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堯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不過他此刻的眼神卻變得異常的銳利,死死地盯着屋子裏的那一張紅木床,直覺告訴他,這一陣難聞的氣味是從那一張床傳出來的。
方正楠見兩人的表情都尤爲的嚴肅,不像是開玩笑,于是他也把頭湊了過來。而當他剛剛把頭探進窗戶的時候,一陣濃烈惡心的氣息瞬間湧入鼻尖,繼而傳到了心底,令他也不禁一陣作嘔。
“怎麽回事?怎麽會有一股死老鼠的味道?”方正楠不解的看着正堯說道。
“死老鼠?方伯,你敢确定裏面的是死老鼠的味道而不是其他?”正堯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方正楠,除了疑惑之外,更多的是在質問。
而此刻,正堯的心中有了些許不安,直覺告訴他,一定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了。
“這……”方正楠顯然不敢肯定,經正堯這麽一問,他似乎也想到了什麽。
“那還說什麽啊,趕緊把門打開,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啊!”甯安沒好氣的說道,多簡單的事情,用得着在這裏考慮半天嗎?
不過甯安言之有理,與其再次胡亂猜測,還不如進去看清楚來的直接。
于是正堯點點頭,然後看向方正楠道:“方伯,現在惟有破門而入方知裏面到底是怎樣一番情況,正堯始終覺得此事定有蹊跷。并非表面的那麽簡單。”
如今的境況确實不得不令人有所懷疑。齊名失蹤,沒有通知過任何人,而此刻他的屋子裏面又有着一股濃烈的異味,同時屋子大門又是緊閉的,這裏面存在了一定的不通之處。現在的正堯甚至開始懷疑,那齊名其實并非什麽離開無名山谷,而是死在了自己的屋子裏面!
當然,懷疑歸懷疑,終究還是要勘察一番才能夠下定論。
方正楠此刻的面se卻有些犯難了,猶豫不決的站在原地。似乎還在顧慮着什麽。
其實這也并不是他不願意如此,而是無名村裏面的人其實說起來都是自己人,人人都很懂禮儀,守規矩。他人的屋子在未經主人同意之下,是不會進去的。所以方正楠如此的猶豫,其實也是有原因的,他當然也想看看裏面發生了什麽情況。
正堯瞄了方正楠一眼,很快便知道他顧慮的是什麽,于是又道:“方伯,現在我懷裏屋子裏面的那股氣味是人的屍體腐爛的味道,這麽說那便是屋子裏死了人!現在你貴爲一村之長,發生了命案,難道你想不了了之嗎?”
或許隻有給方正楠施加壓力。他才會下定決心。
果然,但聽正堯這麽一說,方正楠下意識的往後一跳,發生命案,這可是開不得的玩笑。要知道這無名村的人們個個一向謙遜有禮,相處融洽,說發生命案,他可是一百個不相信。
但是見正堯說的煞有其事,他又不得不覺得又有這種可能,于是矛盾就更加凸顯出來。
不過最後似乎還是因爲擔心齊名的緣故。他終于點點頭,然後示意破門而入。
正堯會意,立即撇過頭對着甯安道:“你暫且下來一會兒,我來破門!”
雖然門看去一腳就可以踹破的樣子,但是畢竟甯安還在自己的背。若是有個什麽閃失,那就不好了。正堯考慮的挺周詳的。
安點頭道。
正堯輕輕地将甯安放了下來,讓甯安扶住一旁的圍欄,然後便走到了門前。
齊名家的大門是兩頁開的,中間用鐵鎖連起來所住,隻要往中間用力踹,相信很容易将鐵鎖從門面扯下來,繼而破門而入。
“砰!”
正堯猛地一腳踹去,以他現在的力道,足以踹到一頭牛。
可是——
“怎麽會這樣,門怎麽打不開?”
卻見正堯用力的踹去,那香樟紅門竟然隻是抖了一下,并沒有打開,而鐵鎖更是沒有一點被扯出的痕迹,這不禁令一旁的方正楠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要知道,這無名村畢竟與外界不同,其他的不說,就是ri常用品,相信比起外界的都要落後幾分。而門也好鎖也好,相對來說都不會太過講究,因而顯得比較粗糙,所以往往這些都隻是擺設而已,根本起不了防盜防賊的作用。更何況無名村裏面的人都相對比較單純,與世無争,更不存在盜竊之說,所以想要破門而入還是很簡單的事情。
可是如今正堯使力如此大的力氣竟然都沒有将其撞開,這就更加的異常了。
“難道門背後被什麽東西抵着,所以撞不開?”正堯似乎想到了什麽,喃喃的說道。
甯安咬了咬手指,随即望着正堯道:“那現在該怎麽辦?”
