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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二眼一邊眼角挂着一坨眼屎,心疼他的電,水,罵我大半夜不睡覺到處跑,搞得一身臭烘烘的又回來洗澡;我怪他年齡不大,卻攤上早衰的事了,更年期階段提前來可不是好事。
這下,更是把他氣得吹胡子瞪眼,跳起腳腳的追打我。
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我隻好答應拿出私房錢來交這個月的房租費才算完事。
除了奶奶給我的銀行卡,我還有一些散錢放在一個木盒子裏,木盒子藏在床角最裏面那匹墊腳磚上。
墊腳磚是用來墊床腳的,一張床四個腳,就有四匹墊腳磚,木盒子隻有放在最裏面那匹磚上,才不易被圭二發現。
木盒子是我的保險箱,除了散錢還有兩樣從陰陽界村帶回來的東西,一個是手抄死亡之書手稿,一個就是狀子。
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木盒子放在那會受潮,第二天就要把錢給圭二,我心裏來氣,暗自罵道:特麽的死老倌龜兒;幸虧老子不是他的兒子,不用特别盡孝道贍養他。等我長大,有能力養活自己,再也不要跟這個死老倌在一起。
手指觸摸到木盒子,小心翼翼的掂在手裏,慢吞吞一點一點的從床底下退出來。彎曲一隻胳膊就像抱寶貝似的把木盒子抱住,一隻手扶住床沿站了起來。
把木盒子放在床頭櫃上打開,齊齊整整一疊鈔票面上就是狀子跟簡易粗劣的手抄死亡之書。鈔票有一元的還有十元的,餘下大部分都是鋼镚。
我把手抄死亡之書紙片跟狀子拿起,感覺濕潤有些腐朽,就随手放在床上;再拿出鈔票來數,哪一張,它碎一張,這一幕吓住了我。
這是怎麽回事!我的小錢錢不能碎了,我還想存夠娶老婆的;我緊張,手不受控制的哆嗦,拿起一張它特麽的碎裂一張,餘下的鋼镚倒是沒事。
我癱坐在床上,手裏捧一大把碎票子發呆。
“笃~笃”是圭二在敲門,我手忙腳亂把碎票子塞進被窩裏,慌慌張張問道:“什麽事啊?”
“兔崽子開門,我有辦法幫你。”
圭二說有辦法幫我,我狐疑的掃視一下牆壁,才發現在床頭右側有一個指頭大小的窟窿。他他他他在監視我,并且發現了我的秘密。
我大叫帶罵的:“龜兒,你,不是人。”
“小兔崽子,老子前世本來就不是人,多虧做了你爺爺的狗,老子這輩子才得以做人,快開門别把錢給糟蹋了。”
我是不哭的,可是經他這麽一說,我的眼淚唰唰的流滿一臉,哭哭啼啼抽噎道:“錢都碎了,沒法用了,這可是我攢了十幾年的小錢錢。”
“乖,快開門,老子有的是辦法幫你搞定,保準一堆碎票子換來嶄新的新鈔票。”
圭二有時候是愛吹牛,但是他一本正經的說出來的話,那百分百是真的。
我起身給他開了門,他急火火的進來,直奔那堆藏在被窩裏的錢。
拉開被窩,他又是搖頭,又是歎息道:“小兔崽子,老子每天出去費盡心思,浪費了多少口水,死了多少腦細胞你知道嗎?藏私房錢可不好,你别把老子當冤大頭來折騰,要是早點把小錢錢拿出來捐獻給房租,也不會變成這樣子。”
“你~你監視我?”我暗自奇怪,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鑿的那個窟窿,後來想想,他除了早起去公園忽悠老太太跟那些阿姨們,其餘的時間多了去,想要鑿那麽一個不起眼的洞洞,那是輕而易舉就能辦到的小事一樁。
被我怒目而視質問,圭二臉上的溫怒轉變成笑臉,他那麽一笑,那小眼睛變成豌豆角“嗨嗨,要不是老子監視你,這一堆小錢錢就被你給糟蹋了。”
的确是的,要不是圭二喊開門,我真特麽的拿出打火機把它們全部燒毀掉。
“别跟我扯,你倒是說說有什麽辦法可以把這些破碎的錢換成新的?”
