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木格要起身,宋晴連忙過去扶她躺着:“親家母,不用,你躺着就好。”
“我聽妹妹說了,你們對小雪極好,這孩子自有她的福分,我就放心了。”其木格說道:“這次是我連累她,九尺用我引誘她出來。”
“姐,九尺是什麽時候找到你的?”香姨說道:“北辰和蘇雪曾經在一對老夫婦那裏看到你的照片,你在那家人家裏生活了一陣子後離開,再沒有回去過。”
“原來……他們曾經離我這麽近?”其木格歎道:“沒錯,自從我産女後,巫主不讓我離開他左右,多虧有英姑照顧,但我心裏牽挂女兒,一心想逃出來,那年冬天,趁着巫主去了廣北,我大膽地逃出來,但因爲又累又疲,暈倒在街頭,被那對夫妻救回去。”
但也因此留下凍傷,其木格的手腳上都有凍傷的痕迹,氣血也大受影響,就算現在休息許久,臉色依然蒼白,嘴唇更沒有血色。
“還好,巫靈雖然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到與自己有血緣關系的後人,但是影響的範圍有限,姐姐你逃的範圍恰好避過了巫靈的追搏。”香姨說起來仍心有餘悸,畢竟已有同仁被巫靈處絕,萬幸之後也隻有慶幸而已,“姐姐,實在是太好了。”
“我不敢在那對老夫妻身邊逗留太久,怕會牽累他們,所以不告而别,一直用各種身份混迹在人群裏,好在巫靈沒有找到我,可是前陣子,這個家夥突然出現,把我強行帶走。”其木格虛弱道:“我并不知道他是什麽人,爲什麽要這樣對我,直到蘇雪出現。”
“他到底是什麽人?”香姨說道。
“他隻是巫師當年身邊的一位木匠,叫九尺先生,是個漢人。”其木格将其中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其木格感慨道:“原來秘葬之地早就讓人搬空了,巫師與大汗都自以爲高明,結果卻讓他們眼中卑賤的四等人暗算,可笑。”
“說到底,最可憐的還是那個叫琴瑟的姑娘,一生飄搖,到最後還以爲自己得了真心人的真心,結果呢,所謂的真心人還是被那些陪葬迷了心竅。”宋晴搖頭道:“現在又借着愛的名義綁架你們母女倆,我看他是給自己找安慰,自己的本質早就發現改變還不肯承認。”
其木格點點頭:“這次能夠得救,我自己也是稀裏糊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你們是怎麽找到我們被活埋的地方的?”
“那件婚紗,小雪先是留下耳環,暗示自己要走,其後換下婚紗。”姚娜說道:“那是蘇雪結婚時穿的婚紗,意義重大,站在女人的立場上來看,她絕不會輕而易舉地扔下,所以,我懷疑中間有小雪留給我們的信息,後來在内襯裏發現了字迹,寫了九尺兩個字。”
“小雪一見到那人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其木格暗自心驚,如果蘇雪等人沒有到過秘葬地弄清楚一切的話,也不可能在第一面就能識破對方真容。
“這是關鍵性的一步。”歐陽浩說道:“俗話說女人最了解女人果然沒錯,姚娜在婚紗裏找到關鍵的線索後,我們對九尺進行的詳盡的分析,判斷了九尺的最終目的,小姨也判斷能讓蘇雪乖乖地跟着走,不與我們彙合,隻有一個理由——就是您。”
其木格的眼眶再次濕潤,欣慰的笑容浮上臉,歐陽浩說道:“那家夥曾經入過甯北辰的身體,之前又借巫術刺殺甯北辰,甯北辰判斷他不是人,隻能是鬼,再往下推斷,如果他是九尺,綁您和蘇雪的目的就一目了然了,但他是鬼,你們是人。”
“所以,你們判斷他是要緻我和蘇雪于死地,和他做伴,因爲琴瑟已經不在了。”其木格說道:“我對陰陽也通一些,昨天正好是鬼節,時機正好。”
“沒錯,甯北辰判斷鬼節當天的子時必定會找一個四陰之地,甚至是地眼來實施他的計劃。”歐陽浩歎道:“時間緊急,我們的時間不多,一年隻有一次鬼節,他不會放過。”
“我們是在一個工業區附近發現蘇雪的婚紗,那地方附近就是山峰,所以,找到合适的地眼是最緊要的事情。”歐陽浩說道:“我們晚到了。”
“你們并沒有晚到,我和蘇雪現在還活着就是最好的結果。”
“不,您大概不知道,蘇雪天生六星,甯北辰天生七星,雖然相差一顆,命格有天壤之别,蘇雪靠蘇長安前輩的的一顆痣安然到十九歲,十九歲以後必須靠着甯北辰的命格抵銷乞丐命的影響,後來蘇雪因緣際會得了君夫人的恩惠,可以離開甯北辰兩個時辰。”
“昨天他們倆離開的時間超過兩個時辰。”其木格懂了。
“沒錯,正常情況下,離開後蘇雪的運勢會降低。”歐陽浩說道:“各種所想未必能成。”
“怪不得,”其木格喃喃念道:“蘇雪讓身上的靈物去請人,卻沒有請來,那時候起,運勢已經走低,不如預想,但是,後來……”
“後來的事情我們也不清楚,趕到的時候,你們兩人被土掩埋,氣息漸弱,我們手忙腳亂地把你們拉出來,迅速送到醫院,但九尺已經不在了。”歐陽浩說道:“甯北辰在附近找了一圈,隻發現有殘魂,是什麽人幫你們解決了九尺?”
“我不清楚。”其木格說道:“當時我意識不清,後來徹底失去知覺,醒來的時候已經到這裏了,蘇雪和我一起被埋……”
“讓親家好好休息吧。”宋晴看着其木格虛弱的臉龐,說道:“氣色不佳,接下來我一定要好好給你補補,從内到外,蘇雪這孩子吃了太多苦頭,時運不濟,雖然我隻是婆婆,沒有立場說接下來的話,但是,我由衷地希望您保重身體,長長久久地陪着蘇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