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處修建在南郊的小兩層别墅,一進門,杜庭宇的電話便響了,是趙助理:“杜先生,您在哪裏?下午兩點的會議……”
“我不舒服,出來看醫生,下午兩點的會議照常舉行,一如既往地按流程走就夠了。”杜庭宇淡定地走向吧台,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是的,就這樣,我一會兒就回去。”
他給蘇雪倒了一杯:“你一定吓壞了,喝點紅酒,定定神。”
“我不喝酒的……”話一出口,蘇雪自己也吓了一跳,好像這個念頭發自天然,以前的自己便是如此,杜庭宇的眼睛裏劃過一道狡黠的光:“還說自己不記得,你以前的确不喝酒,但隻喝上好的紅酒,這些,你全忘記了嗎?”
“我真的不太記得了。”蘇雪爲難道,看着塞進手裏的酒杯,她遲疑地喝了一口,味道居然還不錯,心像浮萍似上下飄浮毫無定點的蘇雪終于一飲而盡:“再來一杯。”
杜庭宇不禁笑了,看着他的笑容,蘇雪也樂了:“幹嘛笑我?”
“沒事,這樣的你真的很好。”杜庭宇卻收起酒杯:“酒适量就好,你先休息一下。”
蘇雪的頭暈暈沉沉地,猛然落進杜庭宇的懷裏,杜庭宇扶着她上樓,進入房間,看到挂在牆上的照片,蘇雪有一時的恍然:“這是我和你嗎?”
牆上,赫然挂着自己與杜庭宇的合影,自己身着白紗,對着鏡頭笑着,滿臉的幸福,杜庭宇撫着她的臉:“你覺得呢?”
蘇雪有些累了,眼睛時閉時睜,杜庭宇扶她在床上躺着,當蘇雪閉上眼後,他走到衣櫃前,打開,裏面滿滿的女性衣物,一應俱全!
杜庭宇替她擇了一身玫瑰紅的裙子,加上羊皮小靴,就連手提包也備好,挂在一邊後便走出去,進入一邊的房間,那房間被鎖得嚴實,拿出鑰匙打開後,杜庭宇走進去,看着桌上的空白瓶子,裏頭,隻有水,拿起來,裏面的水便浮浮沉沉,裏面卻有像棉絮一般的雜物。
水一動,那些雜物便上下飄浮,居然弄得滿瓶子都是,甯北辰打開塞子,掌心一些細碎的東西落進水裏,那東西一沾到水,便有黑氣溢開,直至充滿了整個瓶子。
幾乎在同時,正在工位上認真工作的朱夢胸口一緊,鼻血從鼻腔裏滴滴答答地落下,面前的A4白紙上,傾刻間被血染紅了,身邊的同事驚愕道:“朱夢,你怎麽了?”
“我……”朱自己也驚愕地說不出話來,伸手一抹,掌心腥紅的血讓她如臨大敵,她似乎想到了什麽,猛地站起來,從抽紙盒裏抽出無數張紙巾塞住鼻子,血仍透過紙巾滴出來,打得她胸前盡是血,朱夢沖進電梯,今天的電梯顯得格外緩慢……
還未等電梯降落到一層,朱夢已經筋疲力盡,身子緩緩地滑落,身子挨着電梯壁,她的身子在抽搐,每次抽搐帶來的便是大量的血湧出,朱夢痛苦不已,五髒六腑似在絞動,她抓着自己的胃,隻等電梯門打開,她便沖出去,還未站穩,便開始嘔吐。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前台的兩位妹紙吓得目瞪口呆,朱夢看着近在眼前的地下室大門,踉踉跄跄地撲過去,她覺得自己在前行,其實隻是身子微微往前傾罷了,雙腳卻像在地上紮了根,怎麽也動彈不得,兩名前台妹紙終于反應過來:“天啊,出事了,快打120。”
一名打電話,另一名沖出來,與路過的同事來到朱夢身邊,外面的喧鬧終于引來了地下室的一行人,推開門,朱夢已經被越來越多的同事圍得嚴嚴實實,透過人牆根本看不到裏頭的朱夢,甯北辰與歐陽浩對視一眼,沖過去,扒開人牆,那朱夢已經眼前一片模糊,所有的人頭在她的眼裏,不過是一個個模糊辨不清的影子。
甯北辰和歐陽浩撲過去,來到她身邊,甯北辰迅速抓起朱夢的手:“我是甯北辰。”
這個名字就像茫然意識裏的一聲炸雷,讓她瞬間清醒了,看到眼前這張熟悉的臉,朱夢喃喃道:“趙,趙雪陽……”
血從她的嘴裏湧出來,朱夢的眼白往上翻,終于,握在甯北辰掌心的手突然松了,她的眼白露出來,身子徹底癱軟,外面,救護車的聲音已經響起,可一切都太遲了,歐陽浩探着她的鼻息,聽着她的心跳,擡頭道:“沒用了。”
姚娜站在外面,看着這混亂的一幕,一顆心七上八下,扭頭看過去,寫字樓外面也圍滿了好奇的人群,救護人員扒開人群,甯北辰和歐陽浩被拉到一邊,這無禮的舉動卻讓兩人沒有惱火,一切以生命爲憂,甯北辰雙眼通紅,死死地盯着朱夢的頭頂。
她的頭頂沒有,沒有三魂七魄齊聚,她沒有魂魄,死了便是死了,依郭小凡的調查結果,她是一個早就應該死去的人,現在,不過是回到本來的生命路線罷了……
但是,她卻叫出了趙雪陽的名字,這又說明什麽,這張臉,這個本應該消失的性命,甯北辰抱着頭,姚娜走過來,将他拖進了地下室,回頭喝道:“歐陽浩,進來!”
歐陽浩連忙追過去,姚娜關上地下室的門,沉聲道:“搞什麽鬼,你們倆是不是傻?”
兩個大男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說話才好,姚娜一個箭步邁到歐陽浩面前:“你是什麽,犯罪心理學?既然這樣,你怎麽沒有起一點表率作用,你們倆啊,完全搞錯了重點,外面的那個女人有一張與趙雪陽一樣的臉,可是她有什麽能力?丁點能力也沒有,既然如此,她來到甯氏的作用隻有一個——攪亂視線,分散你們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