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喧鬧結束,蘇雪與甯北辰并肩坐在院子裏,甯北辰感歎道:“十六年了,孩子們都長大了,小雪,你說我什麽時候才死呢?身子骨咋就這麽靈活?”
“你天生七星,哪有這麽容易死。”蘇雪扯着他的手脖子,說道:“不要緊,看着你老,看着你死,心裏頭挺痛快的,這兩年下來,你的魚尾紋又多了……”
蘇雪撫着他的眼角,看着他略微松掉的面部,微微一笑:“舉案齊眉,相敬如賓,老天爺其實待我們不薄,白頭到老。”
“是,白頭到老,但是,你看看,就我一個人在白頭。”甯北辰指着自己的腦袋說道:“今年不知道怎麽了,頭發中央開始出現白發了,回頭想想,孩子們都要上大學了,唉,一羽和一博你也看到了,兩個混小子,現在還不知事的樣子,多虧有小惜和翌晨看着。”
蘇雪靠在甯北辰的懷裏,說道:“我懂了,你擔心他倆獨自呆在高中,會鬧出亂子來。”
“别的不怕,就這女人緣,讓我操心,才十七歲,後面就跟着一大群小女生,這會影響學業。”甯北辰歎口氣:“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
蘇雪噗嗤笑了,甯北辰看着她,無語道:“我爲了孩子們操碎了心,你怎麽還樂呢?”
“你忘記了,你當初也是不拿學業當回事的主兒,怎麽輪到自己孩子,說法不一樣了呢?”蘇雪嘲諷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倆這樣,不是遺傳嗎?”
甯北辰倒無言以對了,低頭:“幫我數數白頭發,是不是等白頭發全長齊了,咱們……”
“說點吉利的吧。”蘇雪笑得越發燦爛了,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甯北辰不時看着時間,蘇雪說道:“好了,想想那些周末夫妻,一個月見面的次數也不過四次,我們一個月三次,已經很好,陰陽自有規律,我已經打破其固定規律,還圖什麽呢?”
“知足常樂。”甯北辰看着蘇雪的臉:“隻是可惜了,以你的能力隻是當一名普通的鬼差,其實閻羅王也要給你讓位,讓你成爲第一位女閻羅。”
“傻,你以爲那等級是可以随便突破的嗎?他們之所以是十殿閻羅自有其道理。”蘇雪按着甯北辰的鼻子說道:“我在等你,等你而已。“
甯北辰的眼淚不由自主地在眼眶裏打轉,蘇雪悶哼一聲:“這十六年來别以爲我不知道,多少女人想接近你,甯氏的董事長,單身漢,就算有三個拖油瓶也止不住那些女人的腳步。”
“可是來一個,就讓你吓跑一個,要不然就是讓姚娜關在門外,等兒子女兒大一些,三個孩子更是我的門神,擋在門外,時時刻刻準備趕走那些女人。”甯北辰苦笑道:“害我想滿足男人的虛榮感也不行,唉,命,都是我的克星。”
“怎麽,你還想三妻四妾啊,蘇雪是你唯一的妻子,你們有三個可愛的孩子,這些是你生命烙印,”姚娜端着一杯紅酒走過來,說道:“看着你們相守十六年,我全看在眼裏,不容易,都不容易,甯北辰,早點死吧。”
“去去去,你是我親姐姐嗎?”
“不是,你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嗎?你是甯家的獨生子。”姚娜笑得前仰後俯,回頭,看到躺在躺椅上熟睡的歐陽浩:“看,當初那個健壯的漢子也成了這幅德性,這才幾點,就困得睡着了,年歲啊,不饒人,蘇雪多好呀,青春常駐。”
“要不,你也去死?”甯北辰可算逮到回擊的機會了:“你也能長駐青春,不嘛,十八層地獄等着你,還有孟婆湯等着你,回頭六道井裏一鑽,你馬上就……”
“閉嘴,還是活着吧。”姚娜瞬間改變想法:“我現在已經是賭場的合夥人,坐在家裏收錢,這生活多爽,俗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我還是賴活着吧。”
哈哈哈,衆人笑得開心,姚娜看着那塊青銅闆,兩人同樣回頭,時間荏苒,十六年了,十六年這塊青銅闆始終是大家心上的石頭。
時辰到,蘇雪消失在庭院中,甯北辰回味了半天,終于走回屋中,子時馬上到來,廳堂的門打開了,甯小惜輕手輕腳地走出來,來到那處草叢前,看着那塊青銅闆,咬破手指,手指裏的血湧出來,化進青銅闆裏,青銅闆背面的七星亮了,罩住青銅闆。
一個影子彙出來,浮在青銅闆上:“你來了,十四年了,你一直陪我說話,多謝。”
“那你心中的結打開了嗎?”甯小惜說道。
“若是打開了,你願意放我出來嗎?”夜叉說道:“我們已經許久未見了,這六年,你一直鮮少出現。”
“學業繁重,不能時常回來,以後更是如此。”甯小惜說道:“我已考入大學,大學在城中,往返不方便,以後,我們更難相見,十四年的緣分,從天天相守到偶爾相見,待到現在,可能要進入另一個階段,我們以後相見的次數越來越少。”
那隻巡海夜叉默不做聲,“這十四年來,你一直用血喂養我,讓我恢複功力,若是你的父親知曉,你可知道是何後果?你爲虎作伥!”
“千金難買我願意,”甯小惜說道:“不過,到了今天,也是時候告訴你,爲何這七年來,我一直用血喂養你?”
七年了,甯小惜從十一歲開始便悄然滴血進青銅闆,年複一年,一年至少四十九次,到如今,到今夜,正好七年,每年四十九次,“三七之數,已經滿了。”
青銅闆裏,那隻夜叉有慌張:“三七之數,甯小惜,你到底搞什麽鬼?”
甯小惜站起來,說道:“甯家的老祖宗說過,我甯小惜将是甯家的第一位女獵鬼師,我想,我注定應該有些不一樣的能力,十一歲那年,發生一件事情,讓我茅塞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