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站在這個可以看到世界彼端的海灘,遙望對方在另一側的大洋彼岸,似乎一切她“重生”後記憶的起點都在這裏。
腦中不由浮現了小時候跟浩太玩耍的悠久情景,回憶起愛子認同身爲二人的她的溫暖。
命運不斷給她希望又讓她不斷陷入絕望,現在連最後的希望都無法實現,她真的很想去見愛子,隻是真的快沒有時間了。
風忽然停了,海面甯靜了下來,漸漸發黃的雲層栉比相疊在天際上,那圓亮的太陽,停在雲層之間,向四周發散着盯人似的光亮。
精神恍惚的露西搖搖欲墜,幾乎無法站穩。
過去的一切沒想到就這樣結束了,随着疲憊的空乏,随着深沉的痛苦…最後能做的,就是硬生生的将曾經最重要的那部分從她生命裏剔除掉,全都剔除掉,一幹二淨,不剩分毫留戀的死去。
她曾經失去過那樣多,那樣重要的一切,現在則是要完全失去所有,包括她自己。露西不可能自殺,她下不了手,不是怕死,而是dna人格的劇烈反抗,不可能讓她得逞。
背後一陣呼嘯的風聲,然後是深沉的聲音,“我雖然不會原諒你;但是我不恨你,如果你真的想要償還過錯,那就讓她永遠别再殺害無辜的人了——這是浩太讓我跟你說的。”
冷不丁背後有人說話,露西卻沒有任何應答,她肩膀顫動起來,走了幾步,踉踉跄跄才回過神,就那樣跪在沙灘上,抱着雙臂号啕大哭。
“露西跟我走吧,離開這個世界。在那個世界,有人會幫你封印dna人格的。”
羅蘭說的有着封印之力的人,正是擁有四聖獸的瑪麗亞。在瑪麗亞口中得知,四聖獸的能力繁多,随着年齡而逐漸增強和獲得新的能力,恰巧玄武就有這方面的能力,能封印意識的能力。
真理子因爲對基本常識很匮乏,雖然在齊藤哪裏聽了很多東西,不過其常識比之娜娜好不了多少。真理子見到羅蘭的神秘力量後,也沒有太多不解,隻覺得爸爸好厲害。露西則不同,她長時間接觸社會,除了被關押在實驗室裏的幾年,其他時間和普通人過的差不多,知道羅蘭那種詭異的力量,不可能是這個世界該有的。
“你說過要保護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受人所托。”
“誰?”
“他認識你,而你不認識他。”
“僅僅是這樣嗎?”
“差不多吧……如果我不願意可以拒絕的。”
露西笑了,很純美、也很開心。露西走到羅蘭面前,擡起目光盯了羅蘭好一會,忽然抱住了他,将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說:“娜娜果然說的沒錯,你真的是個很好的人。”說完,臉色發紅地離開了羅蘭的懷抱。
看着一副茫然又有點吃驚的羅蘭,露西情緒又有些低沉了下來,她的聲音也在發抖,眼晴裏卻有一種異樣的光芒,“我還有機會見到愛子嗎?”
有些猜不透露西爲何如此,還是回答說:“現在她已經成人了,如果按照一般情況,應該已經離開了孤兒院。”“當然,那隻是一般情況。也有可能留在孤兒院裏教導哪裏的孤兒畫畫,畢竟她就算忘了很多,也不會忘了喜歡畫畫的自己。”
現在,露西又覺得不真實了,因爲想過了很多次,一遍又一遍,最後真的再次見到愛子,反而仿佛時空倒轉,一切恍如夢境。露西也害怕再見到愛子,離開了她太久,卻重新走進她的面前,這樣真的好嗎?
“洗腦是有時效的,或許她已經記起了你也不一定。甚至可能爲了一絲可能性,在孤兒院裏等着有人去看她。”
聽見羅蘭這麽說,露西真的忍不住了,“帶我去見她吧。然後我跟你離開這個世界。”她眼眶裏有淚,也不知是急是欣慰,就要簌簌地落下來。
“嗯——走吧。”
在自己面前這樣表現的脆弱而又敏感的露西,真的讓羅蘭感到些許訝異,卻又有些憐惜與同情。能讓她表露出這一面的,也就是原本在楓莊裏,相處了很久,慢慢喜歡上的浩太。
露西答應一起離開,真是意想不到。心裏怎麽說,還是有些難以言明的複雜吧……
羅蘭和露西準備正準備起身離開時,遇到了一個熟人。“是你們?”意外的表情,坂東背着一個木框,那裏面似乎都是人們在沙灘玩耍後留下的垃圾。
“坂東你這是?”
“我已經申請離職了,當初加入sat隻是爲了能合法殺人,沒想到……”拿出煙點上,凝視了露西一會,吸了口煙又說:“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今後我打算在這裏爲隊長守墓三年,然後再去考慮其他的……”
坂東固執的離開别墅,很大程度是因爲露西,他不知道怎麽面對她,看到妮悠與娜娜和真由相處很好,被羅蘭以及娜娜救過性命的他,隻有逼自己放下斷手的仇恨,咬着牙離開了哪裏。
“能幫我一件事嗎?”
有些愕然的張着嘴,好一會才說:“可以,我欠你太多債。别說一件,能辦成我都拼命去辦。”
“這張卡裏有十億日元,是我全部的财産。密碼是六個7。你取出五億幫我給一個叫的如月的女人,跟她說這是藏間室長給她的辭退工資,讓她找個好男人,好好的活下去。如果如月問起我,你就說已經遷移到國外隐居了,叫她不要試圖找我。之後,再取出三億送到東京郊區的白川宅,最後剩下的兩億你拿去吧。”
“這是我的手機,裏面有她們的地址。”
說着手機和卡一起向坂東抛了出去。
因爲露西的原因,無法再去見如月一面,其實羅蘭心裏也不想看到她傷心,他是藏間當做妹妹又像女兒一樣的存在,留在記憶裏的份量太大,影響也深刻。而白川死亡後,國立生态研究所又被知也毀滅,不可能得到撫恤金,能做的就是給予她家裏經濟上的幫助了。
這個世界的身份對自我意識影響實在太大,差點就陷入了不該屬于自己的感情漩渦。
該做的都做了,帶露西見到愛子後,也是該要離開了。
想想可愛善良的瑪麗亞,還有活潑可愛的莉莉在等着自己,還真的愈發迫切了。
可惜某人沒想過如何解釋憑空蹦出來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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