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甯北辰現在的表情就像吃了人參果似的,甯北辰聳聳肩:“沒什麽,吃完早點休息。”
兩人上樓,各自洗漱後睡在床上,房間裏配有電視,調到一個特别火爆的歌唱節目後,兩人便各自躺在各自的地方,蘇雪突然想到傅怡,拿出手機搜索傅怡,出來不少新聞。
最新的幾條分别是已尋找到傅怡的下落,經紀公司将傅怡帶回廣北治療,并承諾一一處理對外的合同糾紛,絕不放棄對傅怡的治療,而傅怡的父親也在事發後趕到廣北照顧女兒。
看到這裏似乎可以落心了,但當蘇雪點開傅怡的貼吧,看到裏面密密麻麻的留言,一顆心便沉下去,說慌不易,傅怡一出事,不少與她有過交集的人都在裏面大爆特爆,比如裏面有一條——她的家鄉并不是在廣北,爲什麽說得衣錦返鄉似的?
我是她的初中同學,她是土生土長的鄉鎮出生,成名以後就把自己的家庭背景改了,别的不說,她媽早死是真,但真不是她對外宣傳的那種身份,爲了成名,連家根子都改,惡心。
再有些其它的,蘇雪便看不下去了,牆倒衆人推,傅怡的祖宗八代都會被挖出來,昔時說過的謊言一一被揭穿,姑且不說她能不能順利回來,就算回來,面對的壓力會是前所未有的大,就連沈浩也和别人閃婚,這樣的結果,是傅怡想過的嗎?
蘇雪握着手機不知不覺睡去,甯北辰關了電視才發現她一動不動,抽出她手裏的手機,順勢把貼吧裏的貼子看了一個夠。
睡在地鋪上,或許是換了地方的原因,甯北辰無論如何也睡不着,正準備合眼,樓下隐約泛出一片光,在幽暗的半山腰格外醒目,終于來了!甯北辰從地鋪上一躍而起跳到窗邊,樓下的假山覆蓋着一片光,幽暗得很,甯北辰心裏一緊——紫綠相間的光!
假山原本立在一片水中央,假山泛出的光照應在水中,連帶着整片水都成了紫綠色,而在那片水當中,一個似有若無的人影正從水中央慢慢地浮出,此時不過半米高,隻能隐約看到頭部與肩膀,像是披着一層泥濘的泥衣,它緩緩地劃開水面,一點點地浮出來……
甯北辰目不轉睛的空當,那家夥已經上升到腰部,從這裏便能看出是個大人,隻是周身依然一片泥濘,突然,那顆腦袋卡卡往回擰,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
有五官的那一面直愣楞地看着甯北辰,蘇雪不知何時爬起來,默默地站在甯北辰身後,下巴驚得都要掉下來了:“甯北辰……不是鬼。”
那個泥人兒的頭緩緩地回複原位,默默地擡起一隻腳,從池子裏邁出來,身上還滴答着水珠子,它一落腳,地上便留下兩個濕潤的腳印,它緩緩擡動腳,居然往别墅的大門走去,當真是一步一個腳印,在地燈的映射下,一排腳印細密地往前鋪。
甯北辰心裏一緊,便與蘇雪一起轉身離開房間,走下樓,一樓大廳居然亮着燈,靳先生依然坐在輪椅上,就停在大門的後面,雙手扶着輪椅把手,面無表情地盯着大門。
“咚,咚,咚。”
大門被敲打着,門被砸得一震一震,靳先生合上眼,雙手卻在抖,蘇雪想走過去,甯北辰卻攔住她,搖搖頭,兩人始終站在靳先生身後,砸門的聲音一直持續着,外面的泥人兒大有破門而入的架勢,咚,咚,咚!
敲門聲一直持續,除了他們,其餘人一個也沒有出來,姑且不說三樓住的五個人吧,二樓的趙先生與靳先生應該聽得分明,但趙先生絲毫沒有露頭。
甯北辰心中疑惑,這份疑惑甚至蓋過了對屋外泥人的震驚,終于,屋外傳來啪哒的腳步聲,他終于走到門後,透過貓眼看出去,那個泥人兒轉身離去,在它轉身的一刻,側身的曲線略微突出,原來是個女人。
它緩緩往回走,地上便留下兩排腳印,一排過來的,一排回去的,待它進了泥子裏,便汩汩地落進池子裏,水汩汩往上冒,它便往池子底下沉,水淹過了膝蓋,到達腰際,淹沒肩膀,淹進脖子,最終,頭頂也沉入,再也看不見了……
靳先生此時出聲:“你們都看到了吧,每天晚上這個時間,這個規律,她會從池子裏出來,走到門口,拍門,你們知道她拍了多少下嗎?”
“四十九。”蘇雪說道,剛才她便覺得拍門聲十分有規律,便在心裏數了一下,沒想到剛好是個七七之數,四十九下!
“敲門聲也從未變過,四十九下,”靳先生扭頭道:“現在你們知道我留你們過夜的原因了,這種情況我無法語言講出,它有腳印,可以拍門,那它到底是死,是活?”
“死人。”甯北辰說道:“這是毫無疑問的,她身上沒有一點生氣,但是,她的情況有些特别,無論如何,您的園林裏藏有一具屍體,這種情報必須報警。”
“第一次聽到拍門聲,從貓眼裏看到她的時候我也想過報警,但一時心怯,等第二天天明去池子邊上看一眼,池水不深,裏面隻有錦鯉和水草,再就是石塊。沒有屍體。”
蘇雪心裏一咯噔,怎麽會,那東西分明是從池子裏一點點爬出來的!
“老趙帶人下了池子,你們猜怎麽着?池子裏面空空如也,根本沒有屍體。”靳先生苦笑道:“這樣的情況要怎麽報警?”
甯北辰直通通地問道:“這東西是您搬到山上後出現的嗎?”
“已經半年有餘。”靳先生說道。
“既然如此,您爲什麽不搬到其它地方居住,仍然死守在這裏呢?”甯北辰直通通地說道:“這種恐怖的場景,換作任何人都想逃避,非但您沒有離開,這套别墅的工人也沒有一位選擇離開的,這樣,不是太奇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