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楠的疑問正是說中了正堯與齊鳴之的心思。不過正堯也好,齊鳴之也罷,二人對此也隻能猜測到這裏,到底誰是在背後将二人殺死的?爲何殺了人又推下河故意表現出一副跳河自盡的假象?殺了人之後,直接埋在土裏一了百了豈不更好,何故多此一舉做這麽多事?
想不明白,想不通,似乎到了這裏,又走進了一個死胡同。
終究正堯隻得一陣苦笑,還是自己太着急了。
“村長大伯……村長大伯——”
就在衆人都陷入沉思的時候,忽然從田間小道上急急忙忙跑來了一個人。隻聽得那人一邊跑,一邊叫,神se慌張的樣子,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聲刺破蒼穹的喊聲頓時讓正堯等人回過神來,所有人不禁把目光看向了來人。
來人是一女子,準确的說,是一年有三十的婦人,衣着樸素,面容泛黃,聲音顯得很是粗犷,想來農家婦女ri積月累的在田間勞作之下所造成的。不過聽她叫方正楠大伯的口吻,相信她與方正楠還是有着親戚關系。
“是小英啊!何事如此驚慌着急呢?”
待那婦人跑着來到方正楠身前之時,方正楠才看清楚來人是誰,這方正楠應該也算是老眼不中用了。聽他叫對方“小英”的口吻。明眼人都能夠感受到那種長輩對晚輩的溺愛之意。
沒錯,此婦人不是其他人,正是方正楠二弟的女兒,故而叫他大伯。說來他們方家也是家門不幸。方正楠自小便與二弟方正榆相依爲命,兩人長大之後,方正楠以正直,忠義被選舉爲村裏的村長,而方正榆也娶了隔壁園子齊家的獨生女齊清爲妻,兄弟一家人算是生活的美滿幸福,羨煞旁人。
可誰知道三十年前突然一個意外,令這家人瞬間遭到了毀滅xing的打擊。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方正楠由于要處理村子裏的事情因而沒有回家,方正榆與妻子齊清準備到後山弄一些山參之類的補品回來給兩歲大小的女兒方英補身子。可是兩人一去就再沒回來。後來待大雪融化之後,方正楠赫然發現自己的二弟和弟妹竟然死在了後山的雪堆之中。
據當時的猜測,應該是遇到暴風雪。兩人都沒能熬過去,最終被大雪所掩埋。....留下兩歲大小的女兒方英給自己,這不禁令方正楠好是一陣心痛心酸。
後來方正楠漸漸地将方英養大,也爲他找了婆家,嫁給了另一個方家的方澤明。而這個方澤明也與齊名住在同一園子裏面。
正堯自然不知道這些,不過這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知道方英是方正楠的侄女。當ri在齊家門口問話時,并沒有看見方英出現。這點不由地讓他感到詫異。
方英抹了抹胸膛,努力的調息着呼吸。良久之後才道:“大伯,黃钰兒,是黃钰兒,她,她……”
方英還是有些激動,最後一口氣喘了半天,還是沒有表達清楚意思。
“黃钰兒?黃钰兒怎麽了?”
說話的是正堯,隻見正堯立即走過來問道。對于正堯來說,這個黃钰兒着實的有點讓人捉摸不透。一個瘋子,一個寡婦,一個長得不漂亮卻水xing楊花的女子,她還挺傳奇的。
方正楠也很好奇,平常時ri方英與黃钰兒雖同住屋檐下,但是基本上都不說話的,而如今提到黃钰兒竟是如此表情,這不禁讓他感到了不對勁,于是也連連點頭,看向了方英。
方英使勁的猛吸一口氣,立即道:“快……快去祠堂,黃……黃钰兒要對明哥不利!”
“什麽?”
