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麽想獨立嗎?”布成天俯身下去,打量着曾院長的眼角,兩人共同度過了許多歲月,看着她從青蔥的女青年變成現在的中年女性,時間啊,過得真快。
“你是不是忘記了,你有時間界限,而我,沒有。”布成天說道:“你把這些人的真實資料給了什麽人?”
“警方那裏有,”曾院長說道:“他們拿走了U盤,現在資料已經傳開了,你想怎麽辦?殺了我嗎??”
“我現在的确憤怒到想殺你,之前我說過,你陷入牢獄之災就是對你最好的懲罰,你的功利性太強,失去已經得到的一切,但是,我現在改變想法了。”布成天伸手的一瞬間,曾院長閉上眼睛:“别殺我,我對你還有用。”
“你還有用處?普甯醫院已經保不住了,你自己馬上就要坐牢。”布成天吃吃地笑起來:“你說你自己還有用處?”
死,是一件令人恐懼的事情,曾院長之前的确認爲坐牢比死亡可怕,但現在,當真正的死亡到來前,這感覺讓她後悔了:“我能幫你,是警局拿走了U盤不假,但他們哪有能力去管陰陽的事兒,但是,有兩個人來過……一個叫蘇雪,一個叫甯北辰。”
“北安公寓的蘇雪和甯北辰。”布成天的手終于松開了,雙眼通紅地看着曾院長:“你和他們有了交集?”
“是。”曾院長苦着臉說道:“我對你還有用處,是不是?”
布成天看着曾院長的眼睛,就是這雙眼睛,曾經充滿了欲望,勾起了自己對她的興趣,她想成功,想功成名就,一個女人,對權力的渴望已經到頂,現在,她又有了欲望——生存下去的欲望,布成天滿意地松開手:“那好,幫我一個忙。”
“你說,隻要我辦到,你就可以放了我,是不是?”曾院長喃喃道:“我不想死。”
風刮過,窗簾抖動,門口的兩名警員回頭,病房裏,曾院長安安靜靜地躺着,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摸向後脖子:“奇怪,剛才好像很冷的感覺。”
“警官。”曾院長坐起來,大聲說道:“我有情況要舉報。”
兩人馬上進去,曾院長的面色慘白,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舉報重要線索,但是,我有個要求,你們必須滿足,這件事情,隻有一個人可以理解。”
甯北辰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和姚娜下棋,蘇雪托着腮幫子在一邊觀戰,甯北辰聽完了,看着蘇雪:“曾院長要見你,提供重要線索,但要求是你一個人去。”
半小時後,醫院,甯北辰站在病房門口,有了上次杜庭宇的教訓,甯北辰并不放心蘇雪一個人過來,蘇雪站在病床邊上,曾院長有氣無力地說道:“蘇小姐,我知道,現在隻有你能夠理解我的際遇,有件事情,我隻能告訴你。”
蘇雪低頭,曾院長抱住她的胳膊,掌心輕輕拍下去,一股極細的輕煙飄起:“他說過,他要尋找兩樣東西——鬼笛和曲譜,他好像知道曲譜的下落,卻不曉得鬼笛的下落。”
“曲譜?”蘇雪故作不知:“什麽曲譜?”
曾院長的眸子裏劃過一絲遲疑,馬上說道:“據他說,是可以招魂的曲子,配合笛子一起使用,隻是聽說,并未見過,蘇小姐,你相信世上有這樣的東西嗎?”
“世上無奇不有,萬千世界,凡事都有可能。”蘇雪說道:“怪不得,你說隻有我才能理解,這種事情,尋常人怎麽可能願意相信?”
曾院長笑了,蘇雪說道:“我聽李隊說,你馬上要轉送到拘留所。”
“是,我犯了法,醫院沒有了,我也陷入牢獄之災。”曾院長說道:“物極必反。”
“你好好保重吧,謝謝你的提醒。”蘇雪轉身離去,曾院長将頭埋進枕頭裏,直至門合上了,她低喃道:“造蘖。”
“沒事吧?”甯北辰一見到蘇雪,便快步迎上來。
“沒事,她倒是說起了鬼笛與曲譜的事兒,看來布成天對她透露的事情不少,”蘇雪見甯北辰的眉頭皺着,掐着他的鼻子說道:“你又想起上次的事了?”
“嗯。”甯北辰不悅道:“一輩子的黑色記憶,今天來,不能讓你離開我的視線半步。”
“知道了,走吧。”蘇雪拍着甯北辰的胳膊,身後兩名警員已經在偷笑,她面色一紅,拉着甯北辰的手趕緊撤離,上車後便吐槽道:“以後,公衆場合不許肉麻,盡讓人笑話。”
“你是我媳婦,有什麽不能肉麻的。”甯北辰堂堂正正地說道:“身份合法,還是我孩子的媽,走了!”
甯北辰正要踩下油門,突然看着蘇雪:“我怎麽覺得……”
“怎麽了?”
“你好像有些不對勁。”甯北辰松開方向盤,仔細打量着蘇雪的臉:“好像,自從有了孩子後,越發像個女人了,以前吧,是個黃毛丫頭,現在,女人味十足。”
“去你的。”蘇雪一拳砸過去,甯北辰抱着胳膊假裝痛,蘇雪拿他沒有辦法,隻有吹胡子瞪睜幹生氣,甯北辰就喜歡蘇雪生氣的樣子,甯北辰戲弄了蘇雪,終于滿足地踩下油門。
車子在前面拐角經過一家咖啡廳,蘇雪眼尖,掃到咖啡廳裏的餘先生與餘太太,還想多看一眼,車子便瞬間駛過了。
餘先生看着對面的餘太太,内心既驚喜又驚吓,喜的是這是第一次餘太太主動邀約自己,而且去的不是公衆場合,沒有其他人,隻有自己與她。
“美珠,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餘先生哈哈一笑:“二人世界,我的乖乖,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餘太太一個白眼,餘先生閉了嘴,看着妻子優雅地喝着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