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方向錯了,從一開始就認定他已經找好新的軀殼,所以才放棄舊的,現在看來是被迫提前放棄,仍在尋找寄宿主,”歐陽浩雙手按在桌上,痛苦不已:“昨天子時,有他的目标,我們晚了一步。”
“現在開始不算晚。”蘇雪說道:“除去黑診所外,所有孕婦在孕期都會建卡,統一輸入系統,隻要查詢預産期和正式的生産日期就能知道出生的日子,再一一去确定。”
“是的,不算晚,”甯北辰說道:“找許文先破解建卡系統,迅速給我們資料,我們再一一去核查,如果是昨晚的事兒,今天白天也有人報警,我們必須做好兩手準備,現在開始。”
甯北辰像按下了啓動按鈕,一切有序地進行,這讓有些忙亂的歐陽浩與蘇雪倍感慶幸,甯北辰先聯系了許文調查,然後載着兩人離開去了某家公立醫院找到一位相熟的朋友,聽到甯北辰的要求自然覺得詭異,但仍願意幫她打聽。
打聽這種事一向是人托人,傳來一個又一個,一番折騰下來也耗時不短,一個上午便在匆忙之中過去,許文果然是效率最高的,但凡是在今天預産的,全部篩選出來了。
一共七十一人,預産期都在今天,但是,預産隻是估計的日期,正式生産時不是提前便是延後,很難保證一緻性,但三人也管不得許多了,憑着名單按着醫院一家家去找,同時等醫療系統裏的朋友傳來消息。
果然如甯北辰所料,七十一人裏,隻有二十幾個在今天預産,這中間,還有不少仍在醫院躺着未生産的,而産下孩子的,要麽是男孩,要麽就是時間不對,并沒有符合的。
時間一轉到了下午,三人早已又累又疲,歐陽浩強大的心理素質此時蕩然無存,坐在車裏,握着水瓶正要喝,突然打了一個寒蟬:“糟了,絮兒。”
“你鎮定,她就安全,這個關鍵時候不要去找她。”甯北辰提醒道,甯北辰的手機響了,接起來,是剛才的婦産科主任,這位主任說來與他們甯家淵源頗長,因爲自己就是在她手上出生的,可謂是南城資曆最深的婦産科醫生了。
接完電話,甯北辰馬上踩下油門,直接開向第二人民醫院,第二人民醫院是全科醫院,但也有婦産科,并非強項醫院,遠不如婦兒醫院那麽火爆。
那位主任給的消息是隻有這家醫院昨天夜裏産下了一名女嬰,甯北辰過來,在前台一番打聽,知道女嬰姓程,現在在新生兒病房裏,因爲出生時隻有四千一兩,沒有達到标準體重,所以被送到了保溫箱裏,現在還在保溫箱裏躺着呢。
聽到這個消息的甯北辰暫時松了一口氣,孩子還在保溫箱裏,但是,看着人來人往的病人,他打了一個寒蟬——孩子真的還在保溫箱裏嗎?
歐陽浩似乎有同樣的疑慮,一鼓作氣地沖上樓,借着自己的證件一路混到育嬰室,隔着玻璃看到正在外面看着裏面孩子的一家人,孩子在保溫箱裏,最提心吊膽的就是家人了,看着孩子在保溫箱裏手腳顫動,最活躍的依然是家人。
十指連心,孩子便是全家的人十指,根根連着心肝,站在一邊,三人假裝看着裏面的情形,毫無經驗的他們馬上傻眼了,保溫室裏不止一個孩子!
不止一個保溫箱,自然不止一個孩子,所以這一家人是否符合條件女嬰的家人,也不知而知,三人被自己的無知堵得啞口無言,看着裏頭的孩子們,三人面面相觑。
“到底是哪一個?”蘇雪看到保溫箱上的資料卡片,馬上釋然道:“上面有貼嬰兒的資料牌,上面有父母的名字和出生資料。”
離他們最近的這個便是如此,正好裏頭有護士出來,歐陽浩馬上迎向前,亮出自己的證件:“請問,裏面有程姓父母的孩子嗎?裏面情況是否一切安好?”
那名護士翻了個白眼:“裏面的情況當然一切安好了,你們是哪個孩子的家長?”
歐陽浩再次亮出證件:“昨天夜裏有人反應醫院不太平,我們過來看看情況,裏面有父母姓程的女嬰嗎?出生時間是昨天夜裏,大概十二點後,淩晨一點前。”
“深更半夜生的孩子,有啊……”護士正要張嘴,屋裏傳來一聲尖叫聲,嘩,有什麽東西被撞開了,尖叫聲沒有停,持續不斷,這名護士的臉倏地變了,甯北辰等人想跟進去,被這名護士攔在外面:“裏面不能随便進,你們把病菌帶進去怎麽辦?”
三人隻有停下腳步,玻璃窗裏的百葉窗降下來了,裏面的一切都被隔斷,原本站在外邊看望孩子的一家人顯得焦灼不安,歐陽浩何嘗不是如此?
剛剛找到眉目便有異狀,心内的不安更加明顯,此時,那一家人并沒有離去,一名護士又走出來,這回的年紀大些,快步走向那一家人,低聲說着什麽,他們便一步一回頭地離開了,這名護士瞅了歐陽浩一眼,将他們帶到一邊,還沒開口,先按住胸口。
“發生什麽事?裏面是不是我說的那個時辰出生的孩子?”歐陽浩已經紅眼了。
“是有,剛剛明明還在的,明明還是如常放在保溫箱裏,隻,不,不對,”護士已經語無倫次:“你是刑警吧,能幫我們報警嗎?怎麽辦,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她的喃喃念語讓甯北辰感覺他們已經身陷沼澤,歐陽浩的身子綿軟無力地落下去,不如所料,晚了一步,昨天晚上,巫靈就已經下手,一切都晚了,聽着裏面傳來的抽泣聲,歐陽浩終于振作,恢複了與自己身份相符的鎮定:“你們通知醫院領導過來,我通知同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