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鬼吱林。”扶美人師傅登上馱獸,雷歐沖姆本喊道。
“嗯。”小地精綁好安全帶,長出一口氣後驅動了石角蜥。
嘭!熒光藥劑四分五裂,騰起的微光驚動了黑暗中的巨獸。低語聲在緩緩聚攏的黑影中響起…
局勢比想象中危險,雖然金菠蘿果還未完全消化,但瑪麗娅還是讓雷歐再吃一顆神果。木系的綠膠果與金系的菠蘿果屬性相克,所以考慮之後,雷歐吃下了惰性最強、屬性最穩定的土系黃桃果。
黃桃果大大提升了雷歐的魔法抗性,并使他領悟了『石化彈』。能夠将目标石化的魔法彈。
雷歐試驗了一下,效果出奇的好。魔獸被石化的部分防禦力極低,很容易被子彈擊碎。配合貫通彈使用,威力倍增。
赤脊山宛如一道醜陋的疤痕,盤踞在水母頭頂上。裏面礦洞縱橫,密如蛛網,甚至礦主們也搞不清楚哪是自己的地盤,所以時常會爲了新發現的礦脈而争鬥不休。礦工多是非法販賣來的奴隸,純屬消費品。死就死了,大不了向海盜或走私商人再買一船,比起礦石帶來的巨大利潤,礦主們根本不在乎這點小錢。
這些沒有身份記錄的非法勞工,西裏斯會長又怎麽可能知道。而且對于奴隸的死亡,礦主們也很有默契,私下處理,絕不上報。所以傭兵公會根本不可能知道這麽多年來,究竟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是被蟲草吃掉的。
雷歐越想思路越清晰,也更堅定了他殺掉蟲草的決心。“别亂想,控制呼吸,調動體内每一個細胞内的能量。”瑪麗娅爲雷歐擦去汗水,還不忘在耳邊柔聲叮囑。
四系能量在體内混成一團,雷歐需要将它們融入遊走全身的元素環中來。雷歐修煉的法門是羅特傳授的『轟龍鬥氣訣』。天知道有沒有他說的那麽神!反正雷歐感覺效果平平,轟龍似乎水分很多。
魔铳手應該算魔武雙xiu的戰士,和魔弓手類似,能夠通過給武器附魔,産生魔法殺傷,但不能像法師那樣獨立釋放魔法。比如,雷歐通過手铳能射出電擊彈,可離開武器,他連最低級的閃電球都無法釋放。
卡米爾的冒險路線選擇十分合理,盡量避開了人滿爲患的礦坑和傳說中大型魔獸的出沒地。而且距雷歐判斷,這條路還應該是通往地下的捷徑。或許卡米爾後來也發現蟲草藏在地殼深處。
鬼吱林是由無數滿身孔洞的石柱組成的石林。風沙吹過孔隙,發出吱吱嗚嗚的聲響,仿佛魔鬼的口哨,所以叫鬼吱林。這裏是卡米爾标注的第二處險地,比較兩份日志,應該對應‘隐藏在洞穴内的毒蛇’。
也許是伊露和巴蘿芙放得那把火燒痛了蟲草,所以一踏進鬼吱林,惡毒的目光就盯緊了衆人的脊梁。雷歐驚得寒毛直立,下意識的舉起手铳。
“老爺,風沙太大,升起風罩吧。”姆本頂着風沙,艱難的叫道。
搬下座椅中央的手柄,扇貝裝的金屬擋風罩迅速升起,爲衆人擋去風沙。“這倒是個好東西。”伊露長長出了口氣。
話音剛落,四周狂風大作,翻卷的沙暴仿佛濃稠的芝麻糊,一波波撲來。“怎麽變這麽大。”沙礫不要錢似的潑在風罩上,巴蘿芙發現情況不對。
“嗯?”沙暴中似乎有團翻卷的黑影飛速飚過,雷歐頓時緊張起來。翻滾的沙浪宛如道道幕牆,被一隻無形的巨手任意劃下長長的痕迹,又仿佛有無數沙蛇隐藏其下,伺機沖向沙暴中的獵物。
黑影沖破沙暴,張嘴咬下。風罩被瞬間撕毀,“這就是毒蛇!”雷歐迎頭開火,穿甲彈幕應聲轟爛蛇頭。綠汁裹着沙暴糊了滿臉,雷歐翻身跳下。
石角蜥在姆本的驅使下,再次盤成一圈。用厚厚的鱗片防禦敵人。“伊露你也進去!”雷歐雖然帶着目鏡,可眼前全是沙子,根本什麽也看不見。更别說冒遮着面巾的藥劑師了。
“瑪麗娅你也進去!”先前的狀況,隻有他和巴蘿芙還能戰力。
巴蘿芙一把撕開鬥篷,露出滿身雷龍靜荊棘甲。默契的和雷歐背靠背,防備着沙暴中的敵人。
等心真正靜下來,雷歐卻發覺兩耳灌了滿嗚嗚烈風聲。先前被密封的風罩遮擋不覺得,跳下地才發現狂風轟隆,除了看不見,還什麽也聽不見。
失去視力和聽力,這仗還怎麽打?
“雷歐,逃吧,逃出這片石林,我們就安全了。”巴蘿芙吼道。
“不行!你還能分辨方向嗎?”雷歐不同意。
“那卡米爾是怎麽做到的?”
“他的魔寵是大地之熊!”雷歐吼道。大地之熊是高階土系魔獸,據說可以在土下穿行。
“明白了!”巴蘿芙豎起刀刃,分割着瘋狂打下的沙礫。
左側紗幕猛然洞開,長蛇閃電般咬來!“小心!”雷轟怒噴,雷光箭霰彈直撲蛇首。毒蛇嘶嚎,拖着滿臉碎肉隐入不見。
“該死,我一點都看不見!”沙礫從巴蘿芙面罩上的縫隙鑽入,逼得她根本睜不開眼。沙暴又起,毒蛇當頭咬下。
雷歐剛想救援,卻心中發怵猛然回手一槍。偷襲的毒蛇被應聲擊退,巴蘿芙卻消失了!
“老師!”雷歐大驚,遮罩全身的沙暴瞬間沸騰,無數毒蛇齊齊咬來。“死!”雙槍怒吼,一息間打光彈倉。轟出的彈幕罩住全身,毒蛇被悉數爆頭。留下漫天血肉,偷襲者再次消失。
“該死!”飛快裝滿霰彈,金屬魔力迅速跟上,将其異化。
耳邊有如雷鳴,眼前滾滿了沙礫,雷歐隻能站在原地,等待着蟲草不知何時發起的攻擊。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偷襲者隐藏在沙暴中舔着傷口,雷歐卻在一點一滴中耗盡勇氣和精力。肌肉開始緊繃,雷歐竭力控制呼吸,再下去,緊張的身體将根本無法戰鬥。
自從吃了神果獲得強化,超強的視力是雷歐最引以爲傲的,他甚至能看清飛舞的蜜蜂屁股上的絨毛。他當然知道視力是對一個铳手來說意味着什麽。
可突然失去視力,加上巴蘿芙生死未蔔,種種打擊,讓他陷入無邊的恐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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