如此看來,甯安應該也覺得此事過于蹊跷,她也開始若有所思起來。
正堯蠕動了下嘴唇,然後看向方正楠繼續道:“方伯,這裏可有後門?或者其他的可以進入屋子的地方?”
方正楠不明白正堯問這話是什麽意思,不過他還是一五一十的樣子道:“這裏除了門,也就這扇窗戶可以進去。”
“這扇窗戶?”正堯疑惑的打量着那扇與黃钰兒家窗戶相對的窗戶,随口又道:“不行不行!這扇窗戶根本太小,無法進去。”
說着,正堯又不斷地左右搖頭,仿佛在思索着什麽,轉而又打住了自己的念頭。
方正楠見正堯喃喃自語的不知道在說什麽,心中也是好奇,立即道:“怎麽?正堯可想到什麽辦法進去了嗎?”
正堯此刻已然陷入了沉思狀态,根本沒有聽到方正楠的問話,反而繼續自言自語的道:“如此看來,這裏倒像是成了一個密室,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屋子裏面的惡心味道應該就是屍體腐爛的味道,也就是說屋子裏死了人。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是密室殺人事件!一旦我強行破門而入,很有可能破壞裏面的物證,導緻污染了線索……”
誰都不知道,在這短短的時間裏面,正堯已然想了如此多的問題出來,這也是他人根本無法企及的。
甯安見正堯在原地沉吟,表情顯得很是沉重,仿佛正在努力的思考着什麽關鍵的話題,于是她一瘸一拐的走到正堯旁邊,拍了正堯肩膀一番,道:“怎麽了呆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噓,我在思考問題,先别打攪我!”正堯立即把手指貼到甯安嘴唇,示意她閉嘴,此刻已然到了關鍵時刻。
“切!裝什麽神秘嘛!總是這麽一副德行!”甯安沒好氣道,随即一瘸一拐的走向了方正楠。
“哎呀——”
隻見甯安剛剛邁出兩步,腳下突然再次一滑,順勢又摔倒在地,又是一聲慘叫。
“哎呀,甯安姑娘你的腳不方便就别到處走啦!看看,這下摔着了不是?來,我扶你起來。”方正楠緊張的走到甯安面前,将甯安給扶了起來。
不過至始至終,正堯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看甯安一眼,這不禁令甯安一陣惱怒,一陣氣憤。
“該死的,是誰亂扔瓦片在地,害得本姑娘滑倒在地!”甯安很不爽地對着地大發脾氣,同時不忘朝正堯瞪了一眼,似乎也在暗罵正堯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等等——”
就在甯安轉身的時候,正堯突然回過神來,對着甯安叫了一聲。
甯安心中頓時一陣歡喜,原來這個呆子還是關心自己的嘛,現在終于有反應了,于是立即道:“哼,本姑娘沒事,不用你來瞎關心。”
甯安一副受委屈的樣子,倒是讓一旁的方正楠一陣好笑,這小兩口,還真的很有趣。
“這是哪跟哪啊!”正堯有些無語,随即走到甯安面前,立即俯身拾起将甯安滑倒的瓦片道:“剛才就是這瓦片将你滑倒的?”
“廢話!不是這瓦片難道這裏還有其他的東西可以令本姑娘滑倒的?難不成你以爲本姑娘是故意裝滑倒來博取你的關心?”
見正堯一臉嚴肅的樣子,仿佛自己滑倒他一點也不關心,反而對那瓦片産生了興趣。這不得不令甯安又是一陣惱怒,真不知道這個呆子是怎麽想的,自己堂堂一個公主難道比不一個破瓦片?
堯不作任何回應,隻是輕嗯了一聲,随即把頭擡起來,往房頂望去。
正堯此舉無疑更加令甯安一陣不爽,這算什麽意思?這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了。
“你……”正當甯安正要怒罵一聲“你這個呆子”的時候,卻見正堯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繞開甯安,直接往屋子右邊的牆角而去。
待正堯靠近屋子的牆角,卻見牆角下方有兩點十分明顯的凹印,泥土也有松動的迹象,再看屋檐方,那瓦片似乎也有松動過的迹象,而且面的青苔有明顯被破壞的痕迹,留下了兩行擦痕。
“看來一切的根源就在這裏!”
正堯默默地望着那屋檐方,喃喃自語的說道,仿佛已然想到了什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