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現在就成我們了?”甯北辰打趣道:“剛才誰來興師問罪來着?”
“我錯了,還不行嗎?”雷哥賠笑道:“這房子是賣不成了,你們準備怎麽辦?現在回南城,還是繼續呆在廣北?”
蘇雪與甯北辰面面相觑,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說道:“繼續留下來,接下來是我們個人的事情,雷哥不用管咱們了,要是有需要,再找你。”
“可惜,這是廣北,你們要是想見翁太太,我是沒辦法了。”雷哥無奈道:“你們倆啊,不攪渾水是不死心,是不是?”
甯北辰看看左右,謹慎道:“回你公司再說。”
他又賣關子了,雷哥隻差沒吐血,但也乖乖地帶着兩人回辦公室,關上大門,甯北辰才将翁太太去探訪的香姨,還有那小矮子與南城自燃事件的聯系一一講起來,雷哥雙手抹着臉,露出眼:“所以,那個小矮子可能和咱們父母的死有關。”
“北安公寓發生的自燃他們已經認了。”甯北辰說道:“接下來他們要做什麽,其實一目了然,繼續在廣北尋找四絕四離日出生的人,殺了他們,取其魂魄,在他們禍害人之前,我想先下手爲強,小矮子就在香姨家裏,現在不動手,恐怕來不及了。”
“你有什麽法子?”雷哥馬上坐得筆直:“需要我們的人幫忙嗎?”
“不,我這次要請另外一位熟人幫忙,在我沒有主動求救前,你們按兵不動。”甯北辰自信滿滿地說道:“現在翁太太被抓,棺材樓裏的屍體被找到,他們一定不敢在這個時候動手,還會慌了手腳,現在就是我動手的好時候了,蘇雪,我們走。”
蘇雪覺得自己像個扯了線的木偶,跟從甯北辰馬首是瞻,臨出門前,突然扭頭沖雷哥做了一個鬼臉,嘟着嘴嗖着甯北辰下樓去了,雷哥搖搖頭:“唉,這對小冤家!”
時間一轉到了傍晚時分,春風巷99号,首尾符仍在,甯北辰坐在車裏,嘴裏含着棒棒糖,雙手枕在腦後,悠哉地看着尾符,符裏依然是内室的一舉一動,香姨的生意一如既往地好,顯然棺材樓裏發生的事兒,還沒有傳到這裏來。
“你擔心明天一見報端後敗露他們會有所應對,所以必須搶到現在行動。”蘇雪說道。
“從南城到廣北過來并不遠,我的救兵應該在行動了。”甯北辰說道:“看香姨現在的樣子一如平時,小矮子呢一直沒有露面,估計在外面晃蕩,但他在廣北也隻有這麽一個落腳的地方,一定會回來,春風巷是他必經之地。”
蘇雪馬上放眼看過去,輕咳一聲:“果然回來了,剛走進巷子裏了。”
而一個人與小矮子擦肩而過,迎向甯北辰的車子,卻是一對看似蜜友的中年婦女,近了車子,蘇雪機敏地跳下車,替兩人拉開車門:“嫂子,上車。”
來人其中之一正是婉拉,還有一位卻是第一次見,婉拉笑着說道:“今天真是巧了,收到你們的電話,我這位好朋友正好在,聽說要隔空設陷阱,她就和我一起來了,反倒是把大林給撇在南城,她叫淩眉,你們要以叫她眉姨,身份嘛,甯北辰應該猜到了。”
“蠱降不分家,不是蠱家的,就是降家的。”甯北辰說道:“但嫂子是從南洋過來的,雖然在這裏生活了數年,但中間也昏迷了不少時間,相識的地方隻有南洋和南城,看眉姐的打扮與談吐,不像在南洋長期生活過的,應該是嫂子在南城相識的好友吧?”
“再看眉姐的打扮,手臂上的銀器,應該來自湘地,難道是蠱師?”甯北辰其實自信滿滿,說出的話語沒有絲毫遲疑,蘇雪便笑道:“猜中了。”
婉拉與淩眉對視一眼,淩眉說道:“婉拉剛來南城的時候,曾經亮過一手,我不服,降術本來就是源自湘地,隻是加了後來的巫術才演變成現在的降術,所以,我倆過過招。”
“之後結下不解之緣,可惜相識沒有多久我就降毒發作,我現在恢複健康就通知了眉姐,她今天抽空過來看我,正好趕上你求助,降術不比蠱毒,施展起來麻煩,而且下手的時機容易錯漏,反而不如蠱好用,我就把眉姐拉來了,”婉拉說道:“蠱已經下了。”
“我放在他回去的必經之路上,這條街巷走過,一定沾了他的身,而這蠱毒的份量剛剛好,他一踩也不會有漏下的,不會禍及他人,這一招,叫放疳。”
蘇雪恍然:“居然是放疳?我隻知道,疳是特别煉制出來的,端午日取蜈蚣和小蛇,螞蟻、蟬、蚯蚓、蚰蠱、頭發等研末爲粉,置于房内或箱内所刻的五瘟神像前,供奉久之,便成爲毒藥了。将疳蠱放在酒、肉、飯、菜内給人食用,或者是放在路上,路過者踏着即入身,藥粉會粘在腸髒上,使人腹部脹痛難捱,極欲上吐下瀉。”
“小姑娘真伶俐,和婉拉說得一樣。”淩眉感慨道:“沒錯,我們來後看了現場的環境,要對食物下毒太複雜,還容易打草驚蛇,這一招是最合适的了。”
“多謝眉姐,咱們南城真是卧虎藏龍啊。”甯北辰感慨道:“怪不得古人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是,這個蠱毒什麽時候發作?”
“再過一個時辰就會見效,但症狀會越來越嚴重,直至脹痛難忍。”淩眉說道。
“嫂子,您先帶眉姐找家好點的餐廳吃飯,這是經費。”甯北辰奉上一個厚厚的信封:“我可不能讓沈大師知道我虧待了您和您的朋友。”
“得,你看這個小機靈鬼,知道接下來的事情不能讓我們參與,現在給點錢就把咱們打發了,咱們不要白不要,拿着錢吃吃喝喝買買,怎麽樣?”婉拉笑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