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避之不及,傅怡下嘴極狠,在她手臂上咬出一個大大的牙印,蘇雪吃痛,傅怡嘴裏沾了血,吃吃地笑起來:“哈哈哈哈……”
第一次見面時那個端莊秀麗的模特兒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個幾近癫狂的瘋女人,傅怡還在笑,嘴裏含着蘇雪的血,蘇雪清楚看到她瞳孔裏那個黑色的靈體正扇動翅膀,而它尖利的牙齒正慢慢生長,比原來更長,更尖利!
它倍是嚣張,大概是猜到蘇雪可以看到自己,徑自往前,趴在最前方,一雙眸子撲閃着,翅膀也撲撲撲擺動,挑釁着蘇雪。
甯北辰詢問的眼神看過來,蘇雪搖搖頭,沈浩徹底驚慌了:“你們也沒有辦法?”
甯北辰一掌劈向傅怡的後頸,傅怡悶哼一聲,軟綿綿地倒在地闆上,沈浩撲過去,探着她的鼻息,見還正常,反而松了一口氣:“這樣也好,她就不能再鬧騰了。”
蘇雪附在甯北辰耳邊一番耳語,甯北辰點頭:“沈先生,我們需要出去一趟,我們沒有辦法,但有個人或許有化解的方法,在那之前,必須保證傅小姐處于非清醒狀态。”
“非清醒,我懂了。”沈浩說道:“半顆安眠藥足夠了吧?”
甯北辰點點頭,還不忘打趣:“沈先生,确定隻放半顆,這東西,用不好會出人命。”
兩人匆忙出門,開車擺進一條巷子,蘇雪将自己看到的情景仔細講出來,甯北辰便瞅着她手臂上的衣靈标記:“它确定沒事嗎?”
“這個隻有問他了。”蘇雪其實心中同樣有疑慮,車子終于到達目的地,兩人相繼跳下車,推開門,鬼夥計一如平時般安靜地呆在櫃台後面,“終于記得我了。”
“鬼夥計。”蘇雪上前,伸出手臂,亮出衣靈标記:“看這個。”
鬼夥計掃了一眼,淡淡地說道:“這東西重出江湖了,你的運氣不錯,挑的是純色的吧?”
甯北辰趴在櫃台上,上下打量着鬼夥計,足不出戶,他卻可以對外面的事情了如指掌,又沒有雙腿,鬼夥計身上的故事也值得深究。
“你的店開在陰陽界上,那家旗袍店也是一樣,你一眼看出它是什麽,又說我挑的是素色旗袍,你對他們店這麽熟悉,一定是老相識。”蘇雪惡狠狠地說道:“救人要緊,鬼夥計。”
“我和她井水不犯河水,再說,踏進她家店的人都算是因果報應,心存不良者必有報應,她的做法雖然有些偏激,但結果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鬼夥計懶洋洋地說道:“你心善,不代表其他人和你一樣,能夠保全自己就好了。”
“你不想救人?”
“我說過了,是報應,并非我不想救,而是救不了,沒有化解的法子,除非本人可以大悔大悟,要是執迷不悟,後果自負。”鬼夥計掃了甯北辰一眼:“花多少錢也解不了。”
鬼夥計倒是拉過蘇雪的手,看着那個标記,說道:“店裏素鬼的旗袍是最少的,你能挑上一件,說明你心思純良,保持本性,這隻靈以後會助你一臂之力,不比你的犬靈差。”
傅怡的命隻有她自己定了,蘇雪反倒釋然,如果真是報應循環,就由她自己決定命運。
“鬼夥計,你說不能救人就算了,但是,對方的來頭你應該曉得吧?”甯北辰掏出銀行卡拍在櫃台上:“我要知道旗袍店的來曆。”
鬼夥計依舊面無表情,“甯家有錢,我知道,曾有緣見過甯家的老夫人。”
甯北辰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鬼夥計也隻能見到甯家的老祖奶們,老祖宗們現在還在甯家的地底呢,鬼夥計繼續說道:“甯家世代經商,家底豐厚,但是,陰陽店與旗袍店的淵源不足以對外人道也,不是錢能讓在下松嘴的。”
“對方店主是女人,而且與你相識。”甯北辰說道:“你無緣無故地提到甯家的老夫人,我大膽一猜,旗袍店和我們甯家有些淵源。”
鬼夥計還是面無表情,不發一言的他看着甯北辰的眼睛。
甯北辰反而笑了:“看來我猜對了,但不知道店主是我們甯家哪位祖奶奶?”
鬼夥計默然轉身:“你們可以走了。”
重新回到車上,甯北辰不發一言,蘇雪小心翼翼地開口:“甯北辰,我和鬼夥計認識的時間比你長,要是事情有回旋的餘地,他一定收錢辦事。”
甯北辰點頭,發動車子,蘇雪說道:“我知道你更在意的是旗袍店的店主居然是你們甯家的祖奶奶,甯家還有多少事是你不知道的。”
“以爲知道了一切,但仍是好戲在後頭,傅怡的事我們隻能幫到這裏。”甯北辰說道:“回去轉達鬼夥計的話,一切順其自然罷。”
傅怡的事情就這樣劃上了句點,這顯然出乎蘇雪的意料,沈浩決定帶傅怡去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病,又将甯北辰的說話錄下來,原封不動地放給清醒後的傅怡聽。
沈浩一走,場館的事情自然落在甯北辰的肩上,蘇雪滿以爲他會忙得不可開交,結果甯北辰不知道從哪裏找來兩名職業經理人,由那兩人一一籌劃,又有監工負責場館的裝修工作,自己依然當個甩手掌櫃,隻是偶爾去監督。
倒是歐陽浩那邊終于與千雲的人碰面,卻意外地撇開了甯北辰與蘇雪,兩方人馬擇到一個偏遠的地方見面,就在今天,歐陽浩早早地坐上十一的車子,出門了。
甯北辰站在走廊上,南城又下雪了,欄杆上落了細細的一層雪,甯北辰扒去那層雪,趴在冰涼的欄杆上,腦子頓時清醒不少,院子裏白雪皚皚,樹下多了一個人影,甯北辰看過去的時候,已經轉身離去,隻能看到那人披着鬥篷,頭發挽在腦後,在雪地裏往前走了一陣子,便消失不見,雪地上毫無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