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射!
這才是真正的騎射!
放眼整個中土世界,至少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出現騎射兵這個兵種。
不過這也不奇怪,在孟虎原來的那個世界,早在洪荒時代遊牧民族就學會了騎射,可真正讓騎射成爲戰略兵種卻是十三世紀的事情,而且是因爲一個叫鐵木真的家夥橫空出世才促成了這一革命性的演變。
在中土世界,輕騎兵的地位相當尴尬,雖然擁有機動優勢,可無論是攻擊力還是防禦力,比起輕步兵來都強不了多少,而供養一名輕騎兵所需的給養卻是一名輕步兵的好幾倍,所以在中土世界,除了星河帝國以外,其餘的國家都不太重視輕騎兵。
不過就算是在星河帝國,也沒有騎射兵種的存在,星河帝國擁有大量輕騎兵完全是因爲他們擁有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國境内廣茅的草原提供了大量牧草,可以輕松養活幾十萬甚至是上百萬的戰馬。
總而言之,這個世界的人對騎射兵根本就沒什麽概念。
但孟虎知道,輕騎兵一旦成了騎射兵,殺傷力的提高絕不隻是一星半點!
如果不會騎射,輕騎兵在重裝步兵和重甲鐵騎面前根本就是渣,最多就是在勝負已分的時候打打落水狗,要想成爲決定戰場勝負的主力兵種根本就是癡心妄想,可輕騎兵一旦學會了騎射功夫,重裝步兵和重甲鐵騎就要倒大黴了。
輕騎兵加騎射,再加狼群戰術,就是蒙古騎兵橫掃歐亞大陸的秘訣,身披重甲,行動笨拙的條頓騎士在靈活善射的蒙古騎兵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
話說回來,蒙古式的輕騎兵也不是無敵的,他們也有緻命的弱點,那就是不善長攻堅戰,當年蒙古騎兵南下中原時在襄陽屢屢受挫,就是因爲不擅于攻城,後來蒙古人從西域引進了回回炮才轟開了襄陽城牆,總算打赢了這場持續六年的攻堅戰。
不過對于孟虎來說,有一支野戰的輕騎兵就足夠了,至少現在他不需要考慮攻堅,因爲現在是明月帝國軍在攻城,而西部軍團是在守城。
西陵城外,明月大營。
十幾名師團長和幕僚長已經齊聚司徒睿的中軍大帳。
青州軍團新任幕僚長耿忠正向司徒睿彙報這次實地勘察的結果,早在五天前,也就是司徒睿剛剛得知近衛軍團從雁門關向西陵開拔的當天,司徒睿就派耿忠沿着官道向東實地勘察沿途地形,尋找一處理想的戰場。
聽完耿忠的叙述,司徒睿忽然手指地圖問道:“這條河叫什麽名字?”
耿忠道:“這河叫女兒淚。”
“女兒淚?”司徒睿凝聲說道,“奇怪又凄涼的名字。”
耿忠忙道:“總督大人有所不知,這河原來不叫女兒淚,叫做女兒河。”
“女兒河?”司徒睿道,“多好聽的名字,爲什麽要改成女兒淚?”
耿忠語塞道:“這個……”
司徒睿皺眉道:“怎麽,有什麽事不能讓本督知道嗎?”
耿忠再不敢隐瞞,隻得如實相告道:“總督大人有所不知,這女兒河改名女兒淚是三年前的事情,那年總督大人與趙嶽在河西峽谷打了一仗,趙嶽的第四師團在絕望谷中被大人一把火燒爲灰燼……”
說到這裏,耿忠忍不住停了下來,回頭有些擔心地望向司徒睿。
司徒睿的臉色冷峻依舊,作爲一名身經百戰的老兵,又怎麽會爲了當年一場戰争帶給敵國的傷害而感到愧疚?
見司徒睿的神色并無異常,耿忠才舒了口氣,接着說道:“這女兒河兩岸好多村屯的男人都在那一仗中戰死了,消息傳來,好多死了丈夫的女人便紛紛投河死了,留下孤苦無依的孩子在河邊日夜啼哭,這女兒河也就變成女兒淚了。”
“女兒淚?女兒淚!”
司徒睿喃喃低語兩聲,忽然說道,“就是這裏吧。”
說此一頓,司徒睿又問旁邊肅立的秦起道:“秦起将軍,派出去征集錢糧的幾十路人馬大多已經返回大營,剩下的幾路什麽時候能返回呀?”
秦起忙上前一步,抱拳應道:“回禀總督大人,最遲明天就能返回。”
司徒睿道:“這幾天本督一直沒過問錢糧的事,這次征集到了多少?”
秦起忙道:“已經運到大營的糧食足夠維持大軍二十天用度,如果再加上即将運到大營的糧食,吃上一個月應該不成問題。”
“嗯。”司徒睿欣然颔首道,“看來軍糧的問題是不用擔心了,燕長空什麽時候到?”
