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北辰小心翼翼地探進一隻腳,扯開嗓子問道:“有人在嗎?”
砰,内室傳來一聲響,甯北辰立刻跳進院子裏,三步并作兩步進入廳堂,率先沖進内室,裏面空無一人,甯北辰轉而奔向另一側的廂房,還未接近門口便有一個人影沖接出來,直接撞到甯北辰身上,這人受到阻力後索性滾到地上,抱着自己的肚子叫個不停!
甯北辰這才松了一口氣,再說小個子見到陌生人,卻痛得眼前一片迷蒙,啥也看不清楚,隻是憑着下意識抱住來人的腳脖子:“疼,疼死我了,快幫我叫人。”
至少他還辨得清自己不是香姨,甯北辰靈機一動,說道:“我剛進來的時候沒見到有人,香姨好像出去了,我先送你去醫院。”
“你是什麽人?”小個子此時覺得肚子裏有無數隻手拉着自己的腸子,拉開又往裏擠壓,來回折騰之中那股疼痛讓他幾欲暈厥,眼淚花花不受控制地流出來……
“我是香姨的客人,前陣子剛來過。”甯北辰暫時按下自己的身份不清:“我上次來的時候沒有見過你,你是香姨的什麽人?”
他一邊說,一邊将小個子拉起來,拖着他往外面走,小個子痛不欲生,卻警覺地雙腳拖在地上,雙手順勢抱住一邊的門框:“我不去醫院,快,幫我找香姨回來。”
“我和她不熟,隻是光顧過一回,不曉得她的電話,你這麽疼,再不去醫院就來不及了!”甯北辰狡黠道:“還是,你不能去醫院?沒錢的話,我可以墊付。”
“你……”小個子隐約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在思考的瞬間被疼痛刷白了大腦,甯北辰扶着他往外走的空當,順勢将他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甚至借着重新攙扶的空當,彎腰去看他的背部,腰部,所以可以顯露出來的部分都沒有放過。
這個小子的要上有一道火灼的痕迹,橫向的,從肚臍的右側拉到正後背,直到尾椎骨的下端,燒傷與灼傷的區别還是有的,燒是明火,灼卻是高溫,甯北辰判斷是後者。
放下小個子的衣服,甯北辰假裝将他架起來,奈何小個子痛得實在是受不了,躺在地上後蜷縮着身子,直接脫了甯北辰的手,甯北辰假裝歎氣道:“唉,這可怎麽辦?我打120吧。”
“不能打……”小個子扭頭,兩行眼淚從眼角落下,他眼睛紅通通地,看着甯北辰,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拖着雙腿往後退:“你到底是什麽人?”
甯北辰笑了,攤攤雙手:“你覺得我是什麽人?踏得進這院子的人多了去了。”
“不對,你身上的味道不對,啊!”肚子裏的疼痛再次襲來,甯北辰蹲下身,眼神狠厲,小個子越發覺得不對:“你到底是什麽人?”
“疼嗎?”甯北辰冷冷地說道,嘴裏哼唱道:“稀奇稀奇真稀奇,麻雀踩死老母雞,螞蟻身長二尺六,八十歲的老頭坐在搖籃裏……”
“你!”小個子眼前一片朦胧,大聲喝道:“香姨,香姨!”
“她出去了,關鍵時刻香姨不太靠得住呢。”甯北辰索性附在他的耳邊說道:“稀奇稀奇真稀奇,麻雀踩死老母雞,螞蟻身長二尺六,八十歲的老頭坐在搖籃裏,每一句話都像在說你自己,小螞蟻也能有巨大能量,麻雀雖小,卻能踩死老母雞,而最讓我不解的是最後一句——八十歲的老頭坐在搖籃裏,你看上去并沒有八十歲,八十歲的老頭到底是誰?”
“嘿嘿……原來你是北安公寓的那小子。”小個子恍然過來:“你想替你的租客出頭嗎?”
“我的租客,有些意思。”甯北辰若有所悟:“在北安公寓,知道我真實身份的人并不多,大多以爲我也隻是一名普通租客而已,而你知道,看來,你們對我調查過來了。”
言多必失,隻要他肯說得更多,自己便能了解得更多,甯北辰冷冷地說道:“這就對了,你用了出頭兩個字,我北安公寓自燃而死的租客,還有沒讓你得逞的曹先生,都是你的傑作,那個圓球,還有圓球裏和你一樣是侏儒的魂靈,都是你的傑作吧?”
踩人踩痛處本不是善舉,但是,對付小個子這樣的人,這一招一定有用,侏儒兩字果然刺痛小個子的心,他弓起身子,怒氣勃發:“你!再敢說那兩個字,我非殺了你不可。”
“有本事你們早殺了。”甯北辰揪住他的痛處不放:“你的能耐也就對付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罷了,我呢?你要有本事,也不至于讓你的傑作毀于一旦。”
“你!啊……”小個子狠狠地吐出一口氣:“你對我用了什麽妖術?”
“話不要說得這麽難聽嘛,隻是一點小手腳而已,隻要你從實招來你們的來曆,也是有救的,否則,結果你自己也能想到。”甯北辰站起來說道:“奇怪,香姨這個時候能去哪裏?”
再說蘇雪一路尾随香姨,唯恐她坐車離開,這個城市的路狹窄,很容易堵車,追蹤車子很容易跟丢,好在跟了一路,香姨也沒有打車的迹像,而是提着東西拐進了一條巷子,消失在巷尾,蘇雪跟過去的時候,隻能看到兩扇緊閉的木門,上面的門牌号是及第巷128号。
蘇雪左右看看,這條巷子古舊,沒見着監控設備,她靈機一動,心中七突八下,平素捉鬼性質單一,不需要動用心機,但對付人卻比鬼複雜,蘇雪不禁想到,若是甯北辰在就好了。
怎麽辦?蘇雪自問道,難道要強行闖進去?裏面的情況莫名,如果是陷阱就正中了對方的下懷,蘇雪看向鄰居家,隔壁家門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灰,顯然無人居住,她便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