不僅是正堯,就連方正楠、齊鳴之也一陣愕然。
方英口中所說的明哥不用說,一定是方澤明,方英的丈夫。隻不過一個瘋女人要對一個成年的大男人不利竟然讓方英有如此反應,看來情勢已經發展到無法想象的地步。
“祠堂?快,咱們邊走邊說!”方正楠立即邁出步子,也不管田間的泥土是否沾到了褲腳,三步兩步的便直往對面的竹屋跑去。
方英的命已經夠苦的了,若那瘋女人瘋起來,真的對方澤明作出了傷害,這自然是對方英的又一次重大的打擊。自己的二弟死的早,方英俨然是自己的女兒一般,自己是絕對不允許方英再受到任何的傷害的。
“祠堂?”正堯疑惑的嘀咕了一句,随即一把拉過甯安,也跟了上去。
一般來說,祠堂是族人祭祀祖先或先賢的場所。祠堂有多種用途。除了“崇宗祀祖”之用外,各房子孫平時有辦理婚、喪、壽、喜等事時,便利用這些寬廣的祠堂以作爲活動之用。另外,族親們有時爲了商議族内的重要事務,也利用祠堂作爲會聚場所。
所以祠堂相對來說是一處神聖,讓人敬重的地方,而如今黃钰兒發瘋到要去祠堂對方澤明不利的地步,看來瘋的很嚴重。
不多時,一大批人便紛紛來到了無名村正zhong yang的一處大院外。
祠堂建築一般都比民宅規模大、質量好,越有權勢和财勢的家族,他們的祠堂往往越講究,高大的廳堂、jing緻的雕飾、上等的用材,成爲這個家族光宗耀祖的一種象征。
祠堂多數都有堂号,堂号由族人或外姓書法高手所書,制成金字匾高挂于正廳,旁邊另挂有姓氏淵源、族人榮耀、婦女貞潔等匾額,講究的還配有聯對。如果是皇帝禦封。可制“直笃牌匾”。祠堂内的匾額之規格和數量都是族人顯耀的資本。有的祠堂前置有旗杆石,表明族人得過功名。
一般來說,祠堂一姓一祠,舊時族規甚嚴。别說是外姓,就是族内婦女或未成年兒童,平時也不許擅自入内,否則要受重罰。隻不過這座祠堂卻與其他大相徑庭,單看這名字,就覺得不一般。
“三公祠堂”。
四個楷體大字赫然在祠堂門口的牌匾上挂着,讓人一看就能夠感受到它的莊嚴肅穆與古se古香,正堯不由地也長長吐了一口氣。
“這祠堂還真的很特别。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甯安将祠堂上下打量了一番,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正堯一聽,不禁疑惑的看了甯安一眼,随即道:“你曾經見過?”
隻見此刻的正堯兩眼泛着懷疑的目光盯向甯安。這頓時讓甯安渾然不自在,不敢直視正堯。
稍作踟躇之後,甯安才道:“人家隻是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有沒有說真的就見過,幹嘛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甯安的語氣聽起來倒是顯得無辜的緊。仿佛受了什麽委屈似的,引得正堯一陣好笑。
“呵呵,我隻是問問,沒見過就算了。不過這祠堂看上去倒是挺莊嚴肅穆的。雖說比不上你們皇家的祠堂廟宇,但是在民間應該也算是首屈一指的。”
正堯抿嘴一笑。他可沒有胡說八道。雖然現在很少有祠堂的存在,但是在蜀中的時候。他還是知道他們李家就有一所祠堂,隻不過李家的祠堂不敢太過招搖引來朝廷注意,畢竟祖上的李景隆可是洪武大案中建文一派的,算得上是前朝逆賊了,若是公然出來立廟祭拜,那還不引起那些當官的注意,讓他們能夠得到升官發财的機會?
所以,眼前的這一處祠堂對于正堯來說,确實是首屈一指的,至少是自己所見過的祠堂當中首屈一指的。
“他……他們就在裏面!明……明哥正被黃钰兒給捆捆綁着,說……說一定要見到齊名她……她才放人,不然就對明哥不利!”
方英激動的說着,沒說一個字都能夠感受到她無時不刻爲方澤明擔心的心情。由此更見得方英确實是個好妻子,人都說:夫妻本是同命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而如今方英如此的在乎丈夫的安危,實在難得。
“捆綁?額,不是,你說她要見齊名?”正堯睜大眼睛疑惑的看着方英問道。
黃钰兒已經瘋了,這是衆人皆知的事情,然而到了此刻,她的心裏竟然還念着齊名,到底黃钰兒有多愛齊名呢?
“齊名!!!”
其他人也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齊名不是已經死了嗎?黃钰兒竟然要見一個死人,而且要用活人來做要挾,這當如何是好?
“這……”所有人都是一陣爲難,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樣子。
對于衆人來說,心中還是有些擔憂的。
畢竟黃钰兒已經瘋了,瘋子的思想與常人是不同的,所以不可以以正常的姿态去考慮他們的想法。如果貿貿然進去,說不定不但救不了方澤明,很有可能還會被黃钰兒傷到,關鍵是黃钰兒的武功還不賴。
于是,所有人都徘徊在了祠堂門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包括齊鳴之,包括方正楠。
方英見衆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滿是猶豫爲難的樣子,立即跪地道:“大伯!求求你,先想想辦法!明哥一定不可以有事的!”
“快,快起來!你這孩子!”方正楠一把将方英扶了起來,滿是内疚的樣子。
他如何不想救方澤明呢?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武功比不過發了瘋的黃钰兒,到時候很有可能誤傷到方澤明,那對方英來說,終究還是一個打擊。因而他要考慮清楚該如何處理才是,不可太過武斷。
見衆人猶豫不決的樣子,正堯不管他三七還是二十一,立即道:“走,先進去再說!”
說完,正堯拉着甯安的小手,率先踏步往祠堂大門裏面走去,此刻也管不了什麽外人不得入祠堂的規矩了。(未完待續。,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