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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蓮子拉住我的手時,意識中出現了詭異的一幕——意識中出現蓮子被拖進樹林中,衣服被扒光,接着有倆個人打起來,其中有一個帶着面具,另一個我似曾相識,卻看不清楚他的臉。
戴面具的人被踢翻在地,接着那個人抱起一塊大石頭砸向他的頭。
昏迷中,衣不蔽體的蓮子被那個人推下深坑,還被填埋了泥土,然後再出現戴面具的人被推下深坑,一切消失——啊!我蹲下,抱住頭大叫。
蓮子縮回冰冷的手,緊張關切的問道:“你怎麽啦?”
蓮子死了,在我面前這個果斷是鬼,我上次感應到陽奎的死亡經過,頭痛欲裂好一陣子,現在再次感應到蓮子的死亡經過,我的頭快要炸裂那般難受。
眼淚流淌下來,不是因爲疼痛,而是心痛中,蓮子、我可憐的蓮子,也許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更或許是因爲詛咒,他們被困阻在這個地方不能輪回轉世。
我隐忍疼痛,淚眼朦胧凝望蓮子道:“還記得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嗎?”
蓮子搖搖頭,置入茫然樣子,看向樹林縱深處,自言自語道:“我也很想知道爲什麽。”
我試探問道:“陽奎死了,你知道嗎?”
“知道,山體滑坡,岩石崩裂砸死的。”
“可是,他在學校念書。”
“一個人生前在做什麽事,死後沒有脫離詛咒,他就會反複不停的重複死亡,照樣以生前的樣子出現在生前喜歡去的地方。”
果然,他們果然都是死人。我該怎麽辦?對了,還有媽媽,我得把這一切都告訴她;但是蓮子需要我幫助,她不但想知道殺害廟祝神算的兇手,還想知道殺害自己的兇手是誰。
所以我必須幫她一下,哪怕在這裏被困住出不去,也在所不惜。
蓮子看穿我心裏的想法,臉上挂着非常恬靜祥和的笑道:“走吧。”
“嗯。”
在前去死人坑的路上,蓮子沒有再多說什麽,很緊張的樣子注視四周的動靜,我明白她爲什麽那麽緊張,她是怕那些追逐想要困住我的‘人’來這裏。
不過蓮子的擔心好像多餘,林子裏彌漫着深沉的靜寂和安詳,冥冥之中好似整個世界就隻剩下我跟蓮子,沒有其他人出現。
很快我們來到死人坑,密密麻麻的荊棘長勢頗好,幾天不見,已經再次覆蓋住我曾經滾動下來砸壓的淩亂;奇怪的是,這裏沒有之前嗅聞到的腐屍臭味,卻有一股淡淡,如同薄荷花的氣味飄溢在我們的四周。
蓮子嫣然一笑道:“你在奇怪那股氣味嗎?”
“是的。”
“那是我去采摘來野薄荷散播在這裏的。”
“原來如此。”我凝視看不透的坑底道:“你想我怎麽做。”
“怕嗎?”
“不怕。”我在說不怕時,感覺自己的語調在顫抖。接着手掌心一冷,蓮子已經拉住我的手,飛也似的往下面一跳;荊棘劃破我的臉,手臂,多處灼痛,我咬緊牙巴骨,愣是沒有出聲喊痛。
墜入坑底之後,四周光線頓時暗淡下來,坑底冷森森的,就像到了冰庫那般;雖然蓮子用野薄荷掩蓋臭味,但是到了坑底,那股臭味還是撲鼻而來。
爲了盡快離開坑底,我在蓮子的協助下,強忍住刺撓咽喉的嘔意,揭開罩住在廟祝神算面部的面具——呃,一條黑亮黑亮的蜈蚣從其中一隻黑洞洞的眼眶裏爬出來吓我一跳。急縮手之際,手指上掂的面具失手掉下,摔在骷髅上瞬間粉碎好幾塊。
也就在同一時刻,從骷髅黑洞洞的眼眶裏飄出兩股暗霧,蓮子一把抓住我就往旁邊一閃;兩股暗霧,飄飄然然融入空氣中不見了。
“剛才那是什麽東西。”
“是查殘存在眼眶裏的恨意和不甘。”
“如果鑽進我的眼睛,我會怎麽樣?”
“會變成可怕的邪惡之人。”
“好吧!”其實在後來我知道,那兩股暗霧就叫做屍氣,一旦侵入人的體内,真的會侵蝕五髒六腑緻命,死亡後會變成可怕的惡靈,這就是詛咒的能量。
廟祝神算生前掐算到他有一劫,卻沒有算到死亡之地在什麽地方,所以在掐算到自己有一劫之後,就設定了詛咒結界在身體裏在他所居住的屋裏,包括那幅畫裏也有詛咒結界。
至于我爲什麽沒有中招,其中另有隐情,在後面自有交代。
蓮子要求我查出殺害廟祝神算的兇手,卻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兇手就是她的叔父: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加上有詛咒的力量,她無法走出這一片樹林,最大的限度就是那棵樹下。
蓮子沒有姐姐,是學校裏的魂魄洞察我心裏的秘密,幻化成她的模樣來蠱惑我的。
直到我把她的屍骨挖出來,蓮子才失聲痛哭——
蓮子不是陽奎的親妹妹,她是陽奎父親從外面撿回來的棄嬰;因爲長期跟陽奎一起玩耍,耳鬓厮磨感情笃厚,面容開始有些相似,一天天長大的蓮子,長得如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然後叔父對這個不是侄女的蓮子起了壞心眼。
雖然陽奎父親也是喜愛蓮子的,但她終究是女孩,加上不是自己親生,也就沒有想要讓她去讀書。
蓮子在家裏做飯洗衣,陽奎就去讀書識字。
終于有一天,蓮子背起背篼去割豬草,卻被跟蹤來的叔父箍住脖子朝樹林裏拖。
發生這一幕時,恰好被剛剛做完一場法事回家的廟祝神算看見。
爲了能及時在不引起敵對的情況下,廟祝神算把面具戴在臉上,想要去保護蓮子,之後就發生了我意識中出現的那一幕。
雷雨來臨,不但沖走了蓮子叔父殘留在樹林中所有罪行的證據,還掩蓋了廟祝神算失蹤的真相。
蓮子叔父回家當晚暴斃而亡,随後陸續出現了各種意想不到的死亡事件,陰陽界村永無甯日,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他們是中了廟祝神算的詛咒,跟外界的聯系也逐漸中斷。
蓮子爲什麽獨對我有特别的情愫?這個問題我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想去問,隻想盡快回家,把看見的這些,感應到的一切告訴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