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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驚膽戰之際,我把拖把提起老高,看拖把上又像是幹幹淨淨的沒有血。再放下拖把,怔怔的盯着地上能映照出人影的血漿發呆,突然見到血漿中出現一張臉,這張臉越看越熟悉,他他他不就是圭二老小子那張猴子臉嗎?
說時遲那時快,我在看圭二的臉,他呼地一下從血漿中伸出雞爪似的手一把拽着我大叫道:“臭小子,你睡覺也在頑皮。”
我被圭二這麽死死的拽着掙紮不得,加上那近在咫尺的罵聲,渾渾噩噩中似醒非醒狀轟然從病床上一屁股坐起。
很顯然,我的舉動吓住了圭二,老小子正在拾起我蹬掉在地上的被單‘猛然見我硬挺的坐起來吓得不輕,噔噔地連連後退靠在牆壁上驚訝道:“臭小子,你發什麽瘋?”
我睜開眼,病房裏燈刺眼,還有就是口腔裏有一股怪味道,口裏好像有沙子特不舒服。
圭二見我睜開眼,又眯縫仰望頭頂,又看地下,他牙齒打顫小心翼翼的靠近過來,低聲問道:“臭小子,别吓唬人好吧。”
“血,你剛才有沒有看見很多血?”
我的一驚一乍,搞得圭二這老小子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順着我的視線看向地下,地上是瓷磚鋪墊的,光潔滑溜,哪裏有血?“你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我機械狀點點頭,又皺着眉頭,身子下移以最舒服的姿勢躺下嘟哝道:“奇怪,我睡前吃了什麽東西嗎!怎麽感覺口裏有沙子?”
圭二笑笑,幫我拉好被單道:“你說這個,那是風先生給了一顆藥丸子,我回來見你睡着了,就用熱水稀釋給你灌進口裏的。”
我靠,他用如此大力整我竟然沒有醒來,用舌尖舔一下嘴唇,有一種苦、麻、酸的味道,老小子圭二搞什麽鬼,成心想整我,什麽東西都給我吃,想剛才在夢境中看見的那些——我不由得大怒道:“你搞搞清楚,那玩意能吃嗎?說不定就是吃那東西,我才做的噩夢。”
圭二愣了一下道:“胡說,你做噩夢那是家常便飯的事,别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說着話在身上摸煙,見我沒有做聲,眯起那對小眼睛又道:“我問了風先生的,他說這藥丸子專門化瘀消腫,所以我給你吃了。”
“不要聽這個,我想知道的是這藥丸子是什麽做的。”
圭二撓撓頭,嗨嗨壞笑道:“放心吃不死人的,不就是用狗~屎蛋子混淆一些草藥制成的藥丸子而已。”
狗~屎蛋子,風老頭這孫子,我嘔!“哇~”我側向床邊,身子躬得就像蝦米,張大嘴,使勁得吐。可惜沒用得,吐出來得全是口水,那裏有什麽藥丸子?
不行我就下床,去到衛生間用手指伸進喉嚨裏摳,摳得我是翻白眼,哇哇哇得幹嘔。連苦水都嘔出來了,對了還有胖妞買給我吃的各種零食,全部都倒騰出來,可還是沒有看見藥丸子的蹤影。
老小子圭二對我的舉動完全是漠視狀,慢悠悠的掏出煙抽上,一支煙沒有下來,我筋疲力盡的從衛生間出來。他問:“摳出來沒有?”
我抹一把冷汗喘着粗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摳你妹。”就踮起腳上床,再也不理睬他。
圭二樂呵呵的把煙頭丢進垃圾簍裏,給我倒來一杯水,陰陽怪氣道:“唉喲,要是我有一個妹就好喽,至少可以說說知心話,到了晚上還可以摟摟抱抱策劃造人計劃。”
我呸,老流氓,壞東西,好好的把我這麽一個單純少年帶壞。我心裏暗罵道:拒絕接他遞給的水杯,拉起被單呼地身子跟泥鳅似的滑下去把頭臉都遮蓋得嚴嚴實實的。
圭二冷笑一聲道:“臭小子,折騰呗!你感覺身上還疼嗎?”
