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以後也不會再有了,曾院長的作用到此結束。”蘇雪說道:“你們就揪着這個案子往下查,其餘的事情交給我們罷。”
歐陽浩心中明了,這兩人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天色不早,歐陽浩仍記得自己與餘太太的約定,收拾了一下便先離開,剩下的人開始張羅着将屍體轉移,停屍房裏的雪櫃差點不夠用,樸安苦兮兮地自言自語道:“來得太多了,唉,這下子沒法睡覺了。”
“這不正是你喜歡的嘛,我這輩子就沒見過比你更喜歡屍體的人。”李隊長累得氣喘籲籲,從不知道搬運屍體也這麽累人。
因爲數量衆多,甯北辰也參與進來幫忙,蘇雪有孕在身,沒有參與搬運,卻也有自己的研究,她此時就呆在停屍房,蹲在其中一具屍體的邊上,抓住這人的手,她是個看上去五十來歲的中年女人,長年服藥讓她的臉色有些發青,不是死後的死相,而是生前就已經成爲這種膚色,看着她,蘇雪默默地撫着她的手,試圖将自己的溫度傳遞給她。
雖然知道這個舉動毫無意義,蘇雪堅持了幾分鍾,爾後拿了一枚血光刃,沿着屍體的穴位緩緩滑動,最終停在屍體的天靈蓋上,她狐疑不已,突然想起鬼夥計所說的事,迅速将屍體蒙上白布,快步走出去,甯北辰洗完手過來,身上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道。
看他滿頭大汗,蘇雪掏出手絹:“擦擦吧。”
“謝了,老婆,”甯北辰感動道,先聞聞手絹上的清香味,滿足地說道:“真好聞。”
“别在這裏肉麻了。”蘇雪翻白眼,吐槽道:“魂靈不是死後才弄走的……而是生拿。”
“你說什麽?”甯北辰一怔,此時,還有警員從洗手間出來,走廊上突然熙熙攘攘,蘇雪使個眼色,兩人便向李隊告别,顧不上再去找樸安,便進入車裏,關上車窗,蘇雪的心髒仍在躍動,激動道:“他們沒有外傷,是因爲被人逼出了三魂七魄而死,還記得縛靈師嗎?”
甯北辰怎麽能忘,那是自己幼時的惡夢,直到縛靈師死了,自己才從噩夢裏逃脫,蘇雪一字一句地說道:“鬼夥計告訴我,因爲他是半人半靈,所以曾經有人想生取他的魂靈,縛靈師不止捕獲活人的魂魄,一些靈物,有修爲的存在,都不會放過。”
“你是想說,那人擁有縛靈的能力?而不是我們預先認爲的攝青王?”甯北辰讨厭這種感覺,明明已經确認,卻要推翻重新來過,之前的種種都不再成立。
“四十九個,隻有宋強是死後丢失魂靈,另外四十八個都是先取魂靈後死亡,他需要新鮮的魂靈,”蘇雪說道:“李隊說了,在曾院長家中和醫院都沒有找到所謂的花粉。”
蘇雪的面色陰沉,她撫着下巴,甯北辰見不得她有憂愁,馬上伸手撫平她的眉頭:“不要皺眉頭,小心胎教。”
蘇雪嘟着嘴唇,甯北辰踩下油門,車子駛遠了,透過後視鏡,甯北辰掃到車後有一個影子一閃而過,就在警局圍牆的邊上,那身影鬼鬼祟祟,甯北辰顧不得還在開車,猛然回頭,那家夥地不見了,甯北辰哪裏甘心落空,前面路口調頭,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那裏。
那裏空空如也,早就沒有人了,蘇雪問道:“看到什麽了?”
“有人盯上咱們了。”甯北辰笃定地說道:“那家夥……有些眼熟,可惜看得不是特别清楚,算了,先回家再說。”
兩人到達北安公寓的時候,歐陽浩帶着水時來到了餘家,出乎意料的是,本來說要跟着甯北辰姨父出去采生的餘先生卻在家,正拿着報紙喝着茶,一幅悠哉的樣子,見到歐陽浩,他慢悠悠地站起來:“你就是歐陽浩吧,聽說過你的身份。”
上來就露底牌,歐陽浩感覺感覺到一絲異常,伸手道:“是的,在下歐陽浩。”
“很好,很不錯。”餘先生下下打量着歐陽浩,話說得酸溜溜地:“高大,身材真好,年輕,而且還有才,聽說是什麽犯罪心理畫像師,厲害啊,你今年多少歲?”
“問這麽多做什麽?歐陽先生是請我來的心理師。”餘太太的聲音突然傳來,她大步流星地走下來,冷冷地看着餘先生:“沒什麽事的話,你可以出去喝茶了。”
“有陌生男人過來,我還要淡定地出去喝茶?餘美珠,你不要太過分,你以前不理我也很正常,可你沒帶男人回來過,現在越發過分了。”
“首先,歐陽先生現在是我的催眠師,不是所謂的男人,當然,我不知道你所說的男人到底是什麽意思,其次,我過分,我們倆誰過分不是一目了然嗎?”餘太太冷笑道:“你和别的女人孩子也生了,平時在外面約個小妹喝茶,我管過嗎?”
“别用你的龌蹉念頭來估算我的想法,你不出去,也沒事,歐陽先生,我們上樓吧。”餘太太伸手請,歐陽浩沖餘先生點點頭,大大方方地上樓,進了書房。
餘太太并沒有馬上跟過來,而是一個箭步邁到餘先生面前,氣得雙眼微紅:“姓餘的,你不出去也沒問題,揣測我的想法也沒問題,妄想更沒事,但是,絕不允許污辱我的客人。”
“你的客人?”餘先生醋意大發,此時,孩子的啼哭聲傳來,餘太太說道:“你去看看孩子吧,哭了,出不出去,随你的意。”
餘先生無奈,但孩子的啼哭聲越來越大,餘先生無奈,隻有去看孩子,餘太太這才上樓,進了書房,内疚道:“對不起,歐陽先生,讓你見笑了。”
“在我看來,餘先生的舉動隻有一個初衷——他在乎你,可能比您想象得更在乎。”歐陽浩說道:“我想,您需要重新審視你們的關系,或許,會發現不一樣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