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甯北辰一楞神,道路前方已經現出了一座平房,甯北辰再往前開,就要撞到那座房子了,甯北辰趕緊一個急刹車止住,瞠目結舌地說道:“怎麽就到了?”
“怎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嗎?”汪先生笑着說道:“時間不早,你們一定沒有吃飯,走吧,我剛才晚到就是爲了準備晚餐,讓兩位久等了,兩位,請吧。”
三人下車,到了這裏後,剛才還有些蹒跚之勢的汪先生突然精神了不少,抛開蘇雪的手,帶着兩人走向自己家,剛進去就看到廳裏支着一個火爐,火爐上面的鍋子已經燒開了,正咕咚咕咚直響,甯北辰與蘇雪聞到這股香氣,肚子更是吐吐直叫了。
“好餓。”蘇雪實實在在的表達讓甯北辰失笑,汪先生拿着碗筷過來:“既然餓了,随意一些,我們先吃再說吧。”
打開鍋子,鍋子裏面的肉已經熟爛了,香氣綿軟,邊上還有一個筐子,裏面裝着不少新鮮的青菜,看來是直接唰鍋了,蘇雪不由自主地将筷子放進嘴巴,纏得自己口水都要落下了。
“吃吧。”汪先生見他倆拘束,自己先下手,蘇雪早就按捺不住了,直接夾了一筷子肉,好香,好香,汪先生見兩人吃得停不下來,把那些青菜也倒進去。
說也奇怪,甯北辰掃了一眼鍋子,裏面并沒有看到大料,但是湯汁濃郁,還有嘴裏的肉,雖然好吃但說不上來是什麽東西的肉,可是……好吃到停不下來!甯北辰好幾次和蘇雪的筷子打了架,兩人的筷子碰在一起,搶着去夾裏面的食物,蘇雪白他一眼:“幹嘛和我搶?”
汪先生在吃的時候也不失靈活,與之前的老态截然相反,終于,鍋子空了,說好的邊吃邊說成了笑話,三人放下碗筷,蘇雪有些不好意思:“我去洗碗。”
“不用了,咱們還是開始說話吧。”汪先生看着甯北辰:“還是,你有什麽想說的?”
正準備開口的甯北辰吓了一跳,雖然一路下來,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這家夥搶得先機仍讓他吓了一跳,“您知道我要說話了?”
“聽得出來,看得出來,這有什麽奇怪的嗎?”汪先生說道。
“先容我問一個問題,這些肉到底是什麽肉?”甯北辰猜不出來,因爲這些肉去了皮,又切成塊,根本辨不出來本體。
“在這裏很常見的東西,田鼠肉。”汪先生淡淡地說道,蘇雪與甯北辰的臉僵住了。
“淡定些,其實可食物的鼠類裏,田鼠肉爲第一類,在某個東南亞國家,那裏的人對田鼠肉情有獨鍾,每年水稻收獲季都飽受田鼠肆虐之患,當地農民在田間設籠套,捕田鼠,甚至出口,燒烤的田鼠肉十分鮮美,所以一般人會用烤的,但我喜歡煮,煮才能出原味。”
甯北辰與蘇雪面面相觑,見兩人表情不太好,汪先生笑了:“兩位覺得好吃嗎?”
“好吃雖然好吃……”甯北辰想到了之前下車時踩到的那個小東西,心裏多少别扭。
“不要小看田鼠肉,也要分三六九等。田鼠的個頭差别很大,個别品種的成年田鼠有大磚頭那麽大,而有的品種的成年田鼠隻有小手機那麽大。不同等級的田鼠肉價格相差很大,那種個頭很大、脂肪肥厚、大腹便便、毛色淺棕色的田鼠價格最高,顔色深棕色的田鼠價格會低得多。”汪先生淡淡地說道:“我給兩位吃的是淺棕色。”
蘇雪的胃裏一陣翻騰,強忍着不适,汪先生說道:“除了保證原味,我還爲了方便去掉了骨頭,所以吃上去與普通的肉類無異,沒有骨頭,我用來配湯的青菜全部是你們所說的有機青菜,這湯裏除了些許鹽,再沒有其它的配料,完全原滋原味,若是味道不好,你們?”
甯北辰心裏一動,說道:“追求原味,又吃得如此考究,我們有位朋友也是如此,她一直認爲食物的原味才是世上最好的味道。”
“你所說的朋友不曉得是哪位?據我所知,有兩位朋友都堅持着這個想法。”汪先生凝視着甯北辰的眼睛,說道:“所以,你所說的是哪一位?”
甯北辰心中就确定了,點頭道:“原來如此,您果然與他們一樣,否則,我們是如何進入這片密境之地的呢?蘇雪,你仔細聽聽,外面有些什麽動靜?”
外面有些唰唰的聲響,就像雨刮刮過擋風玻璃的聲音,見蘇雪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上來,吐槽道:“别人說一孕傻三年,果然如此。”
“你……”蘇雪被氣得一口氣喘不上來,甯北辰馬上說道:“笨蛋,是泉水的聲音,而且聽聲音,我們現在處于泉水的内部,那聲音在四面八方,沒有縫隙。”
“所以,”蘇雪說道:“汪先生所說的兩位朋友是指竈君與秦太太?”
汪先生笑了,甯北辰說道:“想不到我們的委托人不是人,不是鬼,而是神。”
“不過是和竈君與竈君夫人一樣,是駐留在人間的小神罷了,雖然有神位,神力卻一般,”汪先生說道:“不久前遇上麻煩,居然無法自解,隻有向竈君夫人求助,她建議我找二位,但二位卻遇上了事,我一時不好打擾二位,隻有默默等待,今日等到二位,慶幸不已。”
蘇雪倒抽了一口氣,原來他老早就要來找他們了,到了這個時候,蘇雪也沒有什麽好顧忌的:“我看您臉上如老态龍鍾者,可手上的皮膚卻光滑如初,我們來之前您說過是人出了問題,需要清理,可是您自己?”
汪先生歎息着拉開自己的袖子,他手腕上的皮膚與手背一樣,還是那麽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