咦!還别說,圭二這麽一提醒,我才真正的感覺到身上沒有疼痛感;就拿剛才我那冒冒失失的舉動,沖的跑進衛生間,手指摳喉嚨,眼淚汪汪前仰後合的折騰,真沒有覺得那疼!
雖然是這樣,但是我一想到黑乎乎的狗~屎蛋子心裏就惡心;因此,我沒有動一下,也沒有拉開被單看圭二,就那麽卷縮在被單下,手摸摸肋骨位置,還使勁的掐,又摸摸被b他們腳踢到的地方。
你說奇怪不奇怪,真的不疼了。
要不是圭二說那藥丸子是****蛋子做的,我也許還會說那麽兩句感激之類的話。不過,我也是有自尊的,想那老小子圭二也特麽的不是東西,你要給我吃藥丸子至少把我喊醒來給啊,卻趁老子在睡死過去的時候用灌的硬喂進喉嚨裏。
越想越來氣,老子呼地掀開被單,端起他剛才放在床頭櫃上的水杯,咕噜噜仰脖大喝幾口。
圭二見我起來,又在喝水,就厚起臉皮湊過來說道:“小子,風先生……”
我噗——一大口含住唾沫的漱口水,全部噴在他丫的臉上。
圭二沒有動,也沒有繼續說話,就那麽幹冷冷戳在我面前。
我慢吞吞的縮回身子,别開頭,實在是不忍心看着他那一副可憐相;有那麽一會,我覺得自己的做法有點過,他畢竟對我還是不錯的。
再扭頭看他時,我的眼珠子都紅了,緩慢的起身拿起枕頭就抹他臉上還在滴答的漱口水。
圭二是有脾氣的,他一把奪過枕頭,胡亂的抹了一把臉;頭也不回的走到門口,拉開門,身子一閃出去了。
病房門吱吱嘎嘎的來回轉動,我呆呆的看着空蕩蕩的病房,看着靠椅。圭二就是整夜的坐在靠椅上守候我,第一晚,他一整夜的幹巴坐在那,眼睛都沒有眨巴一下,一定要等到我睜開眼才松口氣。
眼淚不争氣的滾動出眼眶,我下地,心裏在喊:對不起,圭二,你别生氣。就沖的跑出病房去找他,這座醫院我還真沒有在晚上出來過,真特麽的大,到處都是亮閃亮閃的燈光,人影憧憧,就是沒有看見圭二的蹤影。
我抱着僥幸的想法,也許他回到出租屋了。
爲了不惹他再生氣,我不能離開醫院,隻好安靜的坐在醫院花園中那張冷冰冰的排椅上胡思亂想。
我從初次認識圭二想到現在,剛才噴吐漱口水那一刹那,我真特麽的夠損。
抓撓頭發,撕扯頭皮,卻還是不能把已經犯過錯誤挽回來。
這次圭二是真的生氣了,他不定已經悄悄離開了這座城市。我仰望黑沉沉的天際,看不見星星月亮,就像在陰陽界村那種感覺,不同的是,我現在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城市,坐在陌生的地方,望着那些陌生的人來來往往進出這座醫院。
“瀚宇。”一聲輕輕的呼喊,打斷了我紊亂無厘頭的思緒,我回頭看去,在暗淡的燈光下,站着一臉煞白的宋茜,她沖我露出一抹慘淡的笑,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
我敢說,她的到來給我帶來一股冷意。我挪了挪屁股,暗示她可以坐在身邊。
“我真的可以坐嗎?”宋茜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說不出來的凄涼,臉上的笑意依舊在,隻是笑意的後面好像隐藏了什麽。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問呗,你,還好嗎?”
“挺好。”
“咦,你一個人?”
“不,有圭二陪伴的。”說到圭二,我的鼻子酸酸的,眼睛又開始潮濕起來。
“你不開心?”
“别尼瑪的啰嗦,我哪有不開心,老子開心得不得了。哼,死三八。”我起身沒好氣的冷哼一聲,掉頭就走,走了很遠我還感覺她在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