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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二欠我的多了去,隻是我不想舊事重提罷了。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最近老是夢見拖棺女,走在那黑沉沉的空間中,那照射在她身上的光影就像一個聚焦燈柱,每一步都走得那麽沉重,那麽吃力,而每一次我都隻能看見她模糊得輪廓,越是這樣我越是不甘心,很想看見她的相貌。
人無完人,即使我能知道别人的前世今生,卻對自己的前世今生不太透明。
我惦記拖棺女,還一直耿耿于懷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在我住院期間,是誰幫我墊付的住院費。
圭二賣弄嘴皮子忽悠來一斤肉,包了水餃給我吃。
看見房東,就讓我想到二姑夫,比起二姑夫,房東略顯遜色粗野一些。整個就像一皮球,圓滾滾胖嘟嘟的,滿臉橫肉,短脖頸,那顆碩大的頭好似是安放在一截粗短舉止笨拙的身闆上。
他爲人特吝啬,那厚嘴唇專門占人便宜,看見什麽都要撈一把,隻要不是他花錢買來的;即使面前放的老鼠藥,他有可能也會往嘴裏送。
香噴噴的水餃,吸引來房東,他一對魚泡眼瞪着圭二嚷嚷道:“好啊,龜兒,生活不錯嘛!”說着也不看圭二的臉色跟我的不樂意,就拿起筷子吧唧吧唧的大口狂吃掉一整盤水餃。
房東的出現,彷如周遭的空氣也變得惡濁起來,我皺着眉頭,就那麽傻呆呆的看着他把水餃吃完,嘴一抹謝都不會道一個就離開了。
“你欠他房租了?”我想要不是欠他房租,他怎麽可以大搖大擺的吃人水餃?
圭二搖搖頭,歎息一聲,拿起空盤子道:“你沒聞到他那渾身酒氣?”
“聞到了,酒氣怎麽了?”
“是蹭來的呗!”
跟圭二一起,日子雖然過得緊巴,但是他從沒有讓我餓過,好好的一盤水餃,我吃了一個!!!唉!肚子還餓,怎麽辦?探頭看看圭二在洗盤子,我撇撇嘴無奈何的起身去做作業。
我們租住的房子不大,一間卧室,廚房帶飯廳,就是這樣圭二也經常唠叨說兩個人住這太寬太浪費了。寬毛線,我現在已經算是大人了,還特麽的想能有一間屬于自己的卧室。
老家的房子被封存,都說屋裏鬧鬼,也不敢拆除,或許我心中的疑問能在老屋裏找到答案。
圭二沒事時跟我玩笑,人一生,赤條條來,赤條條去,不管你在人世間如何霸道,如何算計,死到臨頭什麽都帶不走。
就像我奶奶跟姑媽們,算計一輩子,結果呢!
在圭二眼裏我就是一有錢人,奶奶姑媽們丢下的财産都歸攏在我名下,必須要到成年之後才能得到。
我的監護人是圭二,财産歸屬權是我瀚宇,管理财産的是地方指定律師;我沒有打算接受奶奶留下的财産,不是害怕那已經破解的詛咒,而是有想到那位曾經沒有留下姓名幫我繳納住院費的好心人。
他~她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隻要到了法定年齡,我必定把财産捐獻出來給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三年高中脫層皮,現在的我還沒有那麽緊張,做了一會作業感覺困意來襲,仰靠的姿勢,手枕頭,看着不怎麽樣的望闆發呆;窗外天空已布滿厚重的雲,窗子還開着,飄進來的冷風卻很舒服。
燈光在視線中逐漸模糊,意識遠離——銀鈴般的笑聲,我好像看見一個女生在跑,跑進一黑窟窿東隻能仰望看到一線光的螺旋樓梯中。
螺旋樓梯好高好高,女生沒有停下,一直跑啊跑。
我有一種潛意識來的可怕感覺,覺得這個女生會遇到可怕的事,這種感覺讓我很不安。
幾番掙紮極力想醒來,卻是徒然。
女生輕盈的腳步如蝴蝶翩翩飛舞跑跳在螺旋梯中,拾級而上,不對,我還看見另一個人,是他牽住女生在往螺旋梯上跑,他們倆在跑向樓頂。
而在他們的後面,有一個鬼祟的黑影。
黑影戴一寬大的鬥篷遮蓋了臉跟脖子下的部位,我看不見,卻能從那黑暗中感應到來自鬥篷帽兜中寒森森的目光。
他們倆很危險!!!
我大叫,卻在這時那很熟悉也讓我膽寒的聲音再次出現,“嚓~嚓~嚓”是的,是棺材摩擦地面發出的聲響,拖棺女的再次出現,吓住了我。
螺旋梯上的男女跟拖棺女有什麽關系?我随着想法,思維不受控制的看向拖棺女。
她纖長的背影更纖長,帶着滿腔的怨恨,把棺材朝前拖動,棺材裏裝的是受到詛咒的人:她拖一次棺材,就要死一個人。
我在看她,她好像有所察覺,竟自停住,僵硬的背影開始有動作了;在慢吞吞的扭動,扭動中傳來骨節碎裂的響聲,我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臉一定猙獰可怖,我沒有勇氣繼續看下去,就大力掙紮想要醒來——醒來,快醒來。
拖棺女真的回頭了,不過我還是沒有看清楚她的臉,隻是她惡狠狠的伸出手臂,對着我拍打而來。
一聲大喝“瀚宇~”一擊真實的拍打。我蓦然睜開眼,圭二驚乍乍的表情,那對隐藏在皺紋中的小眼睛,忘記了轉動,就那麽努力瞪大看着我道:“你在喊我?”
謝天謝地,是圭二把我從噩夢中解救出來了,我下意識的抹一把冷汗,嘟哝道:“嗨~幹嘛呢~剛剛夢見一美女,就被你給搞沒了。”這是我故意的,要是圭二知道我做噩夢吓得半死,他會笑話我的。還有就是,在以後再發生這種做噩夢的事,他一定不會這麽快把我喊醒,害得我在噩夢中苦苦掙紮哭叫,他丫的才會出手相助。
真不騙你,百試百靈;就因爲我沒有行拜師之禮,他變着法兒的來折磨老子。
圭二摸了一把光秃秃的下巴,叽咕道:“奶奶滴熊,我也好想夢見美女。特麽的,等了一輩子,就出來一個醜八怪,搞得老子怕做夢了。”說完這話,不甘心的樣子,湊近我道:“你夢見的美女,是什麽樣子?”
我假裝努力想了一下,嗨嗨一笑道:“我~忘記了。”
圭二狡黠一笑,指着我道:“你小子别糊弄我,剛才明明是做噩夢了是不是?”
“沒有的事。”我坐正身子,極力辯駁道:“夢見,那妞說喜歡我好久了,還悄悄的踮起腳來吻我~”不知不覺間,我把蘇小媚編排進謊話中,不由得臉一紅,有些不自在扭捏道:“我要睡覺了。”
圭二嘩嘩的抓了一把腦袋,自言自語道:“夢見美女搞那麽大的動作?把被單蹬下床,還大吼大叫的,真搞不懂你。”
“你就不懂了吧!那是爽得無與倫比的快樂才有得動靜。”
啪嗒。圭二熄了燈,嘟哝一句道:“睡覺,你再大吼大叫的看老子不把你弄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