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甯安就像是主人家一樣,很随意的就靠着正堯旁邊的座椅圍着圓桌坐了下來,同時一手端過方才正堯用過的茶杯,想也不想就喝了起來。
這一幕委實令鄒岑等人再次一驚,這個公主與正堯的關系到底已經到了什麽程度?竟然可以共用一個茶杯?
一旁的小曦不由地拉扯了一下甯安的肩膀,不停地使眼se,足足眨了三下之後,甯安似乎才明白過來是什麽意思,頓時把頭低了下去,面se绯紅的如那熟透了的蘋果。
“我當你找我有什麽要事呢,原來是這件事啊!呵呵,有必要如此緊張嗎?”正堯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随即又拿回了自己的茶杯,也是不作任何細想,端起茶杯,連方向都沒有轉動,一口含下去就将茶杯裏面的茶水喝了個jing光。
鄒岑等人已然快受不了這兩人了,這實在……
聽正堯這麽說,甯安頓時不樂意了:“什麽嘛!這件事你以爲是小事啊!如果處理不好,那可是要影響兩國邦交的!誰知道你那安南王子的《三府鐵券》是不是假的呢?就算安南王子看了,也不見得他就能夠看的那麽仔細,你說是不是?”
别看平時甯安如何的刁蠻任xing,不講道理,但是在這種關頭,她的頭腦還是很清醒的。畢竟關乎國家安危,百姓福祉的東西,甯安還是很有見地的。
所以甯安所懷疑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她擔心的也不是不可能。
正堯撇着頭看向甯安,這一刻倒是覺得認真起來的甯安很美,比任何時候都要美。心中那個一直吵吵鬧鬧,蠻橫無理的那個形象忽然就消失的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溫文爾雅,知達理的俏美人兒。
“喂,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甯安說的正起勁。卻見正堯死死地盯着自己,而那眼神還不斷地放着異光,感覺像是要吃了自己一樣,不得不令甯安一陣咆哮。
“額……”被甯安的這麽一吼。正堯随即便清醒了過來,那個俏美人兒瞬間又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眼前倒像是一頭母老虎。
“喂,别裝啞巴啊!”
甯安再次沒好氣的說道。
正堯一陣無奈,自己方才怎麽就突然入神了呢?自己又怎麽會把眼前這個蠻婆跟知達理、溫文爾雅給聯系起來呢?搖搖頭。苦笑一番,随即看向甯安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可以保證,那兩種文字版本的《三府鐵券》絕對是真的。”
正堯說的很肯定,不過這就更加令人感到納悶兒了,就連一旁的鄒岑袁海雲兩人也開始不禁把頭探過來,想要知道正堯爲何會如此肯定。
“真的?”
“是真的!”
“真的?”
“是真的!”
“真的?”
“你有完沒完?真是的!”
正堯一陣無語,這個蠻婆哪裏來的這麽多真的假的。問了又問你不煩。正堯自己都覺得煩了。
不過正堯的語氣雖然重了點,但是甯安卻絲毫沒有在意,依舊不敢相信的道:“那怎麽可能嘛!”
“怎麽又不可能了呢?”正堯反問道。
女人真麻煩,一個問題非得反反複複的問個好幾遍才會停下來,就好比一對談戀愛的男女,女方就會一直的問“你愛我嗎?”“你愛我嗎?”男方起初還很信誓旦旦。但是問多了之後,男方自然而然就會覺得很無聊。最終愛也可能變成不愛。
看着兩人如此有趣的一問一答,鄒岑等人倒是覺得有點電燈的嫌疑。不過礙于他也想知道正堯和柳彥他們做了什麽,所以就是當電燈也會繼續在這裏守着。
雖說《三府鐵券》乃是翰林院負責的,而柳彥張誠更是直接負責複刻,可是見正堯之前在宴會是那樣的有自信,甯安便不難猜出此事必定與正堯有關,所以她才會一到宴會完畢就來找正堯問個明白。
“是嘛!在大明境内,根本就隻有一部《三府鐵券》,而且都是安南文字版本的,一般人看都看不懂,就算給他翻譯,沒有三五個月,根本不可能翻譯出來。就是經常出使各國的使節們來翻譯,相信也至少花十天半個月才行,可是你突然冒出兩種文字版本的《三府鐵券》出來,而且還是完好無缺的,這……這怎麽可能嘛!”
甯安顯得有些激動起來,說到最後似乎已經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對此事不能夠理解的程度。
“呵呵,這就是你少見多怪了!你可知道安南在大明的何處?”正堯沒有直接回答甯安,反而是笑着繼續發出自己的疑問。
甯安一聽,氣惱的道:“廢話!安南安南,當然在南面啦!”
“呵呵!”正堯不禁呵呵一笑,心道原來安南的地理位置是這麽得來的,不過笑過之後,正堯繼續又道:“對,是南部,那你就該知道,大明南部還有雲南和蜀中!相隔如此之近,你說找一個會兩國文字語言的人會困難嗎?”
