢,當下抽出戰刀,聲嘶力竭地怒吼道:“撞,用肩扛,用腳踹,哪怕是用腦袋撞也要把城門給撞開,快!”

“咻咻咻……”

沒等近衛軍将士們開始撞門,陸承武最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無數鋒利的破甲重箭就像無窮無盡的暴雨從甕城四周的城頭上傾洩而下,缺乏橹盾保護和铠甲防護的近衛軍将士頓時死傷慘重,在綿綿不息的哀嚎聲中一片片地倒在了血泊中。

要說,陸承武的第五師團可是重裝步兵師團,可遺憾的是在之前的逃亡途中已經抛棄了所有的辎重,其中就包括笨重的橹盾還有沉重的铠甲,所以現在的第五師團根本上就是一支輕裝步兵……

“吹号,快吹号!”

陸承武瘋狂地揮舞着戰刀,将射往身上的箭矢紛紛格落,然後聲嘶力竭地沖身邊的衛隊将士怒吼道,“馬上吹号向殿下示警,請求支援!”

“嗚嗚嗚……”

“呃啊!”

“哎呀!”

号手才剛剛吹響号解,大篷箭矢便像在号角聲的指引下向着這邊傾洩而下,可憐那幾名号角手,一眨眼之間就被數十上百枝重箭射成了刺猬,終于有眼尖的衛隊将士借着火光認出從城頭射落的箭矢居然是光輝帝國的制式重箭。

“将軍,這是帝國的箭矢啊!”眼尖的衛隊将士氣急敗壞地大吼起來,“城頭上是我們帝國的軍隊啊!”

“什麽!?”

陸承武大吃一驚,急舞刀喝道,“城頭上的弟兄聽着,你們是哪個軍團的?不要誤傷了自己人,我們是近衛軍團第五師團的,我們是第五師團的,别誤傷了自己人!”

“錯不了!”一把陰冷的聲音忽然從城頭上響起,“殺的就是你們這些叛軍!”

“我們不是叛軍!”

陸承武氣急敗壞地怒吼道,“誰他媽的說我們是叛軍了?侯老四,老子聽出你的聲音了,你他媽的是侯老四!侯老四,别他媽的仗着你們是禁衛軍的就可以胡作非爲,今天就算把我們全摞倒了,殿下也絕饒不了你們!”

“殿下!”

城頭上的侯老四陰恻恻地回應道,“對不起了陸老五,今天我們是奉了燕王的王命,就算是二殿下親至,也救不了你們的命了!陸老五,念在你我還算有點交情,你家中老母還有年幼的兒子,我會替你照料,你就放心去吧。”

“不,不……”

侯老四的這席話徹底把陸承武擊垮了。

陸承武仆地跪倒在地,高舉雙手向天,憤怒地咆哮道,“王爺,承武和近衛軍不是叛軍哪,王爺哪,承武不服,承武不服呀……”

“咻!”

一枝冰冷的狼牙重箭掠空而至,陰狠地射穿了陸承武的咽喉。

陸承武從喉嚨深處悶哼了一聲,健碩的身軀劇烈地抽搐了兩下,然後向前直挺挺地倒了下來,他跪倒的方向霍然正是帝都洛京的方向,就在陸承武倒下的刹那,一縷曙光終于劃破了無盡的黑暗,可他卻永遠看不到今天的日出了……

轉眼間三天過去,猛虎軍團的三萬殘兵也到了河原郡。

婆羅灣水戰之後,蕭成棟雖然知道已經沒有希望奪回皇帝陛下和宰相大人了,可水師軍團卻并沒有放棄,而是一路尾随追擊,孟虎迫于無奈,隻得在繼續前行了五十裏水路後便棄船登岸,走陸路返回河原。

猛虎軍團改走陸路,蕭成棟的水師軍團再無計可施,隻能放棄了。

爲免夜長夢多,猛虎軍團不敢在青州境内多加逗留,在經過三天三夜連續不斷的急行軍之後,筋疲力盡的三萬殘兵終于開到了河原郡,距離河原郡治河原城還有百餘裏,猛虎軍團正停下來埋鍋造飯準備吃晚餐時,負責打探消息的野蠻人便帶回了一個驚人的消息,燕王蒙恪的大軍居然已經趕到河原了。

