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吧。”甯北辰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看汪佳麗的情形,産生抑郁症,估計馬上被扣下這頂帽子,你想想,她親眼見到那隻無相鬼,從她之前所說的話來看,她不相信這個孩子是自己的,這意味着什麽?她雖然沒有講出結論,但心中有懷疑,這個孩子是那隻鬼。”
“所以不肯抱,也不肯喂養,内心的壓力與恐懼已經積累到讓她瘋魔。”蘇雪無奈道:“可是我們和她的關系不那麽親厚,沒法管太多,隻能給餘先生建議。”
“如果是當下的情況,不妨建議餘先生将餘太太送到别處,讓母子倆分開,不然,我真擔心壓在她心上的弦斷了,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恐怕連命也保不了。”
精神産生問題,因此而自自己了結的案例不是一樁兩樁,這話說得蘇雪也心驚,顧不得許多轉身就跑,進了病房便對餘先生一番勸解,倒是有理有據,令人信服,餘先生表示自己願意考慮這個提議,他現在筋疲力盡,已經無力照顧這對母子。
更何況,還有外面那些産婦家屬的抗議?甯北辰并沒有跟上來,蘇雪迅速返回到樓下,見甯北辰獨自坐在台階上,像個少年似地雙手抱住臉,胳膊肘按在腿上,一幅憂傷模樣。
“你幹嘛呢?”蘇雪拍着甯北辰的頭,卻被他反握住手腕:“當媳婦不能随便打老公的頭,男人的頭不能摸,懂嗎?”
“知道了,其實爺爺也曾經說過。”蘇雪說道:“好久沒去見過堂爺爺了。”
“抽空去一趟吧,現在蘇家還有聯系的親戚不多了。”甯北辰牽起蘇雪的手上車,坐下後展開手指:“咱們現在做的事情主要是三件,第一,尋找你父親的下落,第二,尋找與我一樣的夜叉後人,第三,無相鬼與鬼笛之事,第四嘛,咱們該幹嘛幹嘛,賣房子。”
“都怨我。”蘇雪嘟着嘴說道:“前陣子惹上事,這一耽擱,一般人以爲我們不幹了呢。”
“沒事,咱們從來電裏篩選一些反聯系,弄幾個做做,在家閑着也閑着,更何況,咱們要等的時間恐怕很長。”甯北辰拍拍蘇雪的手:“走吧。”
地下室空空蕩蕩,似乎在投訴主人對自己的冷落,推開門的一刻,看到姚娜也不在,歎氣,隻有歎氣,姚娜獨自一個人呆着也嫌無聊,每天坐坐就走了。
甯北辰親自動手,把最近及之前的來電仔細地聽了一遍,又整理了郵件和APP上的留言,各個房源網站上的站内信,忙得不可開交,在衆多搗亂的信息裏篩選出好幾條,一一回過去,六個留言,前面四個都表示時過境遷,現在不需要了,對甯北辰的反應速度頗感不滿。
還有一個更是直接讓甯北辰趕緊關門,不要再當騙子,撞了一鼻子灰的甯北辰哭笑不得,罷了,罷了,從職業的角度來講,自己現在忒不專業了,娶了媳婦,就成玩物喪志了。
現在隻剩下兩個,甯北辰也不準備放棄,一通電話打過去,結果對方遲遲未接!蘇雪看着哭笑不得的甯北辰,吐槽道:“咱們的客戶全跑光了吧?”
“那倒未必,”甯北辰嘴上這麽講,卻已經準備挂電話了,就在此時,那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喂。”
甯北辰如遇救命稻草,連忙應道:“喂,您好,請問您是來過郵件的汪先生嗎?”
“你是誰?”對面蒼老的聲音問道。
“我是倒賣兇宅兼特殊清理的甯北辰,前陣子沒在工作室,剛剛看到您的郵件。”甯北辰不想給對方挂電話的機會,迅速地說道:“不知道您現在還有需要嗎?”
電話那頭靜默了,甯北辰産生了挫敗感,正失望時,對方說道:“當然需要,你們現在方便過來嗎?現在時間不算早了,我住得比較遠。”
“當然願意。”甯北辰見蘇雪抛過來的眼神,連忙問道:“但不知道是賣兇宅,還是清理房屋?”
“人,你們清理嗎?”這個聲音陰沉沉地說道:“我要清理的不是房子,而是人。”
“這……”甯北辰掃向蘇雪:“清理人的話,我們此前并沒有這項業務,不過從今天開始,我們可能就要多一項業務了,很高興您給了我們一個啓發。”
蘇雪甩了一個白眼,這個家夥真敢說啊,話說得漂亮又齊全,那位汪先生報了地址,甯北辰無需用筆,這地方還有自己不熟的嗎?不過,地址其實是模糊的,甯北辰與他約好到了附近便通電話再确定最終目的地,這就挂了電話,興奮地跳起來。
“可是你沒有談價格。”蘇雪冷不丁地說道:“咱們現在淪落到隻要有單就做,哪怕沒有錢賺嗎?聽上去真是悲涼。”
“你有所不知吧,我早就列出了價位單,”甯北辰對自己媳婦下嘴也沒有減輕程度:“清理一套屋子的基本價格早就定了了,基礎價格三千,現場觀察情況後,根據難易程度再加價錢,談到雙方滿意爲止,所以我們今天去也是用這個價格來談,沒問題吧,媳婦。”
“矯情。”蘇雪吐槽道:“成了,說地方。”
“那地方……”甯北辰頓了頓,“離這裏有點遠,真遠,就要進廣市了,但是那地方卻屬于咱們市的管轄,可它離廣市最近,是一個旅遊小鎮。”
他這麽一說,蘇雪便知道是哪裏了,那個地方以一口泉水出名,據說觀世音生日的那天,不少人三步一叩,前去求泉水,那一天的泉水喝了可以治百福,去災禍,平時雖然沒有這麽火爆,但是遊客也喜歡去附近的農莊休閑娛樂,吃吃用泉水種出來的農家菜。
這個地方聞名以前僅限于附近的城市,因爲一幫驢友的到來,名聲漸響,最終名震全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