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說道:“所以,你贊同甯北辰的話,以老楊作爲突破口?”
“這六個人現在不明就裏地過來,再過一會兒功夫或許會反應過來,将不對勁的情況反應給巫靈,我們的行動必須快。”甯北辰馬上拿起手機,撥通了老楊的電話。
老楊在電話裏仍有些氣結的樣子,聽到甯北辰的聲音才緩和一下:“哦,是甯北辰啊,什麽事?我特麽地剛才被人放了鴿子,心裏正不爽呢,有什麽好關照?”
“當然有,一套絕佳投資的房子,現在就能看。”甯北辰說道:“年後是最佳的投資時機,再過陣子金九銀十,房價恐怕又是新一輪的上漲,現在入手最好不過。”
“約個地方,咱們直接去看房。”老楊興奮道:“現在就去。”
這正合甯北辰的心意,歐陽浩想要跟出來,甯北辰一把将他按住:“不行,你現在不能去,你的身份現在看來并未暴露,至少對方還未察覺,放着我來。”
“你們倆一定要小心,”歐陽浩焦急道:“保持聯系。”
甯北辰當下驅車與蘇雪趕往自己說好的小區門口,到的時候,老楊正蹲在門口,一臉苦悶地抽煙,看他的樣子,與尋常的老百姓并沒有什麽不同,見到甯北辰和蘇雪,馬上一骨碌地站起來,迎接過來:“房子什麽情況?”
“進去再說。”甯北辰帶着老楊往小區裏去,利用中介證件成功地進去後,甯北辰停下腳步:“老楊,賺這麽多錢有用嗎?”
“廢話,你說錢沒用嗎?”老楊激動道:“要是錢沒用,你折騰什麽?”
“對我來說固然有用,但對你來說,賺多少都不是你自己的,不是嗎?”甯北辰淡淡地說道:“你這些年的努力與的拼搏,終有一天會化爲泡影,所有的錢都要上交,不是嗎?”
老楊的身子怔住了,像見了鬼似地回頭,死死地盯着甯北辰:“你說什麽?”
“你的一切都将上交,不屬于你自己。”甯北辰話還沒有說完,老楊一個箭步沖過來,直接鎖喉,甯北辰也不避讓:“我說到點子上了。”
老楊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動着:“你,剛才……難道是你?”
“你承認自己是什麽人了?”甯北辰盯着他的臉:“這張我看過無數次的臉是假的嗎?”
老楊的面色僵住了,甯北辰說道:“我們涉入自然有自己的道理,老楊,跟着他不是長久之計,再這樣下去,恐怕你的命都要丢了,不久前,我們在本市的鍋爐廠裏發現了分屬于兩個人的骸骨碎片,其中一個屬于已經發生的案件受害人,而第二個……”
“第二個怎麽了?”老楊的拳頭握得緊緊地,身子在瑟瑟發抖。
“是一個屬于成年人的骸骨,但是,卻是個侏儒,年齡是根據骨齡測出來的。”甯北辰說道:“因爲燃燒得不徹底,殘留了不少骨頭,這才得以判斷出是個侏儒,也許,這是亡靈不甘,必須将自己的死訊傳達給世上的人,但是,因爲沒有身份,注定成爲一樁懸案。”
“沒有自己的身份,沒有自己的牽絆,就算有也沒用吧?”蘇雪的話像最後一根稻草壓在老楊身上,他往後退,身子跌坐在一邊的長椅上,垂下頭,按着自己的膝蓋,像一位步入暮年的老人:“鍋爐廠,侏儒……果然是這樣,背叛他的人,都隻有死。”
“但背叛者還是前仆後繼。”蘇雪說道:“不是嗎?”
老楊擡頭,蘇雪說道:“眼下是一個最重要的時機,他換了新殼。”
“你們到底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爲什麽會知道這些事,這些事兒和你們有什麽關系?”老楊郁悶地站起來:“你們也會死。”
“我不怕死。”蘇雪說道:“但我想死得明明白白。”
她心裏湧動着,終于開口:“有人說,我的母親叫其木格。”
老楊看着蘇雪,眼睛瞪得像雞蛋大,就差沒瞪出來了:“其木格,其木格,多少年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也有好久沒有見過她了,聽說……”
他意識到了什麽,狠狠地閉上嘴,蘇雪看着他:“你承認自己是巫靈的人,也承認有其木格的存在,所以,他沒有騙我,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其木格。”
“他……”老楊再一次靜默了,甯北辰猜想他的心裏有千萬隻螞蟻在爬,但他知道這些人,從年紀來看與中年攝青相當,知道的事情一定不少!
“老楊,這是一次機會,你們已經暴露了。”甯北辰說道:“但發現你們的人和巫靈不同,不會趕盡殺絕,隻要你們願意投奔他們……”
“願意投奔就好?”老楊冷笑道:“站着說話不腰疼,巫靈會找到我們的,我們和他們不一樣,我們身體裏流着巫靈的血,不管走到哪裏,他都能找到我們,你剛才也說了,鍋爐廠裏發現的侏儒骸骨可能也是我們的同伴!”
“既然如此,耿輝失蹤這麽久,爲什麽他沒有找到?”甯北辰敏感道:“你們一直活在他的恐懼裏,似乎高估了他的能耐,攔住你們的不是巫靈的能力,而是你們的恐懼,長年累月堆積在心裏的恐懼,耿輝也是受害人,巫靈選中的試驗品。”
“他變成侏儒後對巫靈充滿了憤恨,可惜,他沒有選擇逃避,而是傷害了其他無辜的人,但他很幸運,還活着。”甯北辰說:“還有那個癡戀其木格用死亡逃避的中年男性,雖然我們至今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如果不是爲了蘇雪主動與巫靈對峙,恐怕也逃得遠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