聽正堯這麽一說,張誠不禁也微微一笑,而這個時候袁海雲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立即驚道:“張誠你小子之前不是遊曆去過安南等國嗎?而且你還買了幾本我都看不懂的安南籍呢!”
袁海雲突然的一詫頓時引來了甯安與小曦的目光,同時鄒岑也下意識的看向了張誠,似乎在等待着一個答案。
“呵呵!見笑見笑,汗顔至極!海雲所言不錯,我确實懂一點安南文字。”張誠面紅耳赤的說道。
不過還真的沒有看出來,張誠一向老實巴交的樣子,隻對詩詞歌賦和琴感興趣,不想竟然對其他國家的文字也有研究,袁海雲不說,恐怕鄒岑都不會知道。
“你懂安南文字,那不是……”
甯安是聰明的,如此一說。稍加聯想,她似乎已然知道了什麽。
正堯一手拿過茶壺,給自己倒滿一杯茶一飲而盡之後。有笑着看向張誠道:“大哥何止是懂,根本就是jing通,否則怎麽可能在五ri之内将安南文版本的《三府鐵券》中所有内容準确無誤的翻譯并加以注釋呢?”
正堯此語可謂是一鳴驚人,鬧騰了半晌。不曾想到原來這一切都是張誠的功勞,實在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甯安小曦也好,袁海雲鄒岑也罷,都紛紛對張誠投以佩服的眼神,顯然張誠的能力再一次在衆人心中得以提高了。
“哪裏哪裏!話嚴重了!其實若不是二弟帶我去安南四處打探。最終在一名村民的口中了解了缺失的那幾頁中的内容,即便我有通曉天下所有文字語言的能力,也隻能什麽也做不了。”
張誠一點也不居功,反而是轉頭看向身旁的柳彥,笑容可掬的說道。
“什麽?你們還親自去了安南?”
不僅是甯安,就連袁海雲也都不由地站起來,萬分驚訝的看向兩人說道。
要知道,從安南使節造訪大明到昨ri的宴會。中間就半個多月左右的時間。柳彥與張誠二人一直都沒有回蜀州會館,隻是交代翰林院中有要事,需要忙很多天。可是誰都不會想到,這兩人竟然一聲不響的就跑去了安南,而且還跑了一個來回!
安南距離京城幾千裏的路程,半個月左右的時間跑一個來回。這需要多麽快的速度?當然,也隻有柳彥與張誠明白。爲了此事,兩人不眠不休快馬加鞭在路狂奔了五ri。累倒了六匹良駒才到達安南境内的!
“這其實都是三弟的主意,不過還好三弟夠果斷,我們走的及時,才在兵荒馬亂的安南國境内碰到了一個好心村民,向他打聽才知道原來他的祖就有份參與編撰這本《三府鐵券》,所以我們才能夠順利的完成這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柳彥也很随意,畢竟這件事情,自己隻是出出力而已,而真正想辦法出計謀的還是正堯。當初自己都覺得此事未免有點大海撈針的感覺,但是後來細細一想,如果不及時這麽做,恐怕就連撈針的機會都沒有了。
聽柳彥如此說,正堯倒是有些頗爲不好意思起來,尴尬的道:“呵呵,二哥嚴重了,你們這一趟才是辛苦了,可惜的是累死的那幾匹千裏良駒!”
說完,正堯不禁一陣傷感。若不是因爲情勢所逼,正堯真的不想讓柳彥張誠這麽趕路,馬具靈xing,更何況是千裏馬。不過好在能夠順利的完成任務,或多或少填補了心中的遺憾。
“你這個呆子,爲什麽這麽刺激的事情都不和我說說呢?”此刻甯安再次開始顯露她的野蠻霸道起來,對于對她有所隐瞞的人,通常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柳彥張誠等人見甯安如此表情,心中頓時又一陣發笑,心道正堯這下可有的受了。
卻見正堯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反而比甯安更兇的樣子,大聲道:“誰叫你一向都口無遮攔的呢?告訴你?萬一此事被人知道了,傳到安南使節耳朵裏,那可如何是好?更何況,我總覺得這次安南使節似乎早就知道《三府鐵券》有所損壞一樣,若不是有人通風報信,我真的想不出其他原因爲什麽安南使節會在他們内戰的時候還要來訪大明。”
“我……”
甯安被正堯說的啞口無言,細細想來,确實是這樣,若是自己知道了,肯定會與别人分享的,一不小心傳了出去,那真的就糟糕了。可是這并不代表她就認可正堯隐瞞自己,于是即便不說話,甯安也沒有給正堯好眼se看。
不過一旁的柳彥卻突然插口,若有所思地說道:“三弟你說有人通風報信給安南使節,所以他們才會造訪大明的?”
還真别說,仔細一想,當真有這個可能,不然的話,内戰都沒有結束,哪裏還有心情去搞什麽訪問,而且還派王子親自來訪問呢?
柳彥的一席話更加令衆人不得不繼續深思下去,或許,這裏面還有着另一個yin謀的存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