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蘇雪的心卻沒有放下,符紗左右均看不到鬼影,這鬼的等級倒是不低,畢竟能肉眼看到兩團隐隐的青色,但無法看到它們确切的身影,它們是攝青……
攝青字意上來講是青色的鬼,攝青是鬼法力最高者,能吸人靈氣、令人短壽,還可化成人身,穿牆過壁,又可以日間現身,移動對象以達其目的,一般來說他們與活人井水不犯河水,但犯過人命的人最易與他們相撞,容易被其當替身。
符紗突然落到地上,蘇雪上前撿起來,耳朵後面呼呼生風,一個陰森的聲音響起:“我們來玩捉迷藏吧。”
已經握在蘇雪手裏的符紗一端飄起來,似有人在對面拉動符紗,蘇雪暗道不妙,手上多了幾分力道,眼前分明有一道青色的影子,這隻攝青在調戲自己!
蘇雪思忖的空當,手掌心已空,符紗從掌心脫離,倏地鑽進了一邊的包裝箱裏,打開散發氣味的窗戶啪啪啪合上,這間場館已成密室,蘇雪用後腦勺想也知道大門絕計打不開,此時,那裏就有一團青色的影子候在邊上,死死地守住出口與入口。
自己根本沒有第二選擇,蘇雪沉聲道:“你們可知道我是什麽人?”
“從小姐踏進來的第一步,我們便知道了。”這個聲音冷冷地說道:“我們在這裏着實無聊,好不容易來了一個有趣的,好好地玩一場遊戲吧。”
蘇雪豈甘被欺,她一早拿出赤砂箭,雖然正面迎着一個,卻反手刺出,打向身後守着門口的攝青,那隻掇青着實吓了一跳,猛然跳開,仍被赤砂箭射中手臂,黑氣滋滋而出,那隻攝青終于現出本形,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生得高大健壯。
恢複原形後,他的手臂仍在噴着黑氣,受傷不輕,對面的攝青怒道:“好個不識趣的丫頭,我們好心和你玩遊戲,你居然敢暗算我們?”
“與虎謀皮的道理,你以爲我不懂嗎?”蘇雪冷笑着,手中的血光刃紛紛落下,在自己的腳下啓成雷池陣,将自己死死地護在其中,此時,屋外的甯北辰大概仍未察覺吧?
此時,甯北辰與沈浩在通道的拐角處說話,身後一片寂靜,甯北辰突然打住話頭,狐疑地轉身:“奇怪,蘇雪剛剛還在這裏,去哪了?”
“這地方是一圈,通的,大概去其它地方轉悠了。”沈浩說道。
甯北辰的心突然提到嗓子眼,一股從未有過的壓迫感油然而生,撇下沈浩,甯北辰似生了翅膀,猛然竄出去,如沈浩所說,二樓整體是繞着一樓的大足球場,整整一圈,蘇雪并不在附近,甯北辰接連推開那些場館的大門,看到空空如氣的大廳,沒有遲疑就往下找……
當然,甯北辰早一邊找一邊撥打蘇雪的手機,還未接通便現出盲音!
此時,蘇雪腳下的血光刃在抖動,它們不受控制地往外滑動,卻憑着自身的煞氣往裏收攏,兩隻攝青一左一右将蘇雪夾在其中,而剛才未顯形的那隻此時仍是一團青色的影子。
蘇雪隻能看到隐約的輪廓,身後那名年輕人怒氣勃然,伸手抓向蘇雪的頭發,血光刃同時飄起來,煞氣合集,攝青驚叫一聲,猛地後退:“好厲害!”
自從搜集鬼牌以來,蘇雪一般隻針對遊魂,它們的特點是等級不高,法力不強,就連蘇長安在世的時候也提醒過自己,遇到攝青……避着走。
或許是受到爺爺的影響,蘇雪此時以防守爲主,想暗攻?這兩人就近在身前,自己的一舉一動他們看得清清楚楚,方才受傷的攝青已經恢複得差不多,赤砂對他的沖擊有限。
“我們再玩一個遊戲吧。”那團青色的影子說道。
“多謝,不玩。”蘇雪斬釘截鐵地說道:“有人會救我。”
“小小的獵鬼師想對付兩隻攝青,沒人告訴你不可能嗎?”這團青色的影子說道:“交換條件不可能,你着實惹惱我了。”
青色的影子開始彌散,慢慢分化,變實,卻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與年輕的攝青不同,他的雙眼顯出血紅的顔色,蘇雪喉嚨間不受控制地咕咚一下,血瞳眼,這隻攝青正往鬼王進階!蘇雪第一次,生出一絲害怕……
那人見着蘇雪的面孔,眼睛裏露出一絲愕然:“你是誰?”
“關你什麽事?”蘇雪惡狠狠地說道:“想殺想剮盡管放馬過來,我可不會坐以待斃。”
那名年輕些的攝青再次按奈不住,伸手探進雷池陣,那中年人突然竄過去,他的速度比風還快,猛然握住年輕人的手腕:“走。”
“走?”年輕人有些愕然:“可是……她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
乒乓球場的大門被撞開了,甯北辰隻看到兩道青色的影子穿過玻璃而出,蘇雪一副虛脫的模樣站在原地,腳下是已經紛亂的血光刃,一個箭步過去,甯北辰扶住她的雙肩,蘇雪終于氣力全無,因爲過度緊張,她已經雙腿發麻,索性癱進甯北辰懷中:“是攝青。”
甯北辰還沒有開口,蘇雪補充道:“兩隻,其中一隻已近鬼王級别。”
“他們就這樣走了?”沒有想象中的厮殺,場館裏看不出打鬥過的痕迹,隻有推門時看到的殘餘陰氣,“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但我吓到了,甯北辰。”蘇雪的眸子裏似有淚光閃過。
“也是,兩隻攝青同時出現,其中一隻已經是接近鬼王的程度,換作是我也會害怕。”甯北辰故作輕松地拍着蘇雪的肩膀:“和你以前對付過的級别截然不同。”
“不是,我不怕死,生下來帶有六星開始,我就知道自己的命不好,但是,剛才那隻中年攝青……他顯形以後,我……”蘇雪一幅欲言又止的痛苦模樣:“甯北辰,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