司徒睿話音方落,帳外忽然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旋即有一道雄偉的身影掀簾而入,衆人回頭看時,卻是燕長空到了。
燕長空上前兩步,向司徒睿抱拳作揖道:“參見總督大人。”
司徒睿擺了擺手算是回禮,神色凝重地問道:“青牛屯那邊的事情怎麽樣了?”
燕長空道:“具體情形不太明了,卑職曾親自進山,結果卻和孟虎大戰了一場,最終卻什麽也沒有刺探到,不過卑職可以斷定,的确有不少山民正往青牛屯集結。”
“咦,你和孟虎大戰了一場?”司徒睿不由關切地問道,“沒出什麽事吧?”
“多謝總督大人關心。”燕長空淡然道,“上次交手卑職之所以落敗,完全是因爲沒有想到孟虎會突施暗算,這次交手卑職就小心多了,結果激戰一天,誰也沒占到便宜,最後隻能休戰回營。”
“好。”司徒睿欣然道,“我軍總算有了一員能與孟虎對敵的大将!”
這一刻,司徒睿是真的欣慰,自從孟虎橫空出世以來,先斬司徒彪,再敗拓跋焘,接着又擊傷燕長空,博殺司徒昊,短短的幾個月内,這家夥已經接連斬殺或者挫敗了明月帝國四員名聲顯赫的大将,在明月帝國軍廣大将士心中已經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許多明月帝國兵在說起孟虎時都難免心中戰栗,神色驚懼。
司徒睿深知要想改變這種局面就必須要有一員大将挺身而出,不求戰敗孟虎,至少也要和他打個平手,這樣一來,明月帝國軍廣大将士心裏便有了精神支柱,再次面對孟虎的時候也就不會再有心理陰影了。
現在,燕長空終于崛起了,從今往後,兩軍陣前再不懼孟虎搦戰了。
想到這裏,司徒睿不由面露微笑,殷切叮囑道:“長空将軍,與光輝帝國近衛軍團一戰關系到此次東征的成敗,不容有失,青牛屯那邊的孟虎雖說現在很安分,可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有兩件事你一定要謹記。”
燕長空肅然道:“總督大人請說。”
司徒睿道:“第一,約束部下輕易不要進山招惹孟虎,第二,嚴密封鎖大軍離開西陵的消息,這件事除了你,連龔悅他們都不必知道,第二師團該訓練訓練,該出操出操,總之一切照舊,千萬不要因爲大軍離開西陵而縛手縛腳、心有顧忌。”
一邊的耿忠怕燕長空想不通,還特意解釋道:“孟虎心細如發,在戰場上常常可以洞察細微,更善于捕捉戰機,面對如此危險的對手,我們稍有疏忽就可能被他發現破綻,所以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啊。”
“卑職明白。”燕長空重重點頭,肅然道,“請總督大人和幕僚長大人放心。”
“嗯。”司徒睿欣然颔首道,“有長空将軍坐陣青牛屯山口,本督就放心了。”
說罷,司徒睿又回頭吩咐秦起道:“秦起将軍。”
秦起急上前應道:“卑職在。”
司徒睿道:“你的騎兵師團連夜出擊,掃蕩西陵前往女兒淚方向的官道,閑雜人等一律不準接近官道二十裏以内,違者殺無赦!”
“是!”
秦起轟然應諾,領命而去。
司徒睿又道:“司徒越、拓跋野。”
司徒越和拓跋野急上前應道:“在。”
司徒睿道:“命你二人留守大營,加緊挖掘地道!”
司徒越和拓跋野齊聲應道:“是。”
司徒睿又道:“秦奢。”
又一員身材長大的武将應聲出列,朗聲應道:“在。”
這個秦奢和定州秦家可沒有半毛錢的關系,而是土生土長的西京人,出身小貴族,原來是鐮刀騎士團的副團長,司徒昊戰死之後,秦奢就成了團長。
司徒睿道:“鐮刀騎士團提前兩小時吃晚餐,然後抓緊時間休息,今天半夜出發,天亮前必須趕到女兒淚以北二十裏的密林裏埋伏,注意一定要隐匿好行蹤,千萬不要讓光輝帝國軍的斥候遊騎發現破綻。”
秦奢轟然應道:“是!”
司徒睿思之再三,還是有些不放心,又以凝重的語氣叮囑道:“秦奢将軍,這次能否擊破光輝帝國的近衛軍團,鐮刀騎士團的表現是關鍵,你一定要謹慎再謹慎,小心再小心,千萬不可馬虎大意呀。”
秦奢昂然道:“卑職謹記總督大人教誨,絕不敢掉以輕心。”
“唔。”司徒睿這才放下心來,目光環顧帳中諸将,朗聲道,“其餘諸将,各率本部人馬,三更造飯,五更出兵,随本督前往女兒淚迎擊敵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