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離車子遠點,别燒了我的車。”甯北辰如夢初醒一般,拉着蘇雪往更深處走,那隻白僵終于趕來,與兩人的焦灼相比,他面不改色,大踏步地朝兩人走來,蘇雪早備好了正陽符,隻等一把符火将它燒透。
白僵剛近身前,蘇雪飛身向前,與白僵擦身而過的一刻,兩道正陽符一道貼在他的前胸,一道貼在他的後背,剛一離手,符火驟起,白僵終于露出一絲怯意,蘇雪心中卻生出一絲疑惑,白僵還沒開竅,根本不可能流露情感,它怎麽會?
符火起來的一刻,一陣風刮過來,符火滅了!
甯北辰與蘇雪對視一眼,一絲異樣的感覺浮上心頭,甯北辰環顧左右,樹影,建築垃圾,黑夜,圓月,圓月?!擡頭,頭頂的月光有如光潔的盤子,皎潔的月光披散下來,照在地面,地面有些東西隐約發光,難道?甯北辰大喝一聲:“蘇雪,走!”
蘇雪正要抽身,嗖地一聲,不知打哪來的繩子拴住了她的腰,雙腳騰地離地,将她抽到了半空,挂在樹下!甯北辰見勢不妙,趕緊上前,隻要解開繩子蘇雪就能落地,而那裏,有人正操縱着機關,該死,不是應該是廢棄的工業園嗎?明明避開,爲什麽還自投陷阱?
甯北辰飛奔至樹後,試圖尋找到使暗手的人,等近了,那裏空空如氣,隻有機關的繩子拴在樹上打了個死結,甯北辰匆忙去解繩子,不時提防地回頭,以防再生黑手。
嘩,顧得了左右,卻沒顧上頭頂,頭頂空出一雙手,直接掐向甯北辰的脖子,完全沒有防備的甯北辰被掐個正着,那隻陰童落下來,雙目可怖,“甯北辰,小心。”
甯北辰的手已經觸到君夫人給的絲線,卻在瞬間将它塞回去,任由它掐着自己的脖子,直至自己失去知覺,陷入一片黑暗……
死,就死了吧……
甯北辰覺得身子飄在某個空間,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自己是生是死,但神智仍然清楚,有那麽一瞬,他也問自己,如果那個決定造成的結果自己會死掉?還會再來一次嗎?
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手腳同時抽搐了一下,甯北辰睜開眼,滴答,腦後傳來落水聲,他死死地閉着眼,一個聲音冷冷地響起:“真是罕見,是一雙。”
地上的石頭又冷又硬,甯北辰聽得身邊的嘤咛,這才睜開眼,眼前的一切都在搖晃,一些綠色的藤蔓攀到了洞頂,構成一道天然在綠色的簾子,而身後的岩壁上,水流正潺潺而下,直到彙入岩壁底下,蘇雪躺在自己身邊,仍然人事不醒,那隻白僵站在一邊,靜默不動。
至于那隻陰童,則不知去向,不曉得收在哪裏,甯北辰扭頭,看到這個四五十歲的男人,他如自己想象得一樣,眼色狠厲,一臉陰霾,就像剛從土裏扒出來似的,但放在普通人的眼裏,恐怕覺得他很有藝術氣質吧,呵呵呵呵……
“你笑什麽?”宋斌惱羞成怒,一把将甯北辰拎起來:“我的東西呢?”
“什麽東西?”甯北辰懶洋洋地說道:“你是誰?我壓根不認得你。”
“少裝糊塗,我放在半山别墅裏的東西,姓靳的廚房工告訴我了,東西被你拿走了。”宋斌說道:“快說,東西在哪裏?”
“不知道。”甯北辰說道:“那東西從哪裏發現就是誰的,既然在靳先生的房子裏,自然是靳先生的,不是嗎?東西靳先生托我保管,我怎麽可以所托非人?”
“混蛋,那東西是我的!”宋斌松開甯北辰,掏出一把刀橫在蘇雪的脖子上:“你不怕死,我就讓她死,快說,我的金香玉去哪了?”
蘇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脖子上的冰涼讓她清醒了不少,睜開眼卻看到白僵轉身,一雙眼愣愣地盯着宋斌,她似有所悟,正想繼續思考,那把刀便逼得更近了一些,蘇雪的臉闆住:“我們是上當了嗎?甯北辰。”
“聰明反被聰明誤,你們的心思我一清二楚,要對付白僵不能在市區,太過醒目,你們會惹來麻煩,那麽,隻有往郊外走,最合适的莫過于郊區的廢棄工業園區,但是,以你們的聰明勁怎麽可能想不到白僵自動找上門其實是引蛇出洞?”
“這種情況下,你們一定會臨時變換目的地,那麽,還能是哪裏呢?你們是南城人,一直往返南城與廣北之間,走的是高速路,最醒目的當然是剛才那裏了。”宋斌不無得意地說道:“這就是人的慣性思維,在瞬間總願意到更熟愁的地方,果然沒錯。”
“果然沒錯?”甯北辰警覺道:“這番話就像剛才的推測不是你本人的考慮一樣。”
宋斌的臉倏地變了,甯北辰哈哈大笑:“怎麽,真有人給你當參謀?”
橫在蘇雪脖子上的刀拿開了,蘇雪松了口氣,腳輕輕地碰着甯北辰的腳,示意他看那隻白僵,那隻白僵身上的白毛正在褪化中,他站在那裏沒一會兒,地上已經落了薄薄的一層。
但這不是最關鍵的,甯北辰掃到白僵的眸子,同樣心中有所觸動,轉頭說道:“你想拿到金香玉和蝦子青,至少告訴我它們的來曆,憑什麽說它們是你的?”
宋斌惱羞成怒道:“你這個家夥,要不是你憑空殺出來,我已經買下那套房子,順利地拿出東西了,可惡,我計劃了那麽久,全讓你給攪和了!”
“别扯這些沒用的,你倒是說說,憑什麽說東西是你的?”甯北辰冷冷地說道:“我不得不義之财,如果你能證明,我願意完璧歸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