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鐵星碟(新巢穴),一艘巡邏艦在眼前炸成碎片,多日來提心吊膽的女海盜猛然攥緊拳頭。“敵襲——”
圍在艦隊外圍的巡邏艇接連炸成木渣,桅杆上女海盜狂轉目鏡,追逐着爆炸的巡邏艦,卻沒發現絲毫敵人的蹤影。
爆炸點越來越接近腳下旗艦,女海盜冷汗直冒。短短數日的恐怖經曆,早就磨去了克裏斯汀娜往昔的驕傲。現在的她終于明白,爲何成爲海盜王的父親反倒越發謹慎。
因爲這個世界,有太多強悍的存在。
目鏡一花,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女海盜緊閉的右眼猛然睜開,隻見身着華麗長袍的男子正靜靜的站在桅杆的另一端。
從男子緩緩垂下的左手滴答的殷紅鮮血,早已染紅了潔白的風帆。
“帶我見紅胡子。”男子平靜的開口,語調中沒有一絲屬于人類的波動。
“殿下,都是您幹的?”曾奉命爲老國王服務的女海盜認識愛德華王子。
“無聊的問題。”王子屈指一抓,扭曲的時空在撕裂女海盜的瞬間,陡然被由她身後射出的另一股力量抑制。
“殿下,您找我。”
女海盜猛然回頭,巴巴羅薩正矗立在她的身後。“父親!”女孩哇哇痛哭,生死瞬間,她終于崩潰了。
海盜王柔聲寬慰,“孩子,你太累了,下去休息吧。”
“可是父親……”女海盜的淚眼中充滿了驚懼。
“乖,一切有我。”紅胡子輕輕推了把,克裏斯汀娜順從的蕩下桅杆。
“我要霸海。”王子貪婪的盯着海盜王的右臂。
“誅神還不夠麽?”紅胡子平靜的掃了眼王子的左臂。
愛德華邪笑,“有人告訴我,力量越多越好。”
紅胡子緊咬牙根冷聲道:“貪得無厭!”
愛德華搖了搖頭,“看來你不是個能夠說服的人。”話音未落,隻聽啪的一聲脆響,王子左臂立時炸出大片血霧,跟着大動脈仿佛靈蛇一樣拱起,無數毛細血管糾結盤匝,破皮而出。
鮮紅的血管随愛德華緩緩平伸的手臂飛速膨脹,瞄準海盜王的掌心跟着被翻卷的血管撕裂。無盡的邪惡從掌心血洞噴湧而出,王子瞪着鮮紅的血瞳陰森的笑道:“那就用實力來說話吧!”
克裏斯汀娜裹着厚厚的棉被,蜷縮在不知道是誰的床上。結痂的污垢緊貼着美女毫無血色的臉蛋,嗤鼻的惡臭甚至一點都聞不見。
顫栗,仿佛渾身血液都被吸幹了一般。裏斯汀娜不停默誦曾不屑一顧的聖經,期盼從中獲得的力量能溫暖被不斷冰凍的心髒。
汗水打濕了厚厚的棉被,融化的污垢悉數塗抹在女海盜的臉上。整個床随着她一起顫栗,刺耳的咯吱聲仿佛魔鬼的嘲弄,擊碎了女孩最後一絲勇氣。
大腿不知不覺被尿液浸濕,女海盜徹底崩潰了。
也許過了一萬年,無情洞穿她身體和靈魂的邪惡終于消失。
又過了一萬年,緊閉的房門被緩緩推開。
女海盜拼命揪緊烏黑的蓋被,仿佛黑夜中被妖怪驚醒的小女孩,做着最後的抵擋。
棉被被揭開的瞬間,女海盜好似緊繃的發條,猛然彈起,瘋狂舞動四肢,聲嘶力竭的尖叫。
“乖女兒,沒事了,沒事了……”紅胡子滿眼含淚,将其實還是孩子的克裏斯汀娜緊緊摟在懷中。
如同被割開喉管的小雞,克裏斯汀娜趴在父親的肩頭拼了命的抽氣。尖嘯的鼻音刺痛耳膜,不停折動痙攣的身體好似一台失控的超大引擎,在父親懷中瘋狂暴動。
“乖女兒,不哭,爸爸在這兒……”
半掩的木門後,依稀傳出紅胡子柔聲的安慰,順着一路潑灑的血迹,鑽出船艙,盤旋在空蕩蕩的甲闆上……
命運真是奇妙。
當雷歐面對成神的誘惑時,王子卻早已擁有了誅神的魔器。
雖然雷歐拒絕了聯系烏托樹的建議,但也同意了讓德魯伊長老們徹底探查這棵隻應存在于神話時代的遠古神樹。
爲徹底打消以蘿瑞爾爲首的衆長老們瘋狂的念頭,雷歐特許綠柳精靈将家園建在古樹之上,并将所有樹妖留下,幫助精靈防禦可能的敵人。
綠巨人小心的捧着雷歐和伊露,縱身跳回港口。等綠巨人重又變成船首像,方舟緩緩起航,駛向雷曼星領。
新月港又開始了擴建,雷歐希望擴建後的港城能容納十萬人居住。想偷懶是沒可能的,綠巨人随即被雄蜂傳送到雷曼城。巨大的工地十分需要這名強悍的苦力。
雷歐沒有一同返回,港口的地精官員傑克帶着他來到了紅磨坊酒館。酒館的老闆,黃銅魔像有事找他。
“大叔,一杯朗姆酒。”雷歐進門就嚷嚷開了。
“您來了。”黃銅魔像樂呵呵的爲雷歐倒滿酒杯,并爲伊露準備了香甜的果子酒。
不曉得是什麽原因,雷歐似乎和黃銅魔像之間有一種很自然的親切感。“大叔,您找我?”
不知出于什麽原因,魔像從未離開過酒館,所以才委托傑克把子爵大人找來。黃銅魔像俯身過來悄聲道:“大人,還記得我跟你談過的火種的事情嗎?”
雷歐當然記得!那是在血母星與大叔第一次見面。對四人的關系感到迷茫的雷歐獨自到吧台喝悶酒,得到了大叔的開導,并被告知真正的愛情是彼此靈魂的融合。大叔還說了自己年輕時的冒險故事,和那個救了他的名叫艾米麗的鋼鐵魔像。
當時雷歐還好奇的詢問魔像如何生育。莫非……雷歐猛然醒悟,“大叔,不會……”
黃銅魔像跳動的光眼中充滿了緊張,“艾米麗果真融合了火種,爲我生了個孩子!”
伊露瞪大了眼睛,臉上也透着濃濃的幸福表情,“好棒哦!”
黃銅魔像傻傻的笑着,“幾天前,我忽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波動。那混合着我和艾米麗靈魂的火種,正在未知的世界熊熊燃燒着。”說着這兒,大叔表情一變,“可是很奇怪,我明明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卻根本無法确定他的位置。若不是那種熟悉的波動,我甚至都要懷疑是自己想兒子想出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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