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張誠也好,袁海雲也罷,都不得不接受這一個事實正要很有可能溺斃身亡了。
雖然這是一個很殘忍很難接受很無法想象的事實,但是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他們不敢期望奇迹,因爲期望越高,失望會越大;他們不敢相信,一個人能夠在流水滾滾的河中能夠浸泡幾個時辰不見人影還能夠活着。
因而,即便心有不甘,即便絕對不相信,但是他們最終還是放棄了,無力的放棄了。
或許這就是命,注定了的一切便無法改變。 . .
至于乞顔拉木等一衆蒙古勇士,他們同樣不甘,一代枭雄不在戰場上戰死反而被河水淹死,這如何讓人信服?隻是事實勝于一切,由不得他們不信。
最終,一大幫人個個垂頭喪氣的往蒙古包而回。
回到蒙古包裏面,衆人都沒有說什麽,甚至連吃飯的心情也沒有,算是累了半晌,便各自回各自廂房休息去。
不過有一點是值得奇怪的,那便是阿拉爾。
見到張誠等人回來,他也沒有問什麽,隻是自顧自的在于阿莫尼商量着什麽,又是看地圖,又是指指點點的。
按理說,現在他應該在審問那一批黑衣人才對,他怎麽會表現的如此淡定自如呢?這确實值得人深思。
直到第二天天剛一亮,張誠等人便立即收拾東西,與乞顔拉木,阿拉爾等人告别之後便準備回大明,然後将這裏所發生的一切都如實告訴給嘉靖皇帝。
面對張誠等人的離去。阿拉爾沒有顯出半點相留之意。甚至連吃過午飯再走的想法都沒有,隻是在張誠就要踏出蒙古包大廳之時,叫住了張誠等人。
“幾位使者等等!本親王還有話想要對你們說,還望轉達給貴國皇帝!”
說話的時候,阿拉爾倒是顯出了一臉的不可一世,似乎根本不把大明使者乃至整個大明放在眼裏一樣。
一直以來,袁海雲都很不爽這個家夥。
不過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不可否認,現在的蒙古已經是他阿拉爾說了算了,不比從前。如果這個自己再與他發生争執沖突,那絕對是不明智的選擇,于是袁海雲最終選擇了隐忍。
其實這一點也不難看出。袁海雲經過這件事之後,還是有了一定的成長。
“阿拉爾親王有什麽話請直說,本使者自當一字不差的轉告給我大明皇帝陛下!”
張誠直眼看着阿拉爾說道,一點也沒有在意阿拉爾之前的那番态度,反而自己一身卻是頗有傲氣。
“是你說的,一字不差!聽着,之前俺答汗與你們使者李正堯所簽的協議因爲此二人均已經不知所蹤,所以作廢!我蒙古與你大明也沒有什麽可以談的。以後就不用派人過來。如果大明真的有誠意的話。那就将山西讓給我蒙古!否則,就戰場上見!”
“你……”
“怎麽?沒有聽清楚?那要不要本親王再重複一遍?”
“哼!”
張誠很想一拳将眼前這個阿拉爾給打死。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了,怒哼一聲之後,蒙蒂一個甩手,與袁海雲梁玉一道,怒氣沖沖的沖出了蒙古包大廳,頭也不回!
“哈哈哈哈!不送了!”
阿拉爾之嚣張,之狂傲已然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裏來的如此的雄心,俨然不把大明當成一回事,似乎正堯之前所說的一切對于他來說都沒有任何的影響,他根本就不在意一樣。
如此之人,不成大器,便成大害,實在不可想象。
然而一旁的乞顔拉木雖然覺得阿拉爾這麽做很不妥,就連其他的大部分蒙古官員也都覺得這樣無疑會惹惱大明,會給蒙古帶來不可想象的後果。
但是阿拉爾現在無疑是蒙古現在最有地位最具權威的人,誰也不敢去冒犯他,不敢去惹怒他。因此,無論他說什麽,他做什麽,别人也隻能聽之任之,生不出半點的反對之意。
故而,在阿拉爾決意要與大明撕破臉皮爲敵,正面交鋒之時,其他的蒙古官員也都隻是敢怒不敢言的主,低着頭,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怎麽?你們是不是覺得本王做的不妥?是不是覺得本王沒有俺答做得好?”
見張誠等人離去之後,阿拉爾卻是一臉怒瞪的看向了一衆蒙古官員,尤其是眼前的乞顔拉木,語氣出奇的淩厲,讓人不禁心生膽怯之意。
“沒……沒有!”
