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神。”秦太太說道:“我知道你心裏憋屈,剛才,多有得罪,我知道你一定會放在心上,我也知道你一定會告我一狀,我都認,但是,我想求您一件事情。”
“還是爲了那個甯北辰?他隻是一介凡人,你怎麽可以這樣幫他?”洞神郁悶道:“你明知道我會上告,你還幫着他對付我,放走巫師,你瘋了麽?”
“我見過他和蘇雪,你不認識他們,世上的兩個最大的極端走在一起,卻能迸發出世上最美的相守,現在,甯北辰要守護蘇雪,一定要守護,我看着他的心,沒法坐視不理,哪怕違了規矩,我一定要幫他們,但是洞神,這些姑娘的仇我記在心裏了。”
洞神擡眼看着她:“怎麽?”
“他行惡多端,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秦太太說道:“我知道你的領域隻在這片區域,無法去往南城,但我在那裏,有我在那裏,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洞神看着秦太太自帶笑意的眼睛,一幅不信的樣子,秦太太附在洞神耳邊一番耳語,洞神終于松了一口氣:“你所說必須做到,否則,我甘願再犯一次規矩,親自去南城。”
兩位小神的目光對上,秦太太終于抽身離去,洞神轉身,看着那些少女的屍體,深深地叩下去,起身,再次深深地叩下去……
此時,歐陽浩背着甯北辰在山林裏一路狂奔,等到了山腳下找到汽車,甯北辰已經痛得徹底昏迷,一回身,那名巫師已經不知去向,歐陽浩頓時驚出一身汗!
“怎麽,怕我跑了?”巫師的聲音響起,歐陽浩繞到車尾,這家夥,趁着這一空當的機會,已經去寨子裏偷了一身衣裳套在身上,可惜,毛發依然茂密,看不出面目。
“你能跑嗎?”歐陽浩極力平複着情緒,冷笑道:“就算你巫術過人,如果不知道降藥的成份,你也無法自解,不是嗎?”
“你。”巫師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子,惡狠狠地說道:“想不到虎落平陽被犬欺,你們居然敢這樣對我,終有一天,你們一定會後悔。”
“後悔?敢與虎謀皮,我們還怕虎嗎?”歐陽浩冷笑道:“咱們姑且回去南城,再看看後事如何,怎麽樣,你有這個膽量嗎?還是怕你這隻虎,連犬也不如?”
歐陽浩推開巫師的手:“從現在起,我們會帶你習慣外面的世界,但是你,最好也擺正自己的态度,比如剛才,你的态度很有問題,不應該存在,上車。”
巫師看着車子,目色複雜,而且無從下手,他顯然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歐陽浩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示意他坐上去,巫師的臉倏地變了:“這個盒子是什麽東西?”
“它叫汽車,是一種靠動力活動的交通工具,本質的作用與馬車一樣,”歐陽浩淡淡地說道:“我早說過了,你需要時間和我們的幫助去熟悉現在的世界,所以,你現在必須從零開始,先上車再說。”
歐陽浩幾乎是強制推着巫師上車,秦太太晚了一步出來,隻等她出來,歐陽浩迅速下踩下油門,駛出去沒有多遠突然停下來,巫師頗不适應,見歐陽浩死死地盯着自己,不由得警惕起來,歐陽浩隻是湊過去,淡淡地替他拉上安全帶,“你做什麽?”
“這是現代的規矩,必須聽從,否則出了車禍,第一個死的就是你。”歐陽浩冷冷地說道:“雖然不想這麽關照你,但在蘇雪回來以前,你對我們有用,我們對你也一樣。”
巫師狠狠地咽下一口口水,歐陽浩看着這家夥,腦海裏浮上一個問題——他今年多大了?爲什麽他可以活這麽久?爲什麽一直存在?這家夥,還有心跳嗎?
此時,甯北辰什麽也沒有想到,他在做夢,那是一張熟悉的餐桌,北安公寓四樓,自己的家,不對,是自己和蘇雪的家,餐桌上面擺滿了食物,飯菜飄着熱氣,在升騰的熱氣當上,對面蘇雪的臉清晰可見,她一手支在桌上,撐着自己的下巴,眨巴着眼睛。
她的頭發又長了一些,甯北辰看着她的臉,她笑得人畜無害,純真得像一塊剛剛開發出來的玉,她撐着自己的臉,笑得露出好幾顆牙齒:“你看什麽?”
“我想你了,蘇雪。”甯北辰喃喃念道,身邊的秦太太聽得甯北辰的呓語,低頭看他,甯北辰似乎有些難受,嘴裏說着夢話,身子不停地蠕動着,她好奇地撫上他的額頭,卻被那火燙的溫度吓了一跳:“歐陽浩,你要加速了,這小子燒得很高。”
歐陽浩聞言,再次加速,突然要飛起來的汽車讓巫師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倒,他不懂,爲什麽這個像盒子一樣的東西可以跑得這麽快!
看着甯北辰被送進急救室,歐陽浩終于疲力地坐在了醫院的走廊裏,過往的醫生與病人好奇地看着他們,也是,除了秦太太,歐陽浩與巫師渾身髒兮兮地,尤其巫師,胡子與頭發一大把,秦太太的體型又是如此特别,但隻要巫師擡頭,那些人便像自己做了虧心事一般,飛速地從他們身邊跑開,巫師憤怒道:“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醫館,這麽說你明白嗎?”歐陽浩無力地說道:“這裏是救死扶傷的地方,就像你們的老祖宗巫鹹曾經做過的事,行醫的地方。”
此時,蘇雪手裏的杯子突然脫水,一隻手伸過來,在滾燙的水溢出之前精準地接住,杜庭宇關切道:“不要走神,小心傷着自己。”
“我沒事。”蘇雪捂着胸口,剛才不知道爲什麽,心髒一陣亂跳,瞬間心亂如麻。
此時,趙助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杜先生,有位姚小姐找蘇小姐。”
姚小姐?杜庭宇轉身,眉眼中滑過一絲戾氣,蘇雪看着他:“怎麽了?是我認識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