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電話裏說自己一個人呆在酒店害怕,希望有人去陪她,她點名了我和曲怡,就這樣,我和曲怡去酒店陪她,可她一直将自己關在房間,中間隻出來兩次,眼神冷冷地,也不和我們說話,我和曲怡感覺怪異,也不敢招惹她。”
“曲怡下樓買咖啡的時候,她打開房門,手裏握着一根鐵釘……”
歐陽浩聽到這裏微微皺紋,那枚鐵釘上的确有受害人趙太太的掌印與指紋,但這并沒有什麽稀奇的,畢竟她被鐵釘刺中,中間用手撫過兇器也是避免不了的事。
“那枚鐵釘很怪異,特别地長……與平時見過的釘子都不一樣,她就這麽陰冷地看着我,對我說,你不是一直想殺了我麽?你不是想和趙磊在一起麽,可你這兩年都做了什麽?呆在身邊,可他對你視而不見,因爲,他的身邊已經滿員了,已經有了我……”
“她罵我賤,什麽樣的女人可以對自己這麽賤,不顧回報地呆在一個已婚男人身邊,總之,她說了許多刺激我的話,那些話可能隻有幾分鍾,但是,我被刺激到了。”
“接下來,她把鐵釘放在桌上,我看到地上還有一個弓弩和手套,她說,你殺了我,殺了我你就可以取而代之了。我不傻,我也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我殺了她,自己還能跑嗎?就在我轉身的一刻,她和我說了兩個字——密室。”
“她說,現在曲怡下樓買咖啡,酒店下面的咖啡廳生意特别火爆,沒有二十分鍾以上,她一定回不來,隻要我殺了她,将東西扔在外面的空調外機上,根本發現不了。”
“她熟悉這家酒店的規則,空調外機根本不會清洗,畢竟高空作業成本太高,殺了我,處理好兇器,隻要我出去後裝作若無若事的樣子,她再将門從裏面反鎖,由此一來,就是一間密室,她是在密室裏被害的,酒店房間沒有鑰匙,我無法進去,這樣就洗脫嫌疑了。”
“當曲怡回來,我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她一起喝咖啡,直到發現不對勁,兩人一起敲門,門無法打開,自然要去找樓層的服務人員,這樣一來,我又有了人證,總之,這是一個聽上去很不錯的計劃,至少……看上去完美。”
“我動心了,時間不多,如果我要做,必須馬上做,那一刻,我的大腦裏有如天人交戰,我要怎麽辦?我愛趙磊,真心愛她,我不求回報,甚至威脅他留在事務所,隻想每天看着她的一舉一動,聽說他飽受折磨,我恨透了那個女人,不止一次想殺了她。”
“這個念頭一直存在,我的腦子蒙了,真的蒙了,那一刻,她就像說出了我心裏的念頭與想法,我想殺她,趙磊對她的好,那些都應該回報在我身上,都應該是我!”
“我瘋了,我崩潰了,我戴上手套,将鐵釘架在弓弩上,她就站在那裏,張開雙臂,定定地看着我,嘴上帶着得意的笑容,她最後說的一句話讓我崩潰了——趙磊是我的。她說趙磊是她的,是她的,我不能忍受,那一瞬間,我瞄準了,眼睜睜地看着鐵釘刺入她的心髒,距離很近,所以鐵釘徹底貫穿,看着她倒在地上後,我的思緒突然清醒了。”
“我一步步按着她所說的做,第一步,丢棄兇器,從窗戶扔到空調外機上,第二步,脫下手套,将手套扔下去,第三步,出去,我必須快,你們相信嗎?在我出去後,她還活着,所以,她在房間裏反鎖****的時候,我知道計劃成功了。”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我試着去開門,門推不開,我的心開始穩定,當曲怡拿着咖啡和點心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坐在沙發上看雜志,一切如常,然後,就如你們後來知道的那樣,血流出來,我們感覺不對勁,門打不開,叫經理來,發現屍體……”
“我沒有殺人,沒有殺人,不對,我殺了人,可是是她讓我做的,是她,是她騙了我。”胡晴的嗓子已經沙啞,激動道:“我上當了,是她騙我,她毀了我,毀了我!”
李組長在此時按下錄音機,趙先生倒抽了一口氣:“她說謊,小意不會這麽做的,她得多麽瘋才做得出來這種事情?不可能,小意不會的,她怎麽舍得這樣對我,她怎麽舍得?”
歐陽浩歎息道:“趙先生,人死不能複生,我們現在聽的隻是活着的人的口供,至于真相,大家可以有不同的想法,您信也好,不信也不好,已經改變不了事實。”
趙先生頹然地坐下:“她恨我,恨我。”
“不,那枚鐵釘上的圖案,我們已經找到注解含義——永恒與幸福,”歐陽浩說道:“這枚鐵釘對趙太太的意義便是如此,我原本以爲也代表對你的意義,但是,現在看來,這恐怕隻是她一個人的意義罷了,趙先生,時間不早,我先回了。”
歐陽浩站起來,趙磊一頭紮在桌子上,吃吃地笑起來,身子不停抽動着,曲怡看得目瞪口呆,不敢多呆,趕緊追上來,歐陽浩說道:“我送你回去吧。”
曲怡感激不已,歐陽浩送完曲怡再回公寓,剛開門呢,隔壁便探出兩顆小腦袋瓜子,吓了歐陽浩一跳,這深更半夜地,尤其是在如此陰森的北安公寓,人吓人,不得吓死人啊。
“你回來了,進來。”甯北辰招招手,歐陽浩輕手輕腳地關上門,走進甯北辰家,剛一進門便覺得客廳比外面還冷,面色冷峻:“有鬼在?”
“剛走。”甯北辰淡淡地說道:“人倒是想得開,一死,一了百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