乞顔拉木戰戰兢兢的說道,即便是有,他也隻能說沒有。
現在的阿拉爾已然今非昔比,自己若是說錯一句話,惹得阿拉爾不高興,那自己也就可以向這一片草原大漠宣告拜拜了。
“哼!别以爲你們想的什麽本王不知道!現在本王就告訴你們,俺答已經死了,跳入河中死了,連屍體都找不到!你們以後最好老老實實的聽本王的話,否則”
“是,是,一定,一定!我等一定遵循阿拉爾親王的意思辦事!”
未等阿拉爾把話說完,乞顔拉木率先搶過話來,又是戰戰兢兢的說道。
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比誰都清楚,現在是阿拉爾得勢,他自然要聽他的話!
當一條狗,也必須是一條聽話的狗,否則就隻有被遺棄的份。
“好!你們要記住,從今以後,我阿拉爾才是蒙古的大汗,我阿拉爾說什麽,那就是什麽!”
“是,大汗!”
一道清脆的喊聲頓時響起,隻見所有人順勢跪在地上,一副無比虔誠的樣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拉爾笑了,笑的是那樣的燦爛,是那樣的不可一世。
張誠、袁海雲、梁玉三人一臉怒氣的沖出了蒙古包,牽過自己等人從大明騎過來的千裏馬,一個翻身騎上馬背,馬鞭一揮,直朝大明而回。
這一次出使蒙古對于誰來說都宛如一場噩夢。一場無法揮去的噩夢。
誰都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之前所發生的那麽多事情,即便在兇險,在困難,正堯都能夠将問題迎刃而解,然而這一次。不僅不能夠解答,反而還搭上了自己的一條xing命。
走了,離開了,對于這一塊地,無論是張誠還是袁海雲亦或是梁玉,誰也不想再逗留片刻,也都絕對不會再次踏足進來。
對于這一處傷心之地,或許隻會永遠的伴随着正堯埋藏在他們的心底。
隻是。三人現在還有一件爲難的事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甯安懷有身孕的事情,衆人也都知道。而且又過了一個多兩個月的時間,相信甯安的肚子比之前更要大了些許。
然而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如果把在蒙古所發生的一切都告訴給甯安,這将會是怎樣的一個打擊,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呢?這也是他們無法想象,和不敢想象的事情。
正堯已死已經成了事實,由不得他們不信,可是甯安會接受嗎?京城的那一幫女人會接受嗎?
當然,最讓人想不通的,還是爲什麽之前還好好地,突然之間就發生了這種異常的事情?
“你們覺不覺得這件事很有問題?正堯怎麽會無緣無故的與俺答汗沖出去?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而且那個若詩姑娘,不,應該是安波爾沁郡主,她當時好像是昏迷的,這又是怎麽回事?當時雖然有一幫黑衣人,但是仔細一看,其中有兩名與其他的黑衣人是不一樣的,到底裏面發生了什麽,到底是什麽原因導緻會出現正堯他們要跳河這一幕的?”
駕着快馬,已然駛出蒙古包的範圍之後,袁海雲終究還是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疑惑,立即問向了一旁的張誠與梁玉二人。
不可否認的是,袁海雲觀察事物的能力又一次的得以提高了,這一次他竟然能夠說出這麽多疑惑來,俨然與之前的那種反應遲鈍,什麽都一副懵懂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對,袁兄的疑惑也正是梁某的疑惑,這件事實在太過奇怪,會不會一直就是一個yin謀?”
梁玉點頭說道,對袁海雲所言表示十分的認同。
“yin謀?”張誠不禁擠了擠眼睛,皺着眉頭道:“或許還真的是,從一開始,或許就是一個yin謀。什麽對聯,什麽出使蒙古,或許一直都不過是某些人早就挖好的陷進,旨在等我們跳進去!”
張誠越想越發覺得不對勁,這件事當真可能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那會是什麽yin謀呢?誰會來布置這麽一個yin謀呢?”
袁海雲立即追問道,整個人也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如果說整件事是一個yin謀,那麽暗地裏布置這個yin謀的人也實在太厲害了,不僅是自己等人,就連聰明如正堯,也一同被他給騙了,實在難以想象。
張誠搖了搖頭,無奈的道:“不知,這件事蹊跷的地方太多太多,憑我們現在的能力,真的沒有辦法。或許是嚴嵩,或許是阿拉爾,甚至還可能另有其人!現在最要緊的,我想還是趕緊回京,将一切事情禀明皇上,到時候與二弟一起再來調查!絕對不可以讓三弟死得不明不白!”
“好,那我們加快速度,趕緊回京複命!駕!”
“駕!”
烈ri當空,塵土飛揚,三匹快馬,三個人影,漸行漸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