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組長一行人馬上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迅速尋找孩子的下落,遍地找了一遍,倒是發現了孩子用過的和吃過的東西,卻不見孩子的人影,“難道是帶走了?”李組長喃喃自語道。
蘇雪的心便往下沉,如果是這樣,那便是最差的結果了,他們此刻并不知道巫靈已經亂了魂魄,四散而去,但帶着孩子便是保住了巫靈的軀殼,蘇雪這麽想着,目光落在窗戶上,那裏,有一根細小的繩子,她一個箭步邁過去,正要推開窗戶,隐約掃到外面有一個搖籃。
她馬上住手,指給歐陽浩看:“你看,那是不是裝孩子用的搖籃?”
歐陽浩一怔,再看那根繩子極細,扯在窗戶與窗台之間,如果強行推開,繩子恐怕會馬上繃斷,歐陽浩迅速上樓,敲開樓下人家的房門,從樓下的窗台鑽出來,那個搖籃懸在窗戶外面一動不動,他縱身翻出去,踩在窗戶外,單手按在牆上,惹得樓下的人家緊張不已。
蘇雪的電話通了,是歐陽浩的聲音——“搖籃裏有東西,你現在可以推開窗戶,我接住。”
“我現在推開,你準備好。”蘇雪說着,已經伸出手推開窗戶,那根細繩子馬上撐開,斷開,搖籃應聲而落,擦過歐陽浩的手,眼看就要墜到樓下,歐陽浩精準地握住了把手,将身後的夫妻倆吓出一身冷汗。
搖藍裏蓋着一層薄薄的毛毯,裏頭看不到嬰兒的臉,歐陽浩跳下來,不容那對夫妻靠近:“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你們休息,謝謝。”
他飛奔上樓,迅速打開薄毛毯,毛毯下面是一張小小的面孔,甯北辰三人都見過初生嬰兒的臉,這一個也不例外,但是她毫無鼻息,嬰兒熟睡時鼻子會抽動,胸口的起伏也比較明顯,但這個嬰兒卻絲毫沒有動靜,李組長的聲音冷得像冰:“死,了嗎?”
歐陽浩迅速将整張毛毯掀開,手指頭放在嬰兒的心髒處,閉上眼仔細感受着,當感受到那一丁點的顫顫巍巍時,驚喜地睜開眼:“還有心跳。”
鼻息,雖然微弱但也還在,蘇雪咬破手指點在眉心,看得嬰兒身體裏有十個光點正在胡亂轉動,俨然找不到自己的位置,這是女嬰的三魂七魄,它們仍在!
“她還有救。”蘇雪掏出紅繩與血光刃,一共十枚,紅繩牽引在女嬰的印堂之上,一枚血光刃穿過繩子壓在她的印堂處,一時間,那十個光點迅速往女嬰的頭部湧動,蘇雪手裏執着一枚血光刃牽引着三魂七魄,直到它們撞在一起,融爲一體……
女嬰的身子就這麽顫動着,兩隻粉嫩的小拳頭揮舞起來,看到她動了,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蘇雪所做的與平時所見的急救并不相同,李組長雖然摸不着頭腦,但隻要看到孩子有活動便落下心,提着一口氣繼續察看情況。
當蘇雪看見三魂七魄凝聚成一團後,便小心翼翼地抓着血光刃,牽引碰上合在一起的光點往女嬰的天靈蓋去,終于,女嬰眉心處的血光刃猛地跳起來,直接翻了一個面!
幾乎在瞬間,甯北辰看到一道光迅速蔓延,将女嬰裹在其中,爾後隐入她的身體裏不知所蹤,料想是三魂七魄已經完好地散開,馬上說道:“聽心跳。”
蘇雪小心翼翼地感受着女嬰的心跳,此時比剛才略微強勁了一些,歐陽浩反上反應過來,迅速撥打急救電話,當120到來的時候,女嬰已經能夠微微睜開眼,稚嫩的目光看着衆人,歐陽浩如釋重負,看着救護車疾弛而去,蹲在地上喘着粗氣:“太好了。”
“應該沒事了,生命體征很平穩。”蘇雪暗自慶幸,被巫靈侵占的時間太短,所以受到的傷害也越小,三魂七魄仍藏在一邊好好地,并沒有消散,隻是不知道以後能不能正常發育,畢竟以前被巫靈附全的軀殼新陳代謝徹底停止,一切看天吧!
奔波了兩個小時多的李組長疲憊地坐在原地,任由手下去調租客的資料,歐陽浩心知資料百分百是假的,但反饋回來的信息是租客是兩男兩女帶着一個嬰孩子,這恰好證實了之前宋其的說法,隻是不解爲什麽要将孩子吊在窗戶外面,是認定孩子沒用,但沒有親自下殺手,想用委婉一點的方式殺人嗎?歐陽浩百思不得其解。
香姨跟着他們經曆了這一幕,心内同樣怅然,坐在汽車上,扶着頭,蘇雪送上一瓶水,她茫然地擡起頭:“小雪,你相信她還活着嗎?”
“當然。”蘇雪強擠出一個微笑:“有人見過她,說她身上有凍傷,面色蒼白,總愛咳嗽,烏雲大伯說她現在的名字叫劉奇,雖然不知道他是從哪裏查來的,但他和我們一樣,想找到她,不惜犧牲自己,他原本已經擺脫巫靈的控制。”
“烏雲啊……”香姨感慨道:“一直知道他對姐姐的情誼,可惜,有緣無份。”
香姨雙手合在一起,低頭念誦着蘇雪聽不懂的經文,歐陽浩與甯北辰終于上車來,說要去醫院看看孩子的情況,另一邊,李組長大概要忙個通宵了,但能找到孩子已是不幸中的萬幸,待他們來到醫院,孩子的診斷結果已經出來,隻是受了些風寒,生命體征很平穩。
而且剛剛從急救室裏出來就喝了一些奶粉,隻是現在要把孩子還給家屬仍需要一個流程,要驗明親子關系才可以,話雖如此,孩子家屬早就過來看着孩子,那母親分明認得自己的離子,此時喜大于悲,落下欣喜的淚水,看着這位又悲又喜的母親,蘇雪頓時想到自己的兩位母親,不由得将頭靠在香姨肩上,微微閉上雙眼,眼淚卻還是落下,沿着臉龐,落在前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