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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堯此刻一副文人騷客模樣,站在畫前,左手負背右手拿扇,甚是惬然。
對于這“小樓昨夜又東風”的意思,在場的人誰又不知道呢?讀書人如果不讀李煜,那就好比唱歌不識音律,做飯不知油鹽。自是讀書之人,自然對李煜的詩詞都有一定的研究,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正堯此番舉措,倒是讓衆人一頭霧水,個個臉上都充滿了懷疑的目光。
“卻說這李後主當年被囚禁在異國他鄉,他乃南唐後主,雖國已不國,然思國之心依舊仍在。詩人身居囚屋,聽着春風,望着明月,觸景生情,愁緒萬千,夜不能寐。一個“又”字,表明此情此景已多次出現,這精神上的痛苦真讓人難以忍受。全詞虛設回答,在問答中又緊扣回首往事,感慨今昔寫得自然而一氣流注,最後進入語盡意不盡的境界,使詞顯得闊大雄偉。”
正堯說的可是眉飛色舞,天花亂墜,仿佛他現在成了一個研究李煜文學的詩詞學究,侃侃而論之下,不失大家風範。
“那當如何?”
場下還是有人不明白,李後主又與這幅素描畫有何幹系?
雖然上面也是有樓,有月,有人,有水,但是畢竟年代不同,而且還是出自一個青樓女子之手,怎麽能與南唐後主這樣的人物扯上關系呢?
事實上的确如此,隻不過正堯也是一時靈光忽閃,頓然覺着這幅畫與那虞美人大有相似之處,故而才信口說的。至于其他,他才沒想那麽多,而現在滿口所言的,完全都是想到哪說到哪。
不過既然已經出口,自然不能就此作罷,即便是胡謅,你也得說圓了才行。隻見正堯卻是搖搖頭,一副很是無奈何你不懂的樣子,扇扇手中綠玉桃花扇,道:“思國即是思鄉,思鄉便有思情。縱觀全畫,雖無一字一句,但這一物一相也足以說明一切。我觀此畫,輕描淡寫,不失素雅,想來作畫之人必是儒雅之士,雖爲女子,也不失爲一巾帼之才。黑白相間,表明女子心無旁骛,恩怨分明;高樓東風,旨在寫女子志向遠大,胸襟遼闊;缺月春水,又道出女子追求完美,向往自由。如此畫卷,隻因天上有,人間未曾聞。與李後主一樣,不是思念家國,就是思念親人,如此,這虞美人便是對此畫最佳的賞析!”
說完,正堯不禁向衆人鞠了一個躬,然後一臉笑意的走向了柳彥三人,似乎對方才的一番演說很是滿意。
果然,在正堯說完之後,場中的人回味了片刻之後,立即便開始議論起來,再次呈現出了一番喧嘩熱鬧之景。有人贊歎正堯想象力豐富,有人暗自自嘲未能将其如正堯一般聯系起來,有人則再三回味虞美人,甚至還吟出聲來…
老鸨秋娘的臉上也露出了一陣笑意,而之前的那一絲閃爍表情也再未出現過,整個人倒是輕松了許多。
“正堯兄見識非凡,萬某也不得不拜服,你們蜀中三傑,果真名不虛傳!”
宋萬常之前還覺得正堯被雷劈過變成了傻子,後來即便好了也需要一段時間的恢複,不想接下來的一連串事情得以讓正堯聲名顯赫起來。本來宋萬常并沒有親眼見着,還很是不信,如今卻親身體會,頓時感觸頗深。
“李公子果然非同凡響,字字珠玑,言簡意赅,當真讓秋娘也是佩服啊,若是遲生的二十載,奴家也願意委身公子。”
老鸨打趣的說道,這倒是讓正堯一陣尴尬。不過還真别說,這老鸨要是在年輕個二十歲,想來也是京城的一朵花,自然有一大幫人追捧的。
“呵呵,說笑了,說笑了。”
正堯隻得無奈的一絲苦笑,玩笑歸玩笑,不過這種玩笑還是算了,忘年戀?正堯可從來不敢去想。
“哈哈,既然正堯兄今番如此的光彩奪目,那我宋萬常也不必去與日月争輝啦,想來這一關正堯兄是當之無愧的赢家!”宋萬常倒是識趣,自知文采不及,索性就放棄了。
而随着宋萬常的放棄,一炷香的時間也就要過去。
“那好,時間也差不多了,方才大家都各有表現,可謂是精彩連連。這一輪不消秋娘說,想必大家也會一緻認可李公子爲最佳!那秋娘就按照規定,将此畫贈與李公子!”秋娘說完,然後轉身将紙畫取了過來,小心翼翼的送到了正堯手裏。
“呵呵,那好,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雖然是一幅素描畫,不過上面畫的内容倒是很優美,作風也很有性格,如果拿到現在來賣,且不說它是古董,就憑這風格和手法,少說也能賣個百八十萬!當然,正堯并不是爲了什麽錢财,收下此畫也權當是禮儀。再說了,這也是靠自己的“實力”赢來的戰利品,拿回去也可以顯擺的嘛。
