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到底在哪裏?已經接近二十年,是生是死,一無所知。”蘇雪說道:“我除了知道自己是從哪裏撿回來的,其它的都是零。”。
“她到底是生是死,隻有如其其格知道,也就是你嘴裏的香姨,但當初六星女嬰的真相,恐怕如其其格也不知道吧,其木格想瞞天過海,必須瞞過所有人,甚至是自己。”攝青說道:“當初她突然有孕,驚到了所有人,包括巫靈,他對其木格是格外看重的。”
“什麽意思?”甯北辰聽出一絲弦外之音。
“據說,巫靈在生時,曾有一位格外寵幸的姬妾,其木格和她長得很像,所以,巫靈一直對其木格寵愛有加。”攝青說道:“她挺着孕肚出現在巫靈面前時,巫靈惱羞成怒。“
“你懷疑巫靈要殺死初生的嬰兒也與私情有關?”甯北辰終于明白了,小心翼翼地瞅了蘇雪一眼:“這個孩子未必能威脅巫靈。”
“天生六星命格的孩子能對她有什麽威脅?”蘇雪冷冰冰地說道。
攝青說道:“沒錯,不是出自私情憤怒才怪啊,蘇雪,我今天告訴你這些,也意味着将你的身世剝開,你以後一定逃不掉巫靈的手掌心,一旦他發現你,恐怕……大事不妙。”
“你希望我怎麽做?”蘇雪紅着雙眼說道:“我的六星命格即将傾覆,必須借助先祖的骸骨占領龍穴才有一線生機,逃?我要逃到哪裏去?逃到國外就一切無憂了?”
攝青不說話了,蘇雪說道:“論起來,巫靈的骸骨就是我的先祖骸骨,不是嗎?”
甯北辰打了一個寒蟬,蘇雪的嘴角凝起一絲微笑:“不對嗎?”
攝青不明就裏地看着兩人,終于說道:“我能告知你的已經說了,如今我徹底修成攝青鬼王,庇護自己還是綽綽有餘,你,好好保重,我不能确定次次救你于關鍵時期。”
話音一落,攝青便轉身離去,甯北辰看着蘇雪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說道:“回南城吧。”
“好,回去。”蘇雪說道。
她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絲遲疑,甯北辰知道她已經打定主意,頓時欣慰了不少:“明天咱們就走。”
眼下沒有任何委托在身,又無急事,回去再合适不過,甯北辰四肢并用爬向蘇雪,摟着她的肩膀說道:“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在這裏呢。”
蘇雪靠進甯北辰的懷裏,沮喪道:“我知道。”
兩人如此相擁,直到蘇雪躺在自己懷中熟睡,甯北辰才小心翼翼地安置好她便離開,剛站到走廊裏,身後便多了一個影子,甯北辰轉身,着實吓了一跳:“段小姐,你怎麽來了?”
段宜恩站在走廊上,雖然已經開春,但晚上仍有些涼,她卻隻穿着一件大紅的長褲連衣裙,沒有穿襪子,腳上是一雙豹紋的高跟皮鞋,手上握着當初第一次見面時的包包,被蘇雪認出爲高仿的那個,她站在酒店的走廊裏,面色陰沉不定:“甯先生。”
“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甯北辰問道。
“甯先生,我有點冷,能去你房裏坐坐嗎?”段小姐的身子抖瑟着,眸子裏飄過一絲血紅:“我真的好冷。”
“進去坐坐吧。”甯北辰順勢打開自己的門,段小姐剛一進門,馬上轉身抱住了甯北辰的脖子,身子不停地磨蹭着:“甯先生,抱抱我,好冷。”
“段小姐。”甯北辰的手掌撫過她的後背,緩緩地滑向她的脖頸處,突然死死地掐住了她的喉結:“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暗算我?”
此時,段小姐的舌頭微微突出,舌尖微微發紅,甯北辰尖利的手指劃過她的舌頭,一道腥紅飄出來,化成一個人形,倏地穿過窗戶,轉瞬不知去向。
段小姐猛地往下墜,落入甯北辰的懷裏,溫香在懷,甯北辰并沒有竊喜的感覺,連忙掐着段小姐的人中,段小姐嘤咛一聲醒來,看到甯北辰,打個寒蟬站起來:“我怎麽在這裏?”
“你中邪了,不過那東西不會再附你的身。”甯北辰說道:“還記得發生過什麽嗎?”
“鏡子……”段小姐頭痛欲裂,痛苦地說道:“你們走後我照了鏡子,鏡子裏有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鏡鬼。”甯北辰曾聽爺爺說過,這種鬼并非普通的鬼魂入鏡,因爲不是一個個體,而是多個鬼魂凝聚而成,可以說有多個鬼魂的意志,專門喜歡藏進鏡子裏,擅長幻化:“放心,他們一旦被識破就不會再去去過的地方,屋子裏的鏡子可以換掉,還有,以後不要再提高仿的包了,蘇雪第一次和你見面就識破了,想必别人也看得出來,與其這樣,不如提些适合自己有風格的。”
“何必自欺欺人呢?”甯北辰說道。
段小姐的臉微紅,甯北辰說道:“時間不早,您突然沖過來找我,若是讓蘇雪看到了會誤會,所以,我替您叫車吧。”
甯北辰君子般地送走了段小姐,自己還有些得意,重新上樓剛推開門又覺得哪裏不對勁,鏡鬼雖然是鬼,但有人的靈性,所以能主導鏡子外的人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動,既然如此,被附身的段小姐早就失去自己的意志,說明是鏡中鬼的意願。
“有人認識我啊。”甯北辰喃喃念道,這一夜的插曲他決定不告訴蘇雪,第二天一早便和蘇雪回去,來到久違的北安公寓,兩人的感覺都有些奇妙,有些陌生,又有些莫名的熟悉,甚至推開家裏的門,看到狹小的客廳,有些恍然。
還是甯北辰率先打開所有門窗,新鮮的空氣湧進來,蘇雪的感覺好多了,“你們怎麽回來了?”歐陽浩出現在門口,陽光灑在他身上,如果換上一身長袍,就像老天爺派來的救世主,就着陽光,蘇雪看不到他的臉,鼻子突然一酸:“歐陽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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