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能忍受,隻要她還繼續留在我身邊,你們知道嗎?每次看到她盯着一家三口看的眼神,就像一把刀在我心上來回地割,這輩子,我欠她的,欠孩子的,一生都還不了。”
“所以,哪怕她鬧進警局,聲稱你要殺她,你也忍了。”歐陽浩說道:‘既然如此,爲什麽要讓胡晴來到你的事務所,你還沒有回答這個。”
“是她主動來的,還威脅我如果不讓她呆在事務所就去找小意,告訴小意她就是當初和我暧昧的對象,小意隻知道我有外遇……我想息事甯人,她也答應隻想呆在我身邊,保證不會破壞我的現有生活。”趙先生說道:“我在身邊埋了一顆地雷。”
“如今,這顆地雷爆開了。”歐陽浩冷冷地說道:“爲什麽不坦白呢?”
“坦白?如果是以前的小意還有可能,現在的她聽不進去任何話,如果會刺激她的病情,給我一萬個理由也不能說服我坦白。”趙磊的眼角紅通通地:“不能,我不能再讓還未愈合的關系裂得更大……絕對不能,好在,胡晴并沒有亂來。”
“沒有亂來嗎?”歐陽浩差點脫口而出,多虧自己崩住了:“你瘋了。”
“我是瘋了,兩個女人,一個與我有過露水姻緣,一個是我苦苦追求回來的愛人,也是被我傷至骨髓的女人……”趙磊吃吃地笑着,眼淚也同時落下。
“胡晴自動自發地要留在你身邊,日子長了,不可能不露馬腳,女人的感覺最敏銳了,尤其像您太太這樣的類型。”歐陽浩斷然道:“我的推斷與此案無關,僅以甯北辰朋友的身份對您說一句話——您的太太早就知道胡晴是什麽人了。”
趙磊的臉僵住,眼淚還滾在臉龐,一幅呆若木雞的樣子,“答案馬上就能出來了。”歐陽浩将杯子再往前推推:“喝點東西,稍微再等等。”
“等?”趙磊看着外面,此時外面黑漆漆地,天色已晚,“我隻想知道小意怎麽死的。”
“我們要等的便是這個結果。”歐陽浩不急不緩地說道:“我知道,今天一天大家都很疲累,我們是,你更是,但是,沒有人比你更想知道結果,對不對?”
那便等吧,歐陽浩見趙磊心情不佳,說道:“我聽甯北辰提過,你和他們甯家有合作,最近甯家的賬務都交由你們過手,你的房子又委托甯北辰處理。”
“是的,甯家遇上了棘手的事情,不過他父親已經想到處理方法,令人佩服,若是在乎那點利頭,恐怕這事情沒那麽容易脫手。”趙磊擡頭道:“讓甯家痛割幾億,尤其是回國的第一個項目,對方不簡單,而且早就有所謀劃,恐怕是在聽說甯家要回國的時候就開始計劃了,以我對那棟大廈前主人的了解,他沒有這樣的能耐,所以,他背後一定有人指點。”
歐陽浩心裏一動:“有人指點?”
“沒錯,毫不露痕迹,而且債面上堪稱完美,本市,不,全國來說,能辦到這一點的會計師也沒有幾個,屈指可數,”趙磊推推眼鏡:“反正不是我。”
歐陽浩心裏有個名字呼之欲出,若真是他的話……一切都說得通了,有動機,有能力,所有的條件都指向他——杜庭宇!
是他讓甯家栽了一個大跟頭,除了他,歐陽浩想不到第二個人名了,歐陽浩雙手握在一起,趙磊看着他緊握的雙手,說道:“商場如戰場,甯家家大業大,名聲在外,想要避鋒芒,沒那麽容易,好在甯家已經與江家聯手,江家也是狠角色,短時間内,不會怎樣。”
歐陽浩苦笑,沒錯,哪怕是這次的收購項目,表面上也是與相關部門做了一個利好,回饋社會,但是其中的損失,想必甯家伯父也算得清楚,這回是吃了啞巴虧,黃連苦,也隻能苦在心裏,嘴上說不得半分,那個遊樂園項目從一開始就是個假賬,瞞天過海……
趙磊低下頭,突然長歎一聲,此時,曲怡走過來,站在離他們二三米遠的地方,默默地看着他們:“趙先生,你來了。”
曲怡剛剛得到通知可以離開,但她并不想走,作爲見證人之一,她想知道真相的心并不比趙磊弱幾分,趙磊擡頭看着她,雙眼便紅了,就是這雙眼睛,這雙瞳孔裏曾經映射出小意死亡的樣子,不是照片上的靜物,而是……
趙磊的樣子吓壞了曲怡,她有些手足無措:“剛剛有人告訴我,我可以走了。”
歐陽浩有些意外:“這麽快嗎?”
這麽做的原因隻有一個——兇手已經鎖死,并且本人招供!歐陽浩扭頭,李組長正快步走過來,他也累了,雙眼裏布滿血絲,但表情是愉悅的,二十四小時不到,破案了。
“歐陽老師,趙先生,還有曲小姐。”李組長說道:“嫌疑人胡晴交代了。”
他手裏的錄音機馬上傳出胡晴的聲音,“我說,人是我殺的,但是,事情不對,不對!是她害我,是她害我!”
胡晴聽上去十分激動,現在的現有證據對她十分不利,畢竟已經拍到她拿着兇器的樣子,又在受害人死亡前的時間出現在房間窗邊,這已經打破了之前密室的說法。
因爲她戴了手套,兇器上沒有采集到她的指紋,但是,在她往下扔兇器的時候,袖口擦到窗台,上面留下了她衣物的纖維,經過化驗,已經對比上了。
這一點,她毫無推脫的餘地,再加上她與趙先生關系的确認,動機也具備了……
“是她主動讓趙磊找人來陪她的,我是她指定的。”胡晴的情緒有些混亂,語無倫次道:“從一開始她就計劃好了,是她引誘我殺她。”
趙磊的喉嚨上下起伏,因爲憤怒,他捏緊拳頭,眼神裏的殺意足以殺死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