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平的話讓歐陽浩若有所思,想到當時趕到時看到被燒毀的陰陽手記,悟道:“陰陽手記他燒了一半,隻留了一半,所以,杜庭宇所學的恐怕不到四分之一。”
“這正是我想說的,巫術自古便分黑與白,苗地的巫術受了巫國的影響,後續有三種,巫蠱、趕屍和巫傩,在大衆看來,每一種都不可思議。”
歐陽浩知道巫傩,巫傩可以讓苗族百姓赤腳走火堆,上刀山,甚至鋼槍刺肚,還有一種祭祀,必須要用到鮮血,将一把鋒利的鋼刀釘在自己的頭上,然後頭頂鋼刀跳起祭祀舞蹈,那人好像鋼鐵不侵似地,還有趕屍。
相傳幾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阿普(苗語:公公)蚩尤率帶兵在黃河邊與敵對陣厮殺,直至屍橫遍野,阿普蚩尤不忍心丢下戰死的兄弟們不管,所以默念咒語、禱告神靈後,對着那些屍體大聲呼喊:‘死難之弟兄們,此處非爾安身斃命之所,爾今枉死實堪悲悼。
故鄉父母依闾企望,嬌妻幼子盼爾回鄉。爾魄爾魂勿須彷徨。急急如律令,起!’原本躺在地上的屍體一下子全都站了起來,跟在阿普蚩尤高擎的“符節”後面規規矩矩向南走,這是有記載趕屍的來曆。
至于巫蠱,将蜘蛛、蠍子、蟾蜍、毒蛇、蜈蚣等毒蟲放在一個容器中,密封十天,開封後存活下來的那隻就是最毒的,它也就是蠱的首選,然後經過飼養最終就是蠱。
“三種隻是巫國巫術的邊角料而已,”巫平不以爲然道:“根本不值得一提,這家夥就算覺得四分之一,也隻是比苗巫好點的程度。”
歐陽浩看着巫平:“人已經見過了,既然看不讓他,你總有對付他的法子吧?”
“要解血巫,必須拿到那家夥的血。”巫平說道:“他既然懂得施展血巫,就知道自己的血是關鍵之物,早有提防,我不與這家夥直接打交道,要取他的血,自己想法子。”
“我取來血以後,怎麽做?”歐陽浩正色道:“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麽?”
“那是巫術的範疇,就算我說了,你懂嗎?”巫平一屑不顧道:“沒什麽事的話回去吧。”
“我再帶你去其他地方看看。”歐陽浩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調頭,載着巫平去了博物館,沒有哪裏比那裏适合讓巫平了解人類的發展史,了解這座城市的曆史。
這邊廂,歐陽浩與巫與忙得不可開交,這一頭,蘇雪終于在下午拿到了所有的體檢報告,看着腦部的檢查結果,趙助理的臉也倏地變了:“怎麽會這樣?”
掃描結果顯示蘇雪的腦子裏有一塊陰影,極小,醫生無法定性,姑且估評對蘇雪無法構成生命威脅,胎兒發育情況良好,倒無需擔心,看着結果,趙助理的心就像懸在山崖上,還是刮着冷風的山崖,一顆心冷嗖嗖地,再次喃喃道:“怎麽會這樣?”
“不是瘤子,但醫生也說不上來是什麽要,告訴杜庭宇嗎?”
“不要!”趙助理條件反射地說道:“先不要告訴杜先生,不要問我爲什麽,總之,先不要說,就說一切正常,本來……醫生說不上來什麽,你現在一切健康良好,就是這樣。”
蘇雪茫然地看着趙助理,不知道爲什麽,下意識地認同她的話,蘇雪說道:“醫生還說了,我的情況不明,但問題可能在于這塊陰影,個中原理雖然不清楚,但是一定有牽連。”
“醫生也無法解釋……”趙助理莫名地不安,看看時間,催促道:“我們該回去了。”
蘇雪默然點頭,一邊的樓梯間裏,姚娜拿着溫水壺,将兩人的說話聽得清清楚楚,回到病房一五一十地告訴甯北辰,甯北辰說道:“問題在腦子裏……”
“廢話,一般失憶的症狀都在腦子裏,”姚娜沒好氣地說道:“我看蘇雪的氣色還算好。”
“這樣就夠了。”甯北辰盤腿坐在床上,緊緊閉着眼睛,此時他已平靜,門推開了,宋晴與甯鵬飛走進來,看到兒子,宋晴的眼眶馬上紅了,甯鵬飛不得不提醒道:“不要這樣。”
宋晴轉身擦去眼角的淚水,甯北辰睜開眼:“媽,你同情我越多,我越覺得自己可憐。”
“所以,多笑笑吧。”甯鵬飛無奈地說道:“從現在起,你必須像以前一樣樂觀堅強,杜庭宇看到的話,心中應該有所不忿,我倒要看他何時自取倒黴。”
“這是給你的。”宋晴掏出一些照片:“最近42号用地的地基已經開始張羅,雖然剛剛開始,但規模不大,施工會比預料地更快,你看看吧。”
“飛龍。”甯北辰看到了地基裏隐藏的朱砂走向,在地上勾勒出一條龍,龍嘴的位置有些怪異,身子展開,龍頭卻在正中央,對準地下,“那裏是封印巡海夜叉的位置。”
“沒錯,導天地之煞氣與靈氣加深地下寺廟的封印之地,這是地基裏隐藏的秘密。”甯鵬飛說道:“原本希望你在原來的建設基礎上加以陰陽輔助,但你出事,這活兒沒法幹,所以,我便親自上馬了。”
“爸,你?你可以嗎?”甯北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宋晴雙手抱在胸前:“你爸吧,實際對戰不可行,但理論知識知道得不少,這些隻是皮毛罷了,在甯家長大,怎麽可能不懂?”
甯北辰對父親刮目相看,甯鵬飛坐在床邊,盯着兒子的臉:“事兒要一件一件辦,42号用地有我,有沈大師,你放心吧,你的身體怎麽樣了?”
“有秦太太每天送來的湯水,恢複得很快,”甯北辰動動胳膊:“醫生要求躺一個月,但我的最長時間是七天,七天以後,我一定要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