孟虎找到漆雕子和賈無道兩人時,漆雕子正在采摘野菜,賈無道則蹲在兩塊石頭架起的爐竈邊,就着缺得隻剩一角的瓦罐炖魚湯,這條才兩指寬的鲫魚還是他剛剛從淺水裏費了不少力氣才捉到的。

向正在忙活的兩人招了招手,孟虎沒好氣道:“老漆老賈,别忙了。”

漆雕子哦了一聲,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走到了孟虎身邊,賈無道臨走還不忘把嘴巴湊到竈邊,鼓着腮幫子吹了兩口氣,等火燒旺了,才走到孟虎面前,問道:“将軍,是不是熊霸天有什麽消息傳回來了?”

孟虎點了點頭,語氣凝重地說道:“告訴你們件事,燕王已經到河原了!另外,他還讓熊霸天捎回口信,讓我和猛虎軍團所有師團長以上将領趕赴河原城參加軍事會議,不過具體的議題卻沒有透露。”

“咦?”賈無道愕然道,“燕王居然也來河原了?”

“這也沒什麽奇怪的。”

漆雕子淡然道,“蒙衍的西征主力都被秋雨棠放水淹了,蒙恪在洛京坐不住,跑到青州前線來看看究竟也是人之常情,不過卑職現在好奇的是,這次蒙恪究竟打算什麽收場?難不成還要再次西征?要說這次西征原本是十拿九穩的仗,結果卻以慘敗收場,不給帝都的民衆和貴族元老一個交待,那真是說不過去的。”

“管他怎麽向帝都民衆和貴族元老交待?”

孟虎哂然道,“那是蒙恪該考慮的事,跟我們猛虎軍團沒關系,這樣,老漆你跟我去一趟河原,所有師團長以上将領列席會議我看就免了,再說出征時的四個師團長現在也就剩下戰鷹一個人了,他得留守大營主持大局。”

“那好。”

賈無道點頭道,“将軍你們盡管放心去,這邊有我和戰鷹将軍會照應,隻要秋雨棠的明月大軍不來偷襲,就絕不會出什麽差錯。”

交待完賈無道,張興霸已經牽着烏雲蓋雪和僅有的兩匹戰馬來到了孟虎面前,孟虎也沒想太多,當即和漆雕子、張興霸翻身上馬,徑直奔着河原城來了,此時此刻的猛虎完全沒有想到,蒙恪和二十萬帝國大軍已經在河原張網以待了。

河原,臨時行轅。

蒙恪正與葉浩天商議怎麽解決猛虎軍團時,行轅外突然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急擡頭看時,隻見蒙衍已經帶着大隊全副武裝的禁衛軍開了進來,一邊還指揮着禁衛軍埋伏到行轅大廳兩側的廂房裏。

蒙恪的眉頭霎時皺緊了,冷然喝問道:“蒙衍,你在幹什麽?”

“埋伏刀斧手啊。”

蒙衍愣了一下,答道,“待會孟虎一到,隻要皇叔一聲令下,這百餘刀斧手就會蜂擁而上,把孟虎和猛虎軍團所有師團長以上的高級将領全部砍成肉泥!”

“幼稚!”

蒙恪悶哼一聲,語氣不善地喝道,“你以爲僅憑這百餘刀斧手就能解決掉孟虎了?也不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孟虎能在萬軍之中斬下明月帝國頭号猛将司徒彪的首級,哪是這麽容易對付的?”

“再說了,就算你僥幸解決了孟虎和猛虎軍團所有師團長以上高級将領,可西部軍團剩下的幾萬将士呢?如果這群虎狼之師一怒之下帶着秋風勁反出帝國,投向明月帝國,後果将不堪設想,你懂不懂啊?”

蒙衍被蒙恪訓得滿臉通紅,神情尴尬卻絕不敢有半句分辯。

見蒙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樣子,蒙恪心裏忽然泛起一絲不忍,心忖這次西征雖然最終以慘敗收場,卻也并非毫無收獲,至少蒙衍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目空一切了,這對他今後執政大有好處,當下緩和語氣說道:“行了,把這些人手都撤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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