“不是說的話,就是說的話,我明天就給你答案,這些小錢錢暫時由我保管好吧!”
唉!我的小錢錢,你們這麽這樣對我!我可是非常非常的時刻關注你們,可你們怎麽就這麽不争氣,給我碎掉?目送圭二捧寶貝似的把我的小錢錢捧起拿走,就像把我的心也拿走那樣。
這一夜我注定失眠……
因爲一晚上的失眠,在被圭二大嗓門轟醒之後,我的頭昏昏沉沉的,人是坐起來了,好像有很多眼屎糊住了眼睛老也睜不開眼。
圭二挂起背包在肩膀上,啰裏啰嗦念叨一陣,然後聽見關門聲,屋裏才安靜下來。
今天是單元考試,我不能遲到,勉強支撐起疲倦得不想動彈得身子,搖搖拽拽去到衛生間,還是眯着眼,把小便放掉漱口,洗臉才完全睜開眼睛。
我就那麽安靜的目視鏡面中的自己,這是我嗎?浮腫的眼,有些蒼白的臉,亂蓬蓬的頭發。
掬水在臉上拍打一下,希望能把浮腫消除掉,然後簡單的吃掉圭二煮的稀粥,就一溜小跑去到車站;每一天都在重複的事,今天卻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一站路的距離,圭二經常挂在嘴邊說我應該多運動,一站路可以跑的去學校。
他怎麽知道我的心思,在第一次上公交車時,我就成瘾,特喜歡坐在駕駛座最前面那一排位置,目不轉睛的盯着公交車司機如何駕駛如此龐大的公交車在路上跑。
屢屢看見司機娴熟的操作技巧,我就羨慕得要死。
悄悄對自己說,以後長大有錢了,我非要駕駛奔馳寶馬不可。
車上一老太太,總是在我上學時間去市場買菜,然後回家侍候她癱瘓在床的老伴;我無數次的讓座位給她,她也認識了我,在看見我時,就沖我笑笑,還掏出一把花花綠綠的糖果硬要塞給我書包裏。
下車就看見校門口站在一個人,胖乎乎的身材,齊眉短發——胖妞!一大早來學校幹嘛?我雙手插兜,懶得理睬她,徑直從她身邊大步流星的走過。
“瀚宇。”胖妞一聲大喊,佯裝沒有聽見的我,氣得她怒罵道:“死瀚宇,待會你就知道姑奶奶的厲害了。”
進到教室坐下,才發覺有點不對勁,什麽地方不對勁呢!仔細想想,蓦然想到是因爲昨晚上洗澡把風輪忘記在衣鈎上沒有戴上的原因。
屁股還沒有坐穩,又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去宋茜教室讓她同學幫忙請假。
我這是第一次去宋茜教室,去了自然引來衆多的關注;女生們驚奇的竊喜之後,就是相互詢問我的來由。男士們則一聲不吭,充滿敵意的目視我。
“宋茜托我請你們幫忙給老師請個假。”
對于宋茜這個名字,好像有她不多,無她不少,沒有那個同學站出來表示願意幫忙;但是話說到這兒,我相信是人都不可能袖手旁觀,說不定在老師還沒有點名的時候,就有人争先恐後的把宋茜請假一事說出來。
回到我所在的教授,遠遠的看見蘇小媚跟其他幾個要好的夥伴興沖沖走來,擡頭一瞥間隙眼中迸射着惶恐的複雜目光。然後心虛的低垂頭,刻意躲避我的注視,從另一扇門進了教室。
我個子高,坐在後排,清清楚楚的看見曾經堵截宋茜的其中一個男生,肩膀上站着一隻烏鴉。
這個男生就坐在我的前排,心中一緊,伸出手想要感應他有可能将要發生的事,卻在這時老師進來。
老師提前進教室是要介紹一位新同學給我們認識,這位新同學不是别人,正是胖妞。
胖妞好好的轉校,神經病吧!從好的學校轉來這個普通的學校是爲了我?這下有好戲看了,導演是胖妞,演戲的主角就是我瀚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