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生的孩子身上有明顯的褶子,但皮膚柔嫩得很,但剛才這名護士一摸,卻像觸到了木頭樁子,頭發一下子炸開了,低頭一看,保溫箱裏的哪裏是個孩子,卻是一個木樁子,針頭根本沒有插進去,保溫箱裏浸着藥水,一下子就吓得叫起來,一直往後退。
孩子就這樣消失了,剛才看孩子的并不是這孩子的父母,隻是恰好在現場而已,隻等警方一來,真正的父母馬上也趕過來,當值的護士臉色别提有多難看,歐陽浩被警員叫到一邊詢問,歐陽浩隻說昨晚正巧在這裏就醫,碰到一個神色奇怪的人,所以念念不忘,今天特别過來問問,又說那人念着四陰童,恐怕與陰陽有關,所以把甯北辰和蘇雪叫來了。
這全是憑空捏造的,但甯北辰與蘇雪的身份警局人也是知道的,心中知道又是一樁離奇的案子,心裏打了個寒蟬,當下調出監控來瞧,另一邊,失去孩子的父母哭得撕心裂肺,蘇雪難受,将頭埋進甯北辰懷裏,甯北辰輕聲安慰道:“别哭。”
但眼淚根本不受控制,那是剛剛母親的嬰兒啊,出生不足一天,不足一天!
此刻,對巫靈的憤怒無以複加,蘇雪隻恨自己沒有傾刻摧毀巫靈的能力,否則找到他的當下,必讓他魂飛魄散,看到蘇雪狠狠地捏起了拳頭,甯北辰心中何嘗不憤慨?
“孩子,我的孩子……”那名年輕的母親死死地抓住丈夫的衣角,終于暈死過去,現場一片混亂,當值的護士和護士長已經欲哭無淚,歐陽浩恨恨一拳打在牆上,随卻撞着自己的腦袋,一邊的警員将他拉開:“歐陽老師。”
“明明有預警,我明明察覺到了,如果我盡早想通一點,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隻要早幾個小時,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歐陽浩抱着頭,此刻,頭痛欲裂,他畢竟剛受過槍傷,傷勢并未好透,此刻頭暈目眩,靠在那名警員的肩上喘着粗氣。
前所未有的失敗感讓歐陽浩再一次失去了考慮的理智,他看着那些護士,快步走過去:“昨天夜裏有沒有異常?”
“中,中間停過一次電,但這裏是有預備電源的,所以沒有受到影響,隻是光線不好,陰陰暗暗地,後來電來了,一切無常,”護士長到底老辣一些,此時還能說出話,另外兩名當值護士早已吓得魂飛魄散,一直哀聲抽泣着,一邊的女警員也無從安慰。
“大概幾點?”歐陽浩問道。
“聽當值的護士說,是晚上三點多的時候。”護士長說道:“晚上是另一組值班,早上八點我們換的班,我們換班的時候這裏所有的孩子都在,直到剛才。”
甯北辰和蘇雪對視一眼,這是法術的一種,障眼法,巫靈會這一招并不足爲奇,木樁子化成嬰兒的時間不會超過六個時辰,也就是十二個小時,算算時間,剛剛好。
兩名警員再次來到歐陽浩面前:“歐陽老師,李組長想和你們聊聊。”
歐陽浩知道一定有這一天的,李組長敏銳,怎麽可能不懷疑他們未蔔先知?進入樓梯間,李組長手裏的煙一明一暗:“歐陽老師,你給的證詞有誤,昨天晚上你并沒有來過這裏,你知道的,查一下你的病曆檔案就知道,沒有這裏的就診記錄。”
甯北辰瞟着歐陽浩,不作聲,歐陽浩說道:“如果我告訴你,昨天晚上死去的六個人,和這家醫院丢失的女嬰都是一個人幹的,你信嗎?我再告訴你,幹這些事的不是人,你們從監控裏找不到任何線索,你信嗎?我再告訴你,就算我們找到它,也拿它沒有辦法,信嗎?”
李組長狠狠地咽下口水,堅難地說道:“我信,我甚至在想,接下來的報告要怎麽寫。”
歐陽浩頓時松了一口氣:“對不起,我也有慌亂的時候,剛才在匆忙之中,說了謊。”
“謝謝你對我的坦白,歐陽老師,上次老杜的事兒多虧有你順利解決。”李組長掐滅手裏的煙,說道:“我先去忙,有事再找您。”
歐陽浩點頭離開,甯産辰和蘇雪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扶住歐陽浩,歐陽浩苦笑道:“你們做什麽,我不至于暈倒在地上。”
“不是一萬,隻怕萬一,你現在沒事吧,咱們找地方坐坐,等李組長聯絡我們。”甯北辰說道:“我們折騰了大半天,一口水一口飯也沒進,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打起精神。”
歐陽浩點頭道:“沒錯,走吧,我請你們吃飯。”
蘇雪像見到兩隻怪物,不過自己的肚子已經開始預警,三人坐在餐廳,此時不是中午不是晚上,中餐不算,晚餐不算,頂多算個下午茶,餐廳的人不多,三人點了簡餐,一番狼吞虎咽,好不熱鬧,等胃暖和了,歐陽浩終于緩過勁來。
看着空蕩蕩的餐廳,歐陽浩說道:“好厲害的手段,我們無限奔跑也跑不過他的速度,對待自己人這麽殘忍,除了他,沒有人了,他現在找到新的軀殼,我們少了一個機會。”
歐陽浩苦笑着,滿以爲自己這次是獵人,對方是獵物,卻是一隻狡猾,迅速,老練的獵物,歐陽浩一頭紮在桌子上,雙手死死地攀着桌面,引來一邊服務生的側目,甯北辰提醒道:“正常點,不要引來側目,咱們該想想下一步怎麽辦。”
歐陽浩擡起頭,雙眼通紅:“李組長他們不能繼續追查,會引來不必要的犧牲。”
甯北辰冷笑道:“現在的問題是以他們的能耐根本不可能查到什麽,不信,咱們等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