“很好,那麽接下來便是第二關。第二關沒有什麽要求,若詩姑娘隻希望諸位公子能夠憑着自己對若詩姑娘的幻想,在圓桌上的白紙上做一首詩出來,符合若詩姑娘本人即可,當然,也可以給若詩姑娘做一首情詩哦。如果此詩受到若詩姑娘的青睐,那這首詩不僅可以寫在若詩姑娘的私人方巾上贈與此人,而且我溫香玉苑也将此詩題在牆壁上,以作觀賞。”
秋娘說的很清楚,就是想象一下若詩長得什麽樣,然後給她寫一首詩,如果寫得好,不僅可以得到題了此詩的若詩的私人方巾,還可以将自己所作之詩題在溫香玉苑大廳的牆壁上,以供他人觀賞。
乍一聽,倒像是這溫香玉苑在爲自己打廣告,而且還是找品牌代言人不收廣告費的。不過這也無可厚非,本來這溫香玉苑的名氣就夠大的了,而且那若詩姑娘更是美豔的如同傳說中不食煙火的人間仙女,那些個才子文人誰不yy一番呢?即便是版權沒了,即便是沒有廣告費,但是隻要能夠一寝香澤,隻要能夠一度**,這些才子才不會管其他的呢。
再說了,這溫香玉苑可是京城有名的地方,一般的才子如果真的可以在這裏題詩作詞,賦在牆上,那也是一種很牛逼的表現,最終以此來擡高自己的身價,那又何樂而不爲呢?故而想都不用去想,他們已然有些興奮的躍躍欲試的感覺。
“雖然像是自己吃了虧,不過也沒什麽,畢竟這個年代,人們的思想還不是那麽先進,對于著作版權沒有什麽概念。罷了罷了,也就陪他們瘋一回。”正堯無奈的搖搖頭,苦笑一陣,自語說道。
隻見秋娘又在桌上放了一根香,不用多做解釋,又是一炷香的時間。
“我先來!”
此時,又從人群中鑽出一人來,此人略微有些高大,頭發散亂的飄在眉前,大有九零後非主流之感。一身花紅半綠的華衫倒是挺耀眼的,聲音粗犷的倒像是一個屠夫,不像是讀書人。
這一聲說的倒是很幹脆,頓時吸引來了大衆目光,那正在若有所思嘀咕着的正堯也被他這麽一怔看了過去。
隻見那“非主流”男子立即走上到圓桌面前,揮筆就寫,一旁的人則是跟着他所寫之字,吟誦了起來:“凝脂玉臂半遮面,朱唇柳腰宮娥顔。輕紗隐隐發如雪,夜半歌聲魂夢牽。”
不得不說,這個看似非主流的男子倒是挺有才情的,且不說内容怎樣,單憑這敏捷的反應,也足以引得一片叫好之聲。
隻見他一曲吟罷,頓時引來了一片喝彩。雖然大有朋友支持故弄聲勢的嫌疑,不過卻也有兩把刷子才這樣的。
“此詩不錯!将一個美豔女子形容的到底有多美,确實下了一定功夫,尤其是最後一句魂牽夢萦,這更加诠釋了作詩之人對那女子的無限贊美和愛慕。”
柳彥點點頭,頗爲欣賞的說道。其實這也說明了他的心思,自從n年以前與自己的未婚妻一别再重逢之後,柳彥對那女子的心就如同詩中所言一般魂牽夢萦,而自己的未婚妻自然也如那詩中所言凝脂玉臂,美不可言。
“呵呵,好不好我倒是不知道,不過我覺得這小子一定是個色胚。”袁海雲悄悄湊到正堯三人的耳畔,嘻哈一番,悄聲的說道。
袁海雲這麽一說,頓時引得正堯衆人一陣歡笑,不過在仔細看看那非主流青年,兩眼菱角分明,不過眼神之中卻是多了一絲媚色,想必這男人還真的有些好色之樣。
那人說完,接着又有一衆人紛紛上前,各執各言,這讓大會的氣氛愈發的濃烈起來,也讓現場達到了另一個高度。
不過似乎是那非主流男子說出了柳彥的心聲,這次他倒沒有上前獻醜之意,反而一直很是淡定的在一旁當旁觀者。
而張誠也之乎者也的上前胡謅了一曲,對于女子的描繪,他可是最不在行的,不過他也是性之使然,雖然顯得有些生僻,不過好在吟完一曲之後也赢得了在場的歡呼,也算是成功之作。
當然,這一次自然又少不了正堯露面。這個可是名人效應,想躲也躲不了的。不過這次正堯倒是沒有再等候他人前來相邀之意,反而是自行的走上了台,閑庭信步的樣子似乎早已胸有成竹。
“呵呵,這次李公子倒是主動上前,這讓秋娘我也感到驚訝不已啊!想來李公子已經準備好了。”
“哪裏哪裏,既然方才已經出醜人前,不妨再出一次醜,這叫好事成雙嘛!”
正堯一副裝逼在裝逼的樣子着實的令袁海雲很想上前打他一頓,不過這一番作風倒是又引起了場下一片笑聲,衆人不禁覺得正堯此人還頗具幽默風趣的嘛。
“咯咯~~~那…請!”
老鸨掩鼻一笑,不在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