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意識到自己的失态,蒼木冬史幹咳一下以作掩蓋,聲音恢複到剛才的平靜,說道:“我的意思是你怎麽突然提到千裏教,你不是說自己失憶了嗎?”
張輔不知道自己提及的問題會讓她又那麽大的反應,但既然已經說出去的話,便沒有反悔的餘地,隻能心中一邊編排,一邊回答蒼木冬史的問題:“是在時坂先生事務所的文件裏突然看到這個詞,所以這麽一問。”
“這樣……”聽了張輔的解釋,蒼木冬史點點頭沒再繼續問下去,這麽看是讓張輔糊弄過去了。
“不過我很好奇千裏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組織……”看蒼木冬史站在那裏不動,張輔又繼續說下去,試圖引誘對方說點什麽,畢竟從剛才劇烈的反應來看,蒼木冬史一定和這個千裏教的組織有點瓜葛:“好像是個不怎麽好的組織。”
既然任務裏面已經提出“千裏教覆滅”,那麽張輔就先入爲主的把千裏教當做一個反派組織,這麽想也沒有錯。
“什麽叫不怎麽好。”蒼木冬史從兜中掏出煙盒,用完好的右手如花兒般行雲流水的動作取出一支煙放進嘴裏,然後将煙盒遞到張輔的面前。
“不了謝謝,我不抽煙的。”搖搖頭,婉拒了蒼木冬史的好意。
“呼……”掏出火柴點燃嘴上的香煙深深吸了一口,一副落寞的神情,不用說張輔也看出來蒼木冬史過去肯定經曆過什麽事情,有關于千裏教,而且結局估摸着也不怎麽理想。
“千裏教是好幾年前新成立的教會,活動範圍基本就在東京周圍。”吸到一半的煙夾在手中,蒼木冬史開口爲張輔講述:“起初在民衆間四處散播世界将要滅亡的言論,說什麽會出現吞噬人類的怪獸和長着黑色羽翼的天使出現,隻有信仰千裏教才能從滅世的結局中存活。你也知道當時剛剛結束戰争,失敗的陰影在民衆心裏面總有些不好的影響,對于一大批生活在貧困水平的人影響要更加的深重,當初就有一大部分腦袋發蠢人願意相信千裏教。”
“恰巧那段時間上野周圍還發生了殘忍的連續殺人案件,千裏教的那幫家夥圍繞着事件的發生添油加醋,越來越多的人願意相信千裏教。”說到這裏,蒼木冬史停了下來,似乎在猶豫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後面怎麽了?”聽的正認真的張輔按耐不住心中的求知欲,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可以問、并且還非常清楚事情始末的知情人,當然不能放過:“千裏教後來怎麽了?”腦子想了想,然後繼續問道:“是不是當時上野發生的殺人案件就和千裏教有關?有沒有可能千裏教爲了收攬門徒才制造的殺人案件?”
“……”深深看了張輔一眼,蒼木冬史目光深邃的點點頭:“你現在的想法和我當時的一個朋友一樣。”
當時的一個朋友?張輔聽除了蒼木冬史話中的重點:什麽叫當時的朋友,難道現在不是嗎?
但蒼木冬史并沒有将這個話題深入,而是繼續訴說着有關于千裏教的事情:“當時我朋友也懷疑千裏教是不是和上野的連續殺人案件有關,所以就和我一起調查。”
看到蒼木冬史又停頓了下來,張輔趕忙接上話:“結果呢?”
蒼木冬史搖搖頭:“可能是感覺到調查的深度已經威脅到他們了,後來有一天,我那個朋友被他們殺害了,而我一直身處暗處,倒沒有遭遇不測。”
“他們是誰?”張輔皺眉,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一段隐情,而且更沒有想到,第一個提起千裏教之事的人,就是當年深入千裏教組織的那個人。隻是聽聞了蒼木冬史朋友因爲調查千裏教遇害這件事,不知道算是幸運還是不幸。
“不知道。”蒼木冬史搖搖頭:“究竟是千裏教所爲,還是上野連續殺人案的犯人所爲,都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爲什麽?”
“因爲在我朋友遇害的當晚,千裏教的總部就因爲一場大火付諸一炬,千裏教之後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銷聲匿迹了。而上野連續殺人案似乎是跟随的千裏教的消失一樣,從那以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類似的殺人事件。”
“千裏教因爲一場大火銷聲匿迹了?”聽着蒼木冬史的描述,張輔皺起了眉頭。
倒不是張輔不相信蒼木冬史的話,當初這麽大的事情肯定不是一個人知道,蒼木冬史在這裏撒謊也沒用,時候張輔随便問一個上野周圍的行人,估計都會知道前幾年有沒有千裏教和上野連續殺人案件這兩件事。
但張輔奇怪的是,蒼木冬史口中所說的“千裏教因爲一場大火銷聲匿迹”這件事究竟是什麽意思。
如果說因爲千裏教總部的一場大火,整個千裏教就變得土崩瓦解,那麽張輔在這個世界裏的任務中“千裏教的覆滅”又是怎麽一回事?
按照蒼木冬史的形容,千裏教已經因爲一場大火而“覆滅”了啊。
再說了,張輔根本就不清楚任務裏面所描述的“覆滅”到底是什麽意思,死亡?解散?如果是死亡的話,難道是所有教徒的死亡?
想到這個可能性,張輔心中一抖,且不論現在張輔的能力如何,就算是把一群人放到張輔的眼前,再給他一把裝滿子彈的機槍,張輔也不可能随意殺人啊!那樣的話和殺人犯有什麽區别?相信任務系統也不會給張輔這樣一個完成任務的标準。
甩甩頭将瘋狂的想法丢開,如果不是以“死亡”作爲結束任務的标準,那麽“覆滅”的意思很可能就是“解散”了。
如果是“解散”的話,這麽想就很合理了:假定千裏教真的是個違法犯罪的組織,那麽找出千裏教的犯罪證據,然後将這些證據公諸于衆,最終由國家暴力機關将之繩之于法,“千裏教的覆滅”水到渠成。
想法雖好,但前提很殘酷,蒼木冬史剛才已經說了“千裏教因爲大火銷聲匿迹”,都已經以一種形式“覆滅”了,還怎麽繼續“覆滅”?
想到這兒,張輔突然腦海一亮,一個想法出現在眼前:難道說千裏教沒有真正的消失,而是隐匿起來了?或者更有可能的是,轉變成另外一種形态這種可能性也是有的!
既然心中有了這個想法,張輔沒有憋在心中,而是擡頭問起面前的蒼木冬史:“這幾年是不是都沒有千裏教的消息?”
“沒有。”蒼木冬史踩扁剩餘的煙頭,說道:“我調查了很多,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包括他們的那個被捧成神一樣的教主,也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
“這樣啊……”點點頭,在心中剔除了一個可能性,張輔繼續問道:“那麽這幾年是不是有類似的新組織成立。”想了想,在後面又加了句:“不止是神明救世之類的,那種爲國爲民、不求回報的新組織也算上,這幾年有沒有新成立的?”
“新成立的那種組織?”聽着張輔的問題,蒼木冬史雖然奇怪他爲什麽突然對這些事情感興趣,但還是認真的想了想,最終猶豫的點了點頭,不确定的說道:“你這樣形容的話,好像真的有這樣一個組織,就是在千裏教消失之後,前兩年才成立的,組織的名字好像叫做什麽‘天慧會’。”
張輔頓時心中一亮:就是它了!
(明日上班,無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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