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問爲什麽我的耳朵如此靈敏?”甯北辰伸手道:“請坐。”
“我敢說開門的動靜除非站在我身邊,否則不可能聽到。”這人說道:“甯先生好耳力。”
“我與普通人的體質不同,以你的思緒第一時間想到落了東西,自然會來取,我就沒費勁去找你們的下落,現在就物歸原主,”甯北辰取出玉器,雙手奉上。
那人握住玉器,苦笑道:“小弟不懂事,把最重要的東西扔下,我已經教訓過他了。”
“長時間的禁锢讓一名正處于叛逆期的少年感到厭煩也在情理之中。”甯北辰說道:“他是龍眉少年,你是龍眉青年,不愧是親兄弟。”
“龍眉?”這人不由自主地坐下了:“第一次聽說這種說法。”
“彎彎濃秀号龍眉,拔萃超群舉世知,兄弟衆多皆主貴,高堂福祿望期頤。此眉人家世豐厚,手足衆多,名聲遠揚。”甯北辰說道:“兄弟衆多,但是可惜……”
這人雙手握成拳,身子微微往前傾,甯北辰掃過他的眉毛與鼻梁,搖頭道:“中間有變故,兄弟死于非命,唯獨八字最重的兄弟兩人留下來,就是你,還有剛才的小家夥。”
“能讓歐陽浩百般巴結的人果然不一般。”
“我和歐陽浩的開端的确有利用與被利用的關系,不過,這世上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你不隐瞞自己知道歐陽浩的事實,作爲回報我可以告訴你,我與他現在是生死的兄弟。”
這人伸出手:“不知道你是否願意與在下交個朋友?”
“朋友越多越好,不過你手下那位姐姐脾氣不小,上回合險些一槍要了我的小命。”甯北辰的手輕飄飄地落下去,打在他的掌心,卻被那人緊握住,甯北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麽,那位姐姐說不得?”
“她的脾氣一向急躁,上回合開槍是我們不對。”這人說道:“原本就欠你一回,這回你又善待我家小弟,更是欠你一份情,今天道歉加賠罪,對不住你了,甯先生。”
甯北辰擺擺手:“我甯某人平時雖然油嘴滑舌,但是心中是非清楚,千門八将聽我家姐姐提過,隻對錢,不對人,從不傷人害命,幹着有失品德的事,卻拎得清楚大是大非,抓你們是别人的事,我管不着,但交不交朋友,現在不可下定論,咱們來日方長。”
“在下先報個名号,在下化名千雲,你昨天見到的小乞丐叫千雨,我們來日方長。”
千雲拱手離去,甯北辰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打開的門縫中,門自己關上了,甯北辰上前反鎖住大門,就等着他來,所以并沒有反鎖,“東西還回去,這下終于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甯北辰話音剛落,犀牛角震動,饕餮一躍而出,它似乎十分焦灼,身子擺動,頭也弓下去:“甯北辰,時辰到了。”
“今天沒有血。”甯北辰看着書櫃上的台曆,時候到了。
“你每月給我血,上個月也是這個時候給,”饕餮的腥紅長舌卷出來,不停地舔着上唇。
甯北辰悄然往後退,大手一揮:“坐下!”
饕餮冷笑着,身子卻不由自主地騰空而起,撲通坐在地上,它驚愕不已地看着甯北辰,甯北辰卻大手一揚,喝道:“起。”
饕餮的身子揚起來,四爪落地,甯北辰一屁股坐在床上,樂呵呵地看着饕餮:“你現在願意趴着,還是蹲着,還是躺着,或是,睡着?”
“你……”饕餮又怒又驚:“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之前喝我的血有多少次了?”甯北辰說道:“數一數不少次了,終于讓我等到了日子,你雖然是神獸,天生靈力,可惜這裏缺根筋。”
甯北辰指着自己的太陽穴,冷笑道:“我一直内憂外患,最大的内憂就是你,外患自不用說,一籮筐,但你一直試圖操縱我,指不定哪天我的血就被你吸幹了,别忘記我說過,提供血液的時間由我決定,所以我就用養式靈的方式給你提供血液了。”
“你,姓甯的,你好卑鄙!”饕餮怒氣勃然,身上的毛發根根豎立,對着甯北辰飛撲過來,雙爪撲出,利爪直接劃向甯北辰的眼珠子!
甯北辰不急不惱,慢悠悠地說道:“時間已經到了,你吸了我的血,我已辦了儀式,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式靈,如果我的性命不在了,你也會随之消失。”
已經近到眼珠外的爪子停下來了,饕餮落下,不甘心地低鳴一聲:“甯北辰……”
“事已到此,我現在正式宣布,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甯北辰的式靈,咱們倆的命徹底綁在一起。”甯北辰說道:“你動我,就等于動自己。”
饕餮無話可說,甯北辰走過去,輕輕撫着它的背:“安心吧。”
饕餮有苦難言,不甘心地趴在地上,郁悶至極,千算萬算,沒想到被甯北辰這個毛頭小子收爲式靈?自己可是神獸,這些年來被憋屈在犀牛角裏就夠郁悶了,但無論如何也比不過自己被一個人收爲式靈?自己豈是那隻犬靈可以比的?
“你好歹也是天生有北鬥痣的人,不說百年,就是千年也難得遇上一個,罷了,被你收也好過被其它人收,不過,我還要血。”饕餮貪婪地舔舔唇:“最後一次。”
甯北辰拾起果盤裏的水果刀,劃向手臂,血正好落進饕餮嘴裏,饕餮咕咚咽下去,滿意地說道:“罷了,最後一次而已,友情提醒你一下,當心那樓裏的綠面鬼。”
甯北辰一怔,饕餮已嗖地鑽進犀牛角裏,它此時心潮起伏,痛苦,郁悶,不甘,慶幸,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嗚,饕餮在犀牛角裏悲鳴不已,聽得甯北